第七章 苗女多情(2 / 3)

阿妹坐在床邊,說道:“這事說來話長,您還記得兩年前在吉首遇到的那個姓蒲老人吧?”

苗君儒怎麼會不記得那個老人呢?那時他獨自一人在雲貴川一帶的山區考古,想尋找萬璃靈玉與那果王朝的相關線索,在吉首的一個小村子,花錢買了一些飯吃,不料卻中了那戶人家下的蠱毒,當他蠱毒發作,在路邊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是一個身背藥筐的老人救了他。那個老人不但救了他,還教給他一些解救蠱毒的方法和預防手段。他把他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訴了那老人,包括多年尋找那果王朝的事情。老人告訴他,年輕的時候也聽老人們說過那果王朝的故事,但具體的卻是無跡可尋。分別之後,他隻知道那老人姓蒲,有一個孫女在北平讀書,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苗君儒問:“你是他的什麼人?”

阿妹說道:“我是北平大學醫學院的學生,阿妹是我原來的名字,我的學名叫蒲遠之,您當年見的那個人是我的爺爺!”

苗君儒問:“你還沒說為什麼要我趕來救姚天寶的事呢。”

阿妹說道:“半年前,我們的寨子裏陸續有人失蹤,我阿爸帶著幾個人去調查這件事,不料卻被官兵抓住,以通匪的罪名槍殺了,我爺爺派人暗處調查這件事,查到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將活人下了一種很厲害的蠱,變成活死人後,在身體內放了煙土和一些鑽石,再找趕屍匠趕屍過湘西,最後的目的地也不知道是在哪裏。我爺爺覺得這事情不簡單,要我找許道長幫忙。許道長的幫助下,終於查到這事情與新寨的姚萬泉有很大的關係。我們查了幾個月,也查出有另外兩撥人也在追查這件事,由於那些人的行事很隱秘,我們沒有什麼進展,反倒有不少人神秘失蹤了。我爺爺想起了您,要我帶著那兩個東西去找您,他這麼做,是想找一個外人來和姚萬泉正麵交鋒一下,看能否找到什麼破綻,剛好他教過你解蠱之術。他扮成風水先生,去新寨給姚天寶下了金蠶蠱,其實他不想害姚天寶,隻想知道姚萬泉身邊有沒有放蠱和解蠱的高人。按時間推算,您來到新寨後,姚天寶體內的蠱毒才開始發作,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中了金蠶蠱的人,一般蠱毒發作之後七天才死,可是姚天寶不但提前發作,而且不到三天的時間就死了。許道長的弟子正要給姚天寶下葬,想當天晚上去把屍體偷出來,不料您趕到了,拿出了我給您的五屍金蠱牌,他以為您是我爺爺派去的,所以裝作害怕的樣子逃走了。在您到了新寨後,奇怪的事情接連發生,首先是虎爺糾集一大幫土匪夜打新寨,接著出現了一具殺人的活屍,而當天晚上,您的兩個學生和姚天寶都不見了。我們以為您會第二天離開新寨,哪知道當天晚上您就帶著學生離開了……”

苗君儒有些生氣:“你利用了我,自從我到了湘西之後,你就派人一直注意著我的行蹤,就為了查清你的那些事?”

阿妹說道:“我也覺得對不起您,害您的兩個學生也中了他們的蠱,要不您回去,我們……”

苗君儒壓著怒火說道:“我回去,那我的學生怎麼辦?我之所以回來,就是為了要救他們。告訴我,馬掌櫃的究竟是什麼人?”

阿妹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萬蟲邪教的人,給你下毒的那個人並不是馬掌櫃,真的馬掌櫃不會用蠱,更何況是這麼厲害的蠱。”

苗君儒問:“你這麼肯定?”

阿妹說道:“馬掌櫃和許道長是至交,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底細呢?放在你桌上的那張紙條,是我留下的,我之所以不和你見麵,是怕被他們的人發現。當天晚上,一個靈蛇教的人被人殺了。”

苗君儒驚詫地問:“你們不就是靈蛇教嗎?”

阿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不是。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救過一個靈蛇教的人,那兩樣東西是那個人送給我爺爺的。”

苗君儒問:“你們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阿妹說道:“我們沒想瞞你,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派人殺你,昨天早上,我們發現了馬掌櫃的屍體,可是中午的時候,卻發現另一個馬掌櫃在三岔路口的涼亭裏等人,開始我們不知道他等誰,直到你出現……”

苗君儒冷笑著問:“如果那個人不是朝我下蠱,而是直接派人在暗中打冷槍,你們還能不能救我?”

阿妹說道:“苗教授,如果他們真的要殺你的話,你早就已經死掉了,那個人朝你下蠱,也是想知道你背後究竟有什麼人,就像我爺爺給姚天寶下蠱一樣。”

苗君儒說道:“但是土匪馬鷂子卻要馬掌櫃買通楊八奇來殺我,你知道為什麼嗎?”

阿妹說道:“我不知道!”

苗君儒接著問:“我帶著學生連夜離開新寨之後發生的事,你們知道多少?”

阿妹說道:“我們隻知道那天晚上有人在路口插上剛砍下來的樹枝,借著山裏的霧氣,讓你們走錯了路,之後發生的什麼事情我們並不知道。但是那兩個趕屍匠……”

她說道這裏,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苗君儒起身道:“你不用再說了,我既然返回來了,就必須把整件事弄清楚,不管是靈蛇教和萬蟲邪教,我倒想見識一下。”

阿妹忙扶著苗君儒,關切道:“你……你怎麼起來了,你體內的蠱毒剛……”

房門開了,根娘端著一碗藥水走進來,見他們倆那樣子,笑道:“我……早知道就不進來了,你們看,我是……”

見根娘要出去,苗君儒忙道:“沒事,沒事,她不讓我起身,說是剛解蠱毒什麼的,根娘,你怎麼會和他們在這裏,那天晚上你跟我們,在去追耿酒鬼和田禿子的路上為什麼不見了,你究竟遇上什麼人了?”

根娘說道:“我本來是跟在你們後麵的,可是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麼竟跟不上了,後來碰見另一幫人,結果就被他們弄暈過去了,醒來後發現躺在山溝裏。那些人全都戴著鬼麵具,根本看不清他們長得什麼樣。”

一群戴著鬼麵具的人,這倒奇怪了。那些人為什麼也走那條路呢?苗君儒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不是一直都無法離開那個村子的嗎?那你怎麼和蒲小姐他們在一起?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還有,你答應告訴我你男人的事情,你……”

根娘打斷了苗君儒的話,說道:“好,我告訴你就是,你先把這碗藥喝了。”

苗君儒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坐在床沿上看著根娘。他在幾年前的時候,吃過一本《洛書神篇》的副卷,從而身具上層功力,體質本來與常人就不同。(有關《洛書神篇》的故事,請見拙作——懸疑考古探險之《黃帝玉璧》)

這一覺醒來,身體已恢複如常,他額頭的上靈蛇標記也消失不見了。想必是許道長替他解毒的時候,將他體內的蛇毒一並解去了。

根娘坐在苗君儒的對麵,低聲說道:“你見過他們兩個,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苗君儒微微點頭,他是受耿酒鬼之托才找到根娘的,對根娘的底細也有一些了解,但是有些問題還是想不明白。

根娘說道:“我男人以前是當兵的,是在四川那邊當的兵,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他以前的事,平常也有一些陌生的人來找他,他隻說是原來的朋友。直到他死的前兩天,他拿出幾顆鑽石,神神秘秘地對我說,那東西很值錢,叫我小心收好了。他說估計活不過這個月了,說什麼那些人已經找到他了,他還說他原來當兵的時候,跟著團長到過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裏的地上全都這樣的鑽石,撿都撿不完,那裏還生活著一些人首蛇身的怪人,他們殺光了那些怪人,用麻袋裝走了那些鑽石,送到另一個地方。他說那地方的蛇特別多,什麼樣的蛇都有,咬著一口就沒命,他們進去幾百個人,出來的時候,隻剩下幾十個人了。他告訴我的就是這些。”

苗君儒問:“他難道沒有對你說那地方在哪裏嗎?”

根娘說道:“沒有,他不說,我也不敢問。第二天中午,他就七竅流血死了,我不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死的時候,他掙紮著告訴我說,晚上有人把他的屍體抬走的。果然到了晚上,來了兩個蒙麵的男人,警告我說不許走出這個村子,否則要我的命,給了我幾十塊大洋後抬走了他的屍體。從那以後,每年都有人找上門來問我男人的事情,那罐子的耳朵你也看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說了吧?”

根娘的男人所說的團長,應該就是姚萬泉。根娘的男人跟著姚萬泉,確實找到了那個神奇的地方,殺光了那裏人首蛇身的人,拿走了那裏麵的鑽石,後來大家各自分散,姚萬泉怕消息泄露出去,就派人找到那些逃出生天的人逐一殺掉,最後連他的妻舅朱家鼎也不放過。這麼說來,那個假馬掌櫃說的話,似乎有幾分可行度了,隻是另苗君儒想不明白的是,這麼秘密的事情,那個假冒馬掌櫃的人為什麼要告訴他?而那個人,為什麼要假冒馬掌櫃呢?

從根娘的男人到朱家鼎,這前後長達十來年,當年跟隨姚萬泉逃出來的人,估計已經被他殺得差不多了。

苗君儒想知道的是,那些不讓根娘離開村子的人,究竟是不是姚萬泉派來的?而那些被割掉耳朵的人,又是什麼人呢?在山上的時候,又是什麼人要射箭殺田禿子呢?死在夜店的那幾個人,是不是死於靈蛇教的手?那個養活屍的老人,到底要追查什麼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弄明白是誰給他的學生下了勾魂蠱。

根娘見苗君儒在思索著什麼,接著說道:“我以前就叫耿酒鬼帶我走,可是他不敢,說家裏還有老婆孩子,他對我說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就叫我來這裏找許道長。”

苗君儒沒有說話,但是那晚他要根娘回答他兩個問題的時候,根娘叫那個土匪下手殺他的情形,還曆曆在目。這個女人,恐怕並不像她說的那麼簡單。

阿妹問道:“苗教授,你打算怎麼辦?”

苗君儒說道:“我想去鬆桃找那個叫阿壩頭的村子!”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許道長和那個中年的道士走了進來,說道:“看樣子,你已經沒事了,我剛才聽說你要去鬆桃找那個叫阿壩頭的村子,我看你不用去了。”

苗君儒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