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刑場的血將軍的床(2 / 2)

鬆懈下來的身體,被困意席卷,薑柳卿終於有機會睡了一個好覺。

清晨的窗外傳來了鳥叫聲,她睜開眼睛,小鳥在跳動了幾下飛往窗外一棵大樹。

那棵大樹據說是薑家祖上尋來的百年古樹,種在院中寓意為家族庇蔭。可是人世間的悲苦豈是一棵大樹能庇護得了的?

伯爵府抄家,那顆大樹姓了滕。

曾在大樹下蕩秋千的女子也成了新主人胯下承歡的女人。薑柳卿一陣苦笑,身後傳來話語:“不是說好了要為奴為婢伺候我嗎?這都什麼時辰了?這天下哪有你這麼懶的奴婢?”

薑柳卿心驚了一下,滕武軍站在門口一隻手背著一把陌刀,額頭上絲絲汗珠,喘著粗氣應該是才晨練回來。

她看著那把陌刀一度懷疑僅憑重量就能把她壓死。

滕武軍才從邊境回來述職,皇上念他有功就伯爵府賞賜給他。所以府上也沒什麼伺候的人,諾大個伯爵府現在就兩人居住。

薑柳卿自嘲地想了想,她不就是將軍府的下人嗎?

她快速的爬下床,學著曾經伺候自己的丫鬟畢恭畢敬的站在滕武軍的麵前:“奴婢知罪,奴婢這就給將軍打水淨麵。”

滕武軍看著她的背影喊道:“再弄點吃的,餓著我的話,饒不了你。”

薑柳卿好不容易找到了廚房,看著眼前的灶台有些蹙眉。

水可以從井裏打,但是火怎麼生?教坊司可舍不得讓伯爵府大小姐洗衣服做飯,在加上薑柳卿養的也好,對於教坊司的嬤嬤來說,這幅臉蛋可是有大用處的。

滕武軍收好了陌刀,不曾想淨麵的水和想吃的東西沒等來,卻看到一陣濃煙從廚房處升起,把滕武軍嚇了一跳,難道走水了?

他急匆匆地跑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拿著水瓢往廚房裏潑水,臉被熏的黑成了炭。

滕武軍趕緊提了一桶水衝進廚房澆滅了灶台上的火,再看看站在門口驚魂未定的的薑柳卿。

薑柳卿把頭低得很低:“將軍,我、都是奴婢的錯,你再讓奴婢熟練熟練,下次不會這樣了。”

看看一片狼藉的廚房,地上還有桐油的痕跡,滕武軍疑惑:“你拿桐油做什麼?”

薑柳卿一副做錯事怕被懲罰的樣子縮了縮身體:“奴婢不會生火,就想著用桐油可以燒得快點,沒想到油碗打翻在了火裏。”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去攪動衣裳,開始擔心起來。

聽說行伍出身的男人們,一個賽一個粗魯還喜歡打女人,不知道那蒲扇大小的手掌要是打在身上能不能挨得住,能挨多少下。

滕武軍無奈地搖頭:“你這還下人做的可真是夠可以的,廚房差點燒沒了。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打點水洗洗?”

薑柳卿馬上開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挨打就好。

水桶扔下井,轆轤把手磨破皮搖到一半又跌落下去,就像是要和她作對一樣。嚐試了幾次,水沒打上來人累得扶著轆轤開始喘氣,肚子還餓得發慌。薑柳卿強行把淚憋了回去,別哭不能哭,眼淚是這世間最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