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老婆給杜月笙戴綠帽1(1 / 3)

再說沈月英因丈夫連娶兩位小妾,心裏受了刺激,但刺激過了頭,她就不再象過去那樣死心眼了。她覺得,丈夫既然不再愛她了,她自己就要珍惜自己——具體地說,是自己看做是個人,而不是丈夫的。如此一想,她就覺得杜月笙納妾並沒有傷及她的心骨。

但事實上,一個人如果長期依附慣了,如果一下子要把自己獨立出來,最難過的一關就是孤獨。

沈月英是在表哥家長大的,兩人青梅竹馬,如果不是來上海,現在肯定是一對恩愛夫妻……孤獨中,她想起表哥,想起的童年和少年歲月是在那秀麗的竹林、潔靜的茅舍和月下小河及河上彎彎的小橋上度過的。

她想,如果她嫁給表哥,他不會花心,兩人恩恩愛愛,在鄉間過那種平靜、和諧的日子。現在,她真的好後悔,後悔不該來上海。雖嫁了個大亨,可僅僅隻是一個名份,自從結婚後,杜月笙與他最多隻有兩年時間的恩愛。才兩年啦,人生這麼漫長,僅僅這短暫的兩年,她就付出了一生的幸福,這,太不公道了!

沈月英越想越氣,最後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你杜月笙在外麵沾花惹草,難道我沈月英就該為你守活寡?不,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我也會享受男歡女愛的!

很快,她的腦海中顯現出表哥健壯、偉岸的身影,如果能和他在一起,我的日子就不會這麼寂寞了,我應該找到他,讓他來上海,我可以養活他的!

主意打定,沈月英就去街上求人代寫一封信,要表哥接到信後,馬上動身來上海,去鈞培裏找林桂生,她自會妥善安排。並特別叮囑,萬一不能前來,也不可回信。表哥是聰明人,看到這樣的信,他不會不明白的。

信發出後,她又去林桂生家,告訴她:“我有一位堂哥,在鄉下過不下去了,最近這段日子他可能會來桂生姐這裏找我,到時千萬請收留,不要輕意來杜家告訴我。我每隔兒天都會來一趟的。

林桂生是何等精明之人,不需要沈月英如何解釋,當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望著月英歎道:“做女人到了你這一步也夠可憐的,身邊也該有個貼心的男人照料。隻是月笙不比一般的男人,你千萬小心行事才是。”沈月英感激地點點頭:“謝謝桂生姐的關心,月英會照料自己的。”

從鈞培裏回到杜公館,沈月英就象丟了魂似的,開始每天掐著指頭計算她的信寄出的日期。估計到表哥快要到時,更加心神不寧,每天往鈞培裏跑。

這一天,沈月英預計表哥一定會到,如果不到,說明他不會來了。一早,她就領著貼身的丫環鄧柿香去鈞培裏與林桂生、小翠搓麻將,直至到二樓晚上,仍不見表哥來。沈月英擔心杜月笙生疑,隻好留下鄧柿香,自個回了杜公館。

杜月笙很久就不再理她了,兩人偶爾在公館相遇,也形如路人。到了家中,沈月英心想如果表哥不來,自己這後半生沒一個貼心人,不覺涓然淚下,歎自己命苦。

正傷心得難以排解之際,鄧柿香匆匆趕回,對她說:“太太,桂生姨那裏剛來了幾個姐妹,三缺一搓麻將,正等著你呢。”

沈月英一聽,心就踏實了,抹掉淚,隨鄧柿香出了門,在杜公館大門口攔了一輛黃包車,主仆倆齊奔鈞培裏。

一路上,沈月英禁不住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

“從蘇州來這裏的客輪應該在上午就到了,他怎麼現在才來?”

鄧柿香回答道:“他本來是上午就到了的,但他對上海不熟,東問西問,現在才到了桂生姨這裏。

沈月英此時的心情十分激動,恨不得立即就見到表哥,雖然從杜公館到鈞培裏不遠,可她感到這條路今天特別長。

終於到了,沈月英看見表哥的一刹那,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很久很久,她才走過去,拉著他的手,上下打量,用顫動的聲音說:“錄良,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吧?”

沈月英的表哥柳錄良,一看見這位珠光寶氣的表妹,本能的自卑幾乎令他不敢大膽看望。他垂下頭,感覺到自己一副鄉下人的打扮,與這豪宅極不協調。

“你還是那麼本份、老實。”沈月英鼓勵說,“別怕,這裏是桂生姐的家,我在這裏比在自己家裏還自由。”她上下打量著柳錄良,喃喃說,“沒有變,一切還是老樣子,隻是老了一點。柿香,快拿衣服過來,領柳先生去洗個澡,更換衣服。”

一會,柳錄良更衣出來,果然光鮮多了,但他仍然感到很不自在,沈月英會意,點頭說:“好吧,我們走。表哥,我給你租了個房間,先不要想家,有機會我會幫你找份工作,以後就長期住下來。”

沈月英起身,鄧柿香幫著提行李,柳錄良這才如獲大赦般跟著出去,一起鑽進等候在外麵的黃包車裏。

沈月英接過鄧柿香遞來的行李,吩咐道:“今晚我就在桂生姐家過夜,如果公館有人找我,就說我在玩牌,今晚不能回去。”

鄧柿香點頭說:“太太放心去好了,杜先生不會找你的。”

黃包車穿過鬧市區,柳錄良的心總算安定下來,看兩邊霓紅閃爍,感歎道:“上海真繁華,與鄉下相比,真是天堂!”

沈月英歎道:“這隻是表麵而已,習慣以後就沒有什麼。你哪裏知道,在這繁華的掩蓋下,有多少的人間慘劇發生。”

黃包車終於在悅來客棧門前停下,沈月英要提行李,柳錄良連忙奪過:“月妹,你這麼嬌貴,我怎好要你提呢。”

沈月英也不爭,吩咐道;“你跟在後麵,不要東張西望,房子我早在幾天前就租好了,暫時付了一年租金,如混得好,以後你也可以自己建房子。”

兩個人進到房間,沈月英趁表哥放行李之際,把門關上了。柳錄良不解地問:“月妹,你今晚不回去?”

沈月英點點頭:“今晚我就睡這裏。”

“可是,這裏沒有兩張床呀,而且——”柳錄良顯出十分吃驚的樣子。

沈月英十分認真道:“我們兄妹多年不見,難道不可以徹夜道家常?”

柳錄良感到沈月英的目光十分火熱,疑惑地坐了下來。沈月英靠近:“錄良,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柳錄良歎道:“怎麼說呢,一年到頭在地裏累死累活,一家人還經常挨餓。我早就想過來投奔妹夫,又怕你們不接收。”

沈月英點頭道:“想不到你還是那麼純厚,真是難得,你的那位待你好嗎?”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都要為生活忙碌,也就那麼回事。月妹,還是你命好,如今妹夫是上海灘第一大亨——”

“不許提他!”沈月英粗暴地打斷表哥的話。

柳錄良從表妹的表情及她開始滾下的淚水預感到了什麼,呐呐道:“月妹,你……?”

沈月英止住悲傷,將她和杜月笙之間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最後她說:“錄良,人活世上,有錢不一定就是幸福,精神上的痛苦比沒有錢更難受。沒有錢可以去拚命賺,可以節約,可是,我嫁了一個丈夫,他隻有兩年時間屬於我的,你說,這樣的委屈和悲哀,我能靠什麼去排解?”

對這些感情的事,柳錄良也曾經體驗過委屈。原先,沈月英本來是要嫁給他的,可後來她去了上海,嫁給杜月笙為妻,當時,得知這消息,他幾乎想尋死,是父母雙親無人照料,他才苟延著活下來。以後,他又娶了現在的妻子,但他從來沒有體驗過愛情的甜蜜,有的隻是動物式的交合。

“月妹,我以為從此後你擁有了幸福,想不到妹夫如此寡情。我們,我們真是苦命的一對嗬!”

“其實,我不該來上海,能和你結成夫妻,男耕女織、夫唱婦隨,那日子該有多好!苦一點沒有什麼可怕的。當初,我也是想擺脫貧困才來上海,現在回過頭來想,終於體會到:錢除了能解脫物質貧困,其他一點用處也沒有。這些天,我常常想,想著回到從前,你和我恩恩愛……”

柳錄良已感到沈月英的心在跳動,當對方撲過來時,他也出於本能地摟住了她。

“錄良,”沈月英仰起臉,懇求道,“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柳錄良一驚,慌忙推開她:“不不不,你我都是有家舍的人,這樣做不可以的。”

“錄良,你聽我說,杜月笙也是有家舍的人,他除了有幾房妻妾,還經常逛堂子。不要怕,勇敢點,我們偷偷地好,誰也不會知道。”

“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為,如果萬一走漏消息……”柳錄良仍然擔心地說。

“杜月笙明目張膽都敢,我們也是人啦,如果連偷偷摸摸都不敢,活得這麼可憐,還有什麼意思活下去?”

經沈月英如此一說,柳錄良似乎膽子又大了點,又將沈月英樓在懷中。

“其實,這次我約你出來,就是為了和你重續舊好。”沈月英用臉在柳錄良胸口磨擦著說,“這輩子我啥都不後悔,就後悔當初沒有把身子給你。”

柳錄良搖頭道:“我不會在乎這點的,月妹,我們又在一起了,這該不是夢吧?”

“是的,我也覺得好象在夢中。不過,就算是在做夢,我也滿足。”

柳錄良開始衝動了,當柳錄良要更進一步,沈月英製止了他:“別、別這樣……”

“為什麼?”柳錄良大惑不解。

“你一路長途顛簸,很累的,你不會有更好的心情。休息幾天吧,我們的第一次不能馬馬虎虎。”

柳錄良確實很累,他咽了咽口水,點頭道:“月妹真會休貼人,我家的黃臉婆要是及得上你一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