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急道:“你唧唧歪歪說了那麼多,那你倒是說出來,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呀?否則我崩了你!”
藤老板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說道:“恕在下才疏學淺,是在看不出那塊東西究竟是何物,你就是殺了我也沒用,在重慶,論起辨玉,若我為第二,沒有人敢當第一。不過……”
馬長風問道:“不過什麼?”
藤老板說道:“有一個人比我要厲害百倍,他就是苗教授!在重慶,有我們行業內無法看出來的貨色,都求他幫忙看,無論什麼東西,他從未看走眼,真不愧是享有盛名的考古學教授。但是……”
馬長風吼道:“娘的,說話跟便秘一樣不痛快,拉一茬還留一茬,有什麼話快說吧!”
藤老板看了一眼身邊拿著槍的二虎,說道:“苗教授為人古怪,最重情重義,如果他知道你們殺了我和他的學生,就是殺了他,他都不會幫你們看的!”
馬長風哈哈笑道:“原來你怕我們殺了你?放心吧,我不殺你,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找你做生意呢!”
藤老板躬著身子說道:“以後隻要是大爺的東西,我肯定以最高的價錢買下!”
馬長風正色道:“在沒有找到苗教授之前,還得委屈一下幾位!”
他命人將藤老板等人關到石屋後麵的一處小山洞內,派了兩個兄弟把守著。
沒多久,有消息傳過來說,在山上找到兩男一女的腳印,好像是往西安方向去的。馬長風留羅強在石屋內養傷,其餘的人跟著他,朝那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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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鳥鳴驚醒了苗君儒,昨天三個人順著往北的方向,在山道上走了很久,黃昏的時候,找到一處小山洞,便暫時住了下來。
他跟程大峰說了許多野外考古常識,剛開始這個小夥子聽得滿有味,到後來實在熬不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起身站在洞外,看著滿天的星鬥,想起自己以前的經曆,不禁感慨萬千。半夜時分,他才回到洞內躺下休息。他是被鳥叫聲驚醒的,那鳥聲淩厲而驚慌。他打了一個激靈,正要起身出去查看,卻見洞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幾個人,手裏都提著槍。
其中有一個人喊道:“大哥,他們在這裏,嫂子也在!”
來人正是馬長風和他的兄弟們,他們順著蹤跡一路追蹤過來,終於追到了這裏。
小玉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馬長風站在麵前,以為是在夢裏,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很疼,刹那間眼淚止不住順頰而來,上前緊緊抱住馬長風,哭道:“馬大哥,我以為你……”
馬長風摟著小玉,說道:“傻丫頭,你馬大哥福大命大,死不了!”
程大峰也被這一對有情人的相遇感動得淚水婆娑,抹了幾下說道:“姐姐,是苗教授說得沒錯吧?你要真跳下去,今天就見不著你的馬大哥了!”
小玉見馬長風身後的兄弟仍把槍口對著苗君儒,忙說道:“馬大哥,叫兄弟們把槍放下!要不是苗教授救了我,你們可就見不到我了!”
馬長風把手一擺,弟兄們把槍收了退到洞口,隻是仍然成包圍形。他望著麵前這個四十多歲,皮膚黝黑但身體健壯的男人,問道:“你就是苗君儒苗教授?”
苗君儒淡定地點了點頭。
馬長風把手一拱,說道:“在下馬長風,江湖人稱馬鷂子,謝謝你救了小玉,不過我還有事想麻煩你!”
“有什麼事盡管說吧,隻要我能夠幫的。”苗君儒淡淡地說道。他和土匪打過不少交道,也摸清了土匪的秉性。這年帶的土匪,大多是被人生所迫,才不得已走上那條路,並非一個個都是那種不講江湖道義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與土匪交往,既不能得罪他們,又不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馬長風掏出了那塊石頭,遞給苗君儒,說道:“請你幫忙看看,究竟是件什麼東西?”
苗君儒接過東西,一看之下大吃一驚,有些激動低問道:“這東西從何而來?”
馬長風也不隱瞞,把發生在墓室裏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苗君儒經曆過很多怪異的事,倒不覺得什麼,隻是對墓葬內其餘的東西以及那具女屍的被毀,感到萬分可惜。
苗君儒聽完馬長風的話,並沒有急於說話,仍在仔細看著手裏的石塊,過了好半響,他才緩緩說道:“原來曆史記載是真的!”
馬長風說道:“苗教授,小玉說他爹一直都在尋找和氏璧,還說和氏璧可能就在楊貴妃的墳墓裏!你可別對我說什麼曆史不曆史的,我是個粗人,我隻想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苗君儒說道:“既然你不願聽曆史,那我就不說了,我可以告訴你,這塊東西不是和氏璧,叫石王,不僅能使屍體萬年不腐,而且能治百病!”
他望著小玉,接著說道:“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可從來沒有對我說,你爹究竟是何人。不過,能夠得到那卷天玉方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馬長風說道:“他爹叫朱福,外號‘看山倒’!”
苗君儒笑道:“原來是他呀?難怪能夠得到天玉方略。據說沒有他找不到的墓,也沒有他盜不了墓。我還聽說他盜墓有三大原則:遇風不盜,見陰不起,逢雙不取。幾年前,我和他有過一次相遇,他說那都是江湖中人對他的抬愛,再有本事的人,也有找不到和盜不了墓。他在哪裏,我倒想和他見一見!”
馬長風說道:“他死了!”
苗君儒的笑容僵在臉上,問道:“是怎麼死的?”
當他聽馬長風說完朱福被官兵殺死的經過,以及小玉說過的那些話時,眼中出現一抹疑惑。朱福隻是一個行走江湖且行蹤無定的人,官兵為什麼要追殺他?難道真的是為了他身上的那本天玉方略?若真是衝著那本書而來的,那之後為什麼沒有動靜了呢?他望了一眼低頭沉寂在悲傷中的小玉,覺得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似乎刻意在隱瞞什麼。
他想了一下,問道:“你爹生前對你還說過什麼嗎?”
小玉搖了搖頭。
苗君儒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和氏璧與傳國玉璽究竟是不是為一物,誰都無法定論,小玉為什麼那麼肯定為兩件東西?如果朱福畢生尋找的東西就是這塊石王,以他的本事,能夠得到天玉方略,不可能進不了楊貴妃的墳墓。石王與和氏璧之間孰最珍貴,那要看在什麼人的手裏。
他可以肯定,朱福苦苦尋找的東西,就是他手裏的這塊石王。方才他對馬長風說出“石王”這兩個字時,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失望和疑惑。也許他們並不知道,這塊石頭對於某些人而言,比和氏璧不知要珍貴千萬倍。在他們的眼中,或許隻是一塊比普通石頭值錢一點的石王罷了,連古玉都不如。小玉既然是朱福的女兒,不可能不知道石王的真正價值,她沒有說的,他自然不會輕易說出來。
馬長風問道:“苗教授,這塊石王值錢嗎?”
苗君儒說道:“萬金難求!”
馬長風說道:“我不要萬金,隻要十萬大洋就行!”
苗君儒說道:“沒問題,我會幫你找一個老板買下來的。”
馬長風笑道:“小玉讓我送一塊蟠龍玉帶扣去重慶賣,並留下地址,說是你一定會來。誰料到不但你來了,連那家古董店的老板也來了。他和你的另外幾個學生在我那裏做客呢。暫時在石屋後麵的一個小山洞裏,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的!”
苗君儒微微一怔,想不到他就像魚一樣,被人用一塊蟠龍玉帶扣引了過來,而那個放下誘餌的人,卻是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
從見到小玉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她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
他微笑道:“其實我早就想來這邊考古,隻是由於經費不足而未能成行,這次全仗著藤老板支持,才帶著幾個學生過來。我想稱你為馬兄弟,你不介意吧?”
馬長風嗬嗬笑道:“你一個堂堂的教授,能稱我這個當土匪為兄弟,那是我的榮幸,我怎麼會介意呢?”
苗君儒說道:“請恕我直言,隻怕馬兄弟的行蹤,都已在別人的控製之下。”
馬長風的臉色一變,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苗君儒說道:“沒什麼意思!我隻是覺得你這塊石王來得太容易!”
馬長風有些生氣地說道:“還來得太容易?死了我那麼多兄弟,連我都差點被埋在裏麵!”
苗君儒說道:“那隻是你的想法。按我的推斷,一個真正機關重重的墓葬,絕對不可能那麼容易進去!不要說你們那點人,就是再多10倍的人,也沒用。當年孫殿英盜挖東陵,即便有高人相助,也有一百多人喪命在裏麵。”
馬長風想了一下,覺得苗君儒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從找到墓葬到進入墓葬,雖說也遇到了機關,死了一些人,但整件事確實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他想起了一個人,羅強。
是羅強帶著他們找到那個洞口,也是他破解了磚塊上的機關和石門的機關,當其他兄弟都死在裏麵的時候,隻有他活著出來了。他一直說自己是個半吊子風水先生,可在墓室裏的時候,居然可以與墓神對話。那本事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風水先生能辦到的。
想到這裏,馬長風一震,對二虎說道:“趕快回去!”
他並沒有想到,就在他與苗君儒說話的時候,小玉住過的石屋,已經被大批官兵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