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愛他多久卻不會影響到他,一天、一月、一年、十年……或是一輩子?曾以為躲在妹妹的保護包下,我可以很安全地麵對他,可是……好難,真的好難。
看他和她挽著手,徜徉在情愛世界中,幸福的光暈圍繞著兩人,我心如刀割,看他們一舉手一投足的默契,我的心千瘡百孔再尋不著完整。
說好不要求、不嫉妒、不僭越;說好安分不存多心,可是空虛的心、寂寞的情,無時無刻在折磨我,擾擾攘攘著要求回饋,怎麼辦?
存了一份不得回饋的愛,卻又不會滿足,我該如何自處?
親手謀殺我的愛情嗎?我辦不到、辦不到……
不斷不斷提醒自己,要在世界的邊邊愛他,不教他為難,要牢牢守住自己的愛不讓他尷尬……可是,我要怎樣守住這顆殘破的心?
笨蛋小語愛上碩僑哥的第1817天
把日記合上,從她知道世界上有個叫江碩僑的男生開始,整整經過五年,而她也在他身邊晃過五年,但他的眼睛裏卻始終容不進她的影子,歎口氣,點上蠟燭,看著蛋糕發出幸福的光暈。
祝我當當快樂,祝我當當快樂,祝我當當快樂,祝我當當快樂……
那兩個當當代表“單戀”。
她說過,早在看到他的影子時,就“深深”的愛上他,有多深呢?沒拿魯班尺量過,不知道。但能確定的是,那株愛苗早已深深往下紮根,深得無論她再怎麼用力都拉拔不起。
“小語,碩僑和宜芬來找你。”陸媽媽領著他們兩人進來。
在宜芬和碩僑的關係明朗化,成雙成對地在她家出入後,陸媽媽就斷了那層非分念頭,自動把“小倆口”丟掉,畢竟凡具有瞳孔的動物都分辨得出雞腿和雞肋的不同。
“我記得你的生日還沒到,怎麼提早吃蛋糕?”他拉過宜芬的手,席地坐近她。
男生的腦袋都是廉價的塑膠製品嗎?他看不到蛋糕上插著五歲蠟燭,怎會是慶祝她的生日?
“提早不行嗎?我愛吃啊!”支起下巴,她有氣無力地趴在桌麵上。
一個人鎖在房裏悲吊她可憐的戀情已經夠悲情了,偏又冒出兩個攪和春水的家夥。好想大喊一聲——送客,卻又不舍得少看他一眼。
“放春假沒計劃出去玩?!”宜芬自作主張幫忙把燭火吹熄。
幹嘛!她還沒許願咧!算了,反正連連許過五年的願望,從沒實現過,也不差這一回了。歎口氣,陸小語說不出半句話。
“陰陽怪氣的,誰惹你了?”他好脾氣地摸摸她的頭。
“沒有人。”是他的影子招惹了她,惹得她的心情不得安寧,但影子能算一個人嗎?
“哦,就是沒有人,她才會這麼不愉快。”宜芬用自己的想法接下她的話。
什麼跟什麼?自從她明目張膽地搶走僑哥哥全部注意後,小語已經很不喜歡她,她現在又老是接這種怪辭怪語,害她一並殺死對她僅存的“不討厭”。
“你在說哪一國話,藏語嗎?難怪我一句都聽不懂。”小語嗤之以鼻。
“你都念大二了,不覺得身邊沒個男朋友很奇怪?學校裏那麼多男同學,你都看不上眼?”宜芬沒理會她話中諷刺,對她純粹是關心。
有啊!看上眼的那一個,被你搶走了。
其實這個搶字用得不好,宜芬沒搶過誰,是那個俗稱“心上人”的男子,主動巴上人家的。
所以那些英明睿智的歐巴桑,請少拿電眼掃射外麵的“單身公害”,有空多多管教枕邊那個食不饜足的男人。世間情愛事,居於掠奪者的雄性動物要負上大半責任,別總讓女人去為難女人。
拔掉蠟燭,小語挑起蛋糕上的櫻桃,一口含住。
“甜得太膩人,凡事要中庸,不要過度。”她瞄過一眼靠在他肩頭上那顆頭顱,語帶雙關說。
這年頭哦!性關係過度開放,矜持成了曆史形容詞。
“你常形容男生是草,就算滿地青草都不入你的眼,但至少用腳下去踩一踩、試試青草的柔軟度。”碩僑笑說。
“是啊!先拔一棵放在嘴裏嚼一嚼,滋味不對再吐出來就行啦!”宜芬加上注解,好個夫唱婦隨。
“我還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咧!”說完,她伸出一根食指壓在蛋糕上頭,手一推,拉出一條沒有奶油的蛋糕路。“逐奶油而居”比較符合實際。
“是呀!嚐久了,說不定真讓你嚐出好滋味。”
“我是肉食性動物,除非便秘太嚴重,否則我絕不去碰那種惡心植物。”
男人嘿心?沒錯,除了她的僑哥哥,那些沒血緣的男人,在她眼裏都隻剩二字評語——惡心。
“總之,你該交一個男朋友,修修戀愛學分,這對你有好處的。碩僑,我記得你有一個學弟很風趣幽默,也很細心體貼,叫作許浩祥的,就介紹他!”她的結論下得堅定、不容置疑。
“他的確很優秀。”碩僑接腔,笑咪咪的眼角,溢出兩條象征成熟的魚尾紋。
“我不知道交男朋友有什麼好玩?”去!好一個自以為是的“對你有好處”。
“男朋友可以陪你瘋、陪你玩、陪你說說笑笑。”
“然後呢?!牽手、KISS、瘋狂做愛,最後討論要一起走入禮堂,還是到婦產科報到?簡直是自找麻煩。”再舔一口奶油,告訴自已,他和宜芬沒做過這檔事。
“小語……”他不讚同地瞄她一眼。
拉開眼光,故意不和他對焦。很生氣,氣什麼?氣他的不讚同,還是他和她牽手、Kiss不知道!
“有人肯疼你、愛你,以你話中心,那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宜芬攪碎尷尬,繼續勸服她的冥頑不靈。
“別忘了我有一對爸媽、兩對祖父母,兩個哥哥,還有……碩哥哥……我已經被‘愛’得喘不過氣了。”狠下心,她把他對宜芬的寵愛搶過來一些些,偶爾,當當壞女人也……挺爽的!
“那不同,親人的寵愛和男朋友的寵愛是不同的。”他說。
不同嗎?僑哥哥把他對她的感覺自動歸類為親人那部分?有一些哀怨,一些傷感,她賭氣地點了頭。
有什麼了不起,交就交!一個月交一個,到她死掉的時候,一定可以破金氏世界紀錄。
***
坐在麥當勞裏,陸小語把一杯熱咖啡加入三個奶油球和四包糖粉,調出一杯甜得讓人想嘔吐的飲料,和坐在她對麵那男人臉上的膩人笑容旗鼓相當。
他叫許浩祥,一個標準的過期四季豆——幹癟得可以。
“他是我們學弟中,相當有才華的一位。”僑哥哥的介紹辭,打破橫亙在他們當中的短暫尷尬。
學弟?他重考了幾百年?眼角皺紋都可以拿來演算三角函數,是不是該建議他,去買兩打SKⅡ來作皮下注射,嗯……聽說內毒杆菌效果也挺不錯的。
他:老得還真均勻,難道說,他們這種讀考古係的,都合該喜歡這類老東西?陸小語在心中忿忿不平。
“你好,我常常聽碩僑和宜芬提起你,聽說你聰慧過人,今日一見,果然……”
“我把聰慧繡在額頭上?不然你怎看得出我‘聰慧過人’?”
他大概不知道她快被二一,如果他的誇獎對教授有影響力,她不介意把那些惡心話,打一打、列個十幾份,分贈給每個看她不順眼的教授。
況且,她這種吊車尾的人要是稱得上聰慧過人,那些高分上榜的算什麼?愛迪生?愛因斯坦?還是智慧指數在三千以上的外星怪胎?
“你有雙慧黠的眼睛,閃著靈活眸光。”
他的話大概讓碩僑也有些消化不良,小語看他拚命揉著自己的胃,果然,他們是同一國的。
有碩僑不經意的動作在支持,小語大起膽子,決意讓那個過期四季豆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