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八陰太極陣(1 / 3)

苗君儒看到孟老爺發生屍變的時候,吳建新也看到了,隻因他腿傷行動不便,來不及閃避,脖子被孟老爺一把掐住,呼吸頓時一緊,雙手亂舞起來。

苗君儒忍著頭疼跳到一旁,把手裏的蠟燭放回桌上,順手拿起那尊雕像,朝孟老爺的頭頂打了下去,同時左手化掌,切向孟老爺的喉嚨。

他對付孟老爺的這兩招,是從龍虎山張天師那裏偷學來的。人若橫死,必心生怨恨,死之後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出不來,很容易變成行屍。隻要敲開天靈蓋,並設法將屍體喉嚨裏的那口氣逼出來,讓魂魄從百會穴而出,就沒事了。

不料孟老爺的頭一低,苗君儒一切之下,切到孟老爺的下巴上。

苗君儒想不到孟老爺死後還這麼猛,眼見吳建新翻了白眼,急忙扔掉雕像,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並成一指,戳向孟老爺的腦後鳳池穴。

腦後鳳池穴被點,頭便會朝後仰,脖子自然就露出來。但苗君儒的手指戳中孟老爺腦後鳳池穴的時候,隻覺得手指一陣疼痛,感覺戳到石頭上一樣。

肖三妹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嚇得抱著荷花拉著水生退到角落裏。

苗君儒一擊不中,想起一位民間異人對他說過的話:風流而死之人與常人不同,精氣凝聚在會陰,需打散精氣才行!

一念至此,他飛起右腳,踢向孟老爺的會陰穴。孟老爺的會陰穴被踢中,身體一頓,雙腿之間的那玩意兒果然如泄了氣一般登時塌了下去。苗君儒正要再次戳孟老爺的腦後鳳池穴,卻見孟老爺放開了吳建新,雙臂橫掃,將他掃飛出去。

吳建新癱軟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連滾帶爬地躲到床底下。苗君儒剛起身,見孟老爺已經衝到麵前,僵硬的雙手向他叉來。他身子一矮,從孟老爺的胳膊下躲過,側身站在孟老爺的身後,並起雙指再次戳去。

孟老爺的頭往前一低,苗君儒頓時戳了個空。隻在刹那間,孟老爺已經轉過身,雙臂連環朝苗君儒掃去,似乎不給他機會。苗君儒雖武藝高強,可這鬥室太小,加之要顧及肖三妹他們三個人,所以無法展開手腳。隻依仗身體的靈活,與孟老爺遊鬥,並尋找機會。

他為了躲避孟老爺的緊逼,退到桌子邊上,不慎碰翻了桌上的破碗,那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時他這才反應過來,頭不知什麼時候不疼了,也能聽到聲音了。匆忙之間拿起桌角的那雙繡花鞋,正要朝孟老爺扔去,卻見孟老爺並未再往前撲,那雙綠幽幽的眼睛盯著他。接著,隻聽得孟老爺的喉嚨中咕嚕一聲,嘴巴張開,吐出了一隻像蜈蚣一樣的蟲子。那蟲子落地之後,居然變得透明晶亮,如冰雕的一般,還從背上長出兩個翅膀飛了起來。

“小心!”苗君儒擋在肖三妹他們麵前,護住他們。但那透明的蟲子並未朝他們飛來,而是飛到台階側麵的地方,鑽入台階與牆壁之間的縫隙中不見了。

孟老爺的屍身直挺挺的倒下,激起地上的灰塵。奇怪的是,荷花脖子上的鼉龍珠也恢複了正常。

苗君儒坐到床邊喘了幾口氣,對床下道:“出來吧,沒事了!”

吳建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似乎有些慚愧地幹笑了兩聲,對苗君儒道:“苗教授,那天晚上我看您對付冥猿,就知道您一定有本事對付得了這具行屍!隻要跟著您,萬事大吉!”

苗君儒說道:“記得那天晚上見到冥猿的時候,也突然聽到這種奇怪的嗡嗡聲,不僅頭疼欲裂,而且也聽不到你說話的聲音。”

吳建新急忙道:“是啊是啊,就像剛才一樣,我也覺得很奇怪!您說會不會與我們碰到的東西有關?”

那種奇怪的現象,前後不過兩三分鍾,苗君儒也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說道:“你不是當過道士,也會幾招的嗎?”

吳建新訕訕地笑道:“我那些都是入門功夫,對付一兩個小鬼還行,遇到這麼猛的行屍,就沒轍了!”

他從桌子上拿了三支香,放蠟燭上點燃,走到孟老爺的麵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把香插到孟老爺身邊的石縫中,口中道:“塵歸塵,土歸土,冤魂找原主,孟老爺,我踢你那一下,也是想提醒你,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我是一番好意,你千萬別怪我!”

苗君儒不理會吳建新說的話,而是望著肖三妹說道:“我聽你說過,幾百年來,除道長之外,廟裏的道士都是啞巴,那時我就想到此廟非同一般,定有不被外人所知的秘密。我一直認為廟裏的秘密就是不讓外人見到冥猿,當我走進這間密室之後,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繡花鞋,還有碗裏的春藥和孟老爺的屍體,我知道自己錯了。老爺廟最大的秘密,應該就在這間密室中。”

吳建新說道:“難道他們躲在這裏麵,用偷來的女屍修煉雙修之術?”

“你隻猜中了其一!”苗君儒撿起地上的破碗,說道:“以女屍密煉雙修,為邪術中的屍媾,即以活人的陽剛之氣與女屍的陰毒之氣相融,達到修煉的目的,為了保證陽剛不泄而配置春藥以抵禦屍毒,但服下特製的春藥後,若不能及時行媾,則會中毒而死。我在苗疆考古時,聽一個民間奇人說過這種邪術。林道長作為一廟之主,乃是有德行之人,他不可能教孟老爺修煉邪術。所以我斷定,兩年之前,廟裏肯定發生過一場外人不知的變故,有人暗中控製了這座廟。龍婆聖女知道廟內發生的事,所以不讓荷花過來玩。”

吳建新說道:“我想不明白,既然要控製廟宇,直接把裏麵的道士殺掉,換上另一批人就是了!”

苗君儒說道:“若是突然之間換了人,就會被人察覺!波爾是西方人,按道理不可能熟悉東方的法術。可是除了他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吳建新說道:“就算是波爾控製了廟宇,教孟老爺修煉邪術,可是你怎麼解釋孟老爺身上的衣服去了哪裏?該不會是女屍吸了孟老爺的陽氣變成僵屍,穿上他的衣服走了吧?”

苗君儒走到床邊說道:“即使是女屍吸了他的陽氣變成僵屍,也不會穿上他的衣服!我剛才拖出孟老爺屍體的時候,看到床底下還有東西,吳兄弟,麻煩你拿出來看看!”

吳建新極不情願地鑽進床底,拖出來一堆破碎的女人衣服,從花紋和款式上,一眼就看出是死人穿的。

苗君儒說道:“一個溺水而死的人,在特定的情況下,不排除幾天之後還活過來的可能。孟老爺喝下春藥,撕去了女屍身上的衣物,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一番折騰之後女屍居然活了過來。就在這時,另外一個人出現,兩人發生了打鬥,這就是為什麼桌上的東西東倒西歪的原因。孟老爺因無法完成屍媾導致春藥中毒而死,臨死前用手指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那個人把孟老爺的屍體塞進床底的時候,看到了地上的字跡,用腳擦去了。”

吳建新說道:“由於徐老爺家閨女的衣服被撕爛不能穿,所以那個人把孟老爺的衣服給徐老爺家閨女船上,然後帶著她離開?”

苗君儒說道:“應該是這樣!”

吳建新問道:“那個人又是誰呢?雖然我們在鞋山上的時候,從小鬼子那裏得知波爾已經逃走,他總不會繼續躲到這裏來,更何況他們有一幫子人呢!”

苗君儒並沒有回答吳建新的話,而是問肖三妹:“我記得和你初次見麵的那天晚上,你的船上有一個道士。廟裏除林道長外,還有幾個道士?”

肖三妹說道:“三個,鬼子的船沉在湖神潭之後,就抓走了林道長,趕走了其他的道士,占據了這裏。耿大哥外出打探消息遇到一個,見他沒有地方去,就帶回來了。血月的那天晚上,他朝我們比劃了很久,我們才知要祭湖神,於是匆忙買了一點東西就趕過來了。我們知道這裏駐紮有鬼子,想著來一次偷襲。船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這邊起了大火,以為是兄弟部隊先動了手,所以掛上紅燈籠趕過來,沒想到遇上了您。”

苗君儒說道:“我明白了,廟宇就是道士的家,他們雖然被趕走,可還是會偷偷回來看看。任何一個道士都知道血月必須祭湖神,林道長不在了,所以那個道士看到血月,就知道必須來祭湖神。如果我沒有猜錯,今天就在孟老爺開始屍媾的時候,他們其中的一個進到密室中。接下來發生什麼,就無須我多說了。”

雖然他認為自己的推測很有道理,可是隱隱地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最起碼他有兩個問題沒有弄明白,其一是美國士兵和日本士兵為什麼都在老爺廟,當時是誰在祭湖神?其二就是孟老爺臨死前在地上寫了什麼。也許再次見到波爾,他就能找到答案。

吳建新說道:“既然密室裏的事情都弄明白了,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離開呢?”

苗君儒說道:“我以為此密室是劉伯溫所建,肯定暗藏了奇門遁甲之術,所以點燃蠟燭之後一直以奇門遁甲之術推算機關所在,可都找不到,直到發現孟老爺吐出的那隻蟲子!”

吳建新說道:“什麼蟲子?”

水生鄙夷地對吳建新說道:“你怕死藏在床底下,怎麼看得到蟲子?是一隻像蜈蚣一樣會飛的蟲子,鑽到那邊的石縫裏去了!”

吳建新看了一眼孟老爺的屍體,說道:“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飛蟲蠱吧?難道控製老爺廟的那個人還會苗疆的蠱術?”

苗君儒微微一笑:“據我所知,飛蟲蠱不是這樣的。煉蠱師沒有幾十年的功底,達不到以蠱控屍的境界,而蠱術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中蠱之人不會自行解蠱。所以孟老爺不是中蠱!”

吳建新問道:“不是中蠱那是什麼?”

“等會你就明白了!”苗君儒走到飛蟲消逝的地方,見牆壁與下來的台階形成一個夾角,二者之間的縫隙比牆壁上的石縫略寬一些。他用手抵住台階用力一推,隻見台階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洞口來。洞口約六尺高,三尺寬,往前依稀能看清是一間更大的密室,隱約有光線透出來。他返身拿了蠟燭,走進洞裏,肖三妹拉著水生隨後跟上。吳建新也去桌上拿了蠟燭,他剛走進洞口,身後的洞口就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