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苗君儒和程大峰正說著話,突然傳來細微的敲門聲。程大峰下了床去開門,可門外並沒有人,倒是地上有一頁紙,他撿起來一看,見上麵寫著幾個字:快離開這裏,有人要害你們!
程大峰拿著那頁紙,問道:“苗教授,怎麼辦?”
苗君儒笑道:“他們要害我們的話,早就在吃的東西裏下藥了。睡吧,離天亮還早著呢!”
兩人剛躺下不久,就聽到隔壁傳來一個男人的大叫,接著又有一個女人的慘叫:“救命啊!救命啊!”
程大峰正要起身,苗君儒沉聲道:“別多事,以防惹禍上身!”
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嘈雜的喊叫。程大峰再也忍不住,跳起身去開門,同時說道:“苗教授,我隻是看看!”
門一打開,一個頭發蓬亂,身體半裸的女人撲了進來,幾乎抱住程大峰,哭道:“救救我!”
從外麵透進來的光線,照著女人嘴角和胸前的鮮血。程大峰扶住女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外麵衝進來一個男人,那男人“呀呀”地大叫著,揮舞著手裏的一把短刀,當胸刺向程大峰。
程大峰將女人拉到一旁,飛起一腿踢中那男人的腹部。男人的身體被踢飛出去,將對麵的木板撞出了一個大洞。
那男人很快從洞裏爬出來,滿臉是血,嗷嗷叫著繼續撲上前。苗君儒飛速起身來到門口,趁那男人搶進門的時候,一把扣住男人持刀的手。他本想奪下男人手裏的短刀,可當他與男人的眼神對視時,頓時大吃了一驚。
這男人的眼珠幾乎暴凸出眼眶外,眼球通紅甚是嚇人。更讓苗君儒驚駭的是,這男人喊叫的時候,露出了幾顆大獠牙。
是人還是僵屍?
這男人的手被苗君儒扣住,扭過頭朝他一口咬了下去。他放開男人的手,身體微側,一掌劈在男人的腦後。
這一掌的力道不小,若是正常人,被劈中之後會當場暈倒。可這個男人不但沒有倒下,反而轉身朝他刺來。他後退一步,左手托住對方的手腕,右手猛擊對方的手肘關節。
那男人的手肘關節受擊,手腕反彈回來,隻聽得“噗嗤”一聲,短刀插進脖子裏,鮮血頓時飛濺出來。
走廊裏的人驚叫起來:“殺人了,韓少爺被殺了!”
苗君儒登時警醒過來,朝程大峰喊道:“快走!”
程大峰叫道:“我走了,你呢?”
苗君儒拿出天地鎮魂金拋過去,說道:“不要管我,你去找她!如果三天之內沒有我消息,你們就離開這裏!”
程大峰說道:“苗教授,我一定會救你的!”
說完後,他跳窗而出!
苗君儒點燃燈,見那個男人倒在地上,從脖子裏濺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而那個女人,卻已經嚇得癱軟在桌子底下了。他上前問那女人:“他為什麼要殺你?”
那女人抖索著說道:“我……不知道。他……他晚上喝酒還是好好的……半夜醒來,說……說很難受……我見他眼珠子血紅……而且嘴巴裏長出了……像狗一樣的牙齒……說他中了邪……結果他卻要殺我……”
苗君儒問道:“他有沒有說這些天去了哪裏?”
那女人說道:“幹我們這……這行的……拿敢隨便問……客人呀?不過……他喝酒的時候,好像說過要發大財之類的話……還說要替我贖身!”
馬二帶著幾個人出現在門口,對苗君儒說道:“姓苗的,你知道被你殺死的人是誰嗎?他是韓縣長的兒子。是男人的話,就別逃走!”
苗君儒用一塊床單蓋住韓少爺的屍體,冷笑道:“放心,我不會走的。你先派人通知韓縣長,另外找一間沒有人住的房子,把韓少爺的屍體抬過去,免得影響了你們的生意。注意,千萬不能讓月光照著屍身!”
馬二問道:“為什麼?”
苗君儒淡淡地說道:“因為韓少爺中了屍毒,如今屍毒攻心,他已經不是人了。如果讓屍身照著了月光,接受月光的陰氣,就會發生屍變!另外再給我找些朱砂和一支毛筆來!”
一聽會屍變,馬二嚇得臉色大變,忙吩咐身邊的夥計,按苗君儒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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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樓後院有一間柴房,韓少爺的屍體暫時放在柴房的柴堆上。馬二帶著幾個夥計守在門口,他們還是擔心苗君儒會逃走。
苗君儒撕開身體的上衣,用朱砂在屍體的胸口畫了一道鎮屍符,又在屍體的頭頂點了一盞長明燈。當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馬二在門口說道:“姓苗的,我們大小姐來了!”
苗君儒走出柴房,見到了賽孟德,賽孟德的身後站著娟姐。
賽孟德問道:“你說韓少爺中了屍毒?”
苗君儒點了點頭,說道:“要不你進來看看?”
賽孟德問道:“你殺了人,卻叫你那個學生逃掉,你為什麼不跑?”
苗君儒笑道:“因為我想知道,他是怎麼中的屍毒!”
賽孟德說道:“人雖然是你殺的,但我們翠花樓也逃不了幹係,等會韓縣長來,你怎麼跟他說?”
苗君儒笑道:“那就等韓縣長來了之後再說吧!”
沒過多久,一個五十歲出頭,頭上戴著禮帽的男人,帶著幾個警察,急匆匆地趕過來了。他進柴房看了韓少爺的屍體,憤怒地盯著苗君儒,朝幾個警察下令:“帶走!”
苗君儒說道:“韓縣長,你隻看了屍體,還沒問清楚什麼原因,就要把我帶走。你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妥吧?”
韓縣長說道:“我兒子是你殺的,很多人都看見了,還有什麼好問的?我可不管你是什麼教授,殺人償命,我兒子可不能白死!”
苗君儒說道:“你兒子當然不能白死,但也得弄清楚他死得真正原因吧?你仔細看過你兒子的屍身沒有?他的嘴裏長出了獠牙,眼珠子都是紅的,從傷口流出的血,和兩隻手的指甲一樣烏黑,後頸長出了一層白毛。依我的經驗判斷,他之前就中了屍毒,隻是屍毒潛伏於體內,沒有發作而已。昨兒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又與女人交媾,從而屍毒發作,迷失了本性!”
韓縣長說道:“一派胡言,你以為你說什麼我就信呀?”
苗君儒說道:“你不信我沒關係,你找一個有經驗的仵作來看一下,就知道了!要不我把她胸口的鎮屍符擦掉,你找人把屍體抬到院子裏讓月光照一下,看看會不會屍變?”
聽苗君儒這麼說,韓縣長說道:“我兒子每天隻在街上遊逛,他又沒有跟人家去挖墳,怎麼可能中屍毒呢?”
苗君儒說道:“中屍毒不一定要去挖墳,再說了,你兒子偷偷跟人家去挖墳,又怎麼會讓你知道呢?”
韓縣長說道:“我會派人調查清楚的,來人,帶走!”
幾個警察上前要銬住苗君儒,卻被他推開,他說道:“要逃我早就逃了,我跟你們走!”
在經過賽孟德身邊時,這個女人目光冰冷地望著他,倒是身邊的娟姐,眼中似乎有一絲焦慮,他的心一動,想起那個敲門示警的人,心道:那個人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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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沒有其他的行人,暗淡的燈光將苗君儒與那幾個警察他們幾個人影拉得很長,韓縣長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走,而是留在了翠花樓。
當他們轉過一處街角的時候,從黑暗中衝出來幾個人,逼住了那幾個警察。
苗君儒看清為首的那個人,竟然就是受了傷留在石屋,後來卻又失蹤了的羅強。
一個警察壯著膽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敢在這裏撒野?”
羅強擺了一下手裏的槍,喝道:“識相點的趕快滾開,我要帶這個人走!”
苗君儒說道:“如果我不願跟你走呢?”
羅強說道:“苗教授,我是來救你的。你在賽孟德的樓上和他們三個人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離開後,郭大善人叫馬大哥找人除掉你,馬大哥不同意,他們還為這事吵了起來。是我寫的字條塞在客房門下,提醒你離開,可是你不信。你殺死韓少爺的時候,我也在旁邊。你以為姓韓的會聽你的話嗎,他會害死你的!”
苗君儒明白過來,原來那個翻牆進後院以及塞字條報警的人,居然就是羅強。他和羅強並沒有交清,羅強為什麼要幫他呢?他問道:“是誰要你來救我的?”
羅強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們走!”
苗君儒尋思韓少爺的屍毒發作,絕對不是偶然的事件。正常人隻有兩種途徑中屍毒,一種是被僵屍咬過,另一種則是進入墓室,中了裏麵的屍氣。第一種可能性並不大,因為被僵屍咬過的人,身上會有牙印。他檢查過韓少爺的屍體,身上並沒有牙印。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韓少爺進入過墓室,由於防備不當而中了裏麵的屍毒。
可是堂堂縣太爺的兒子,整日養尊處優的,怎麼會去幹那種勾當呢?
他有心查清真相,可韓縣長不給他機會。
羅強朝那幾個警察凶道:“還不快滾?老子的槍可不認人!”
那幾個警察相互看了看,慌忙離開。
羅強見幾個警察已經離去,顧自笑了一下,轉身朝前麵走去。他手下的人立刻圍在苗君儒身邊,押著他往前麵走。
拐過幾條巷子,邊上有一扇門開了,苗君儒跟著羅強走進去後,身後的門很快關上。
正屋裏亮著燈,羅強一屁股坐下來,示意苗君儒也坐下,一個兄弟上前替他們倒了水。
苗君儒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到一旁,背對著羅強,說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羅強說道:“其實我也在幫我自己!”
苗君儒問道:“你不是在石屋裏等馬鷂子的嗎?怎麼到這裏了?”
羅強說道:“我原本是石屋裏等馬大哥的,可是我看到來了一隊官兵,我以為他們是來抓我的,所以就離開石屋,還在石屋裏下了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