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天可汗乎(1)(2 / 2)

他們三個畢竟不是老學究,嚐試到了其中的滋味,頗有些欲罷不能的感覺,對殷雨辰自然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鴻臚寺雖然不涉及到國家權力的鬥爭,但是,在任何時候,大部分人都不會覺得自己的上司是好人,吉浩凡、顏尋楚、郤亭寄三人也是如此,他們在背後對崔元綜、宋之問都有頗多微詞,殷雨辰對他們進行潛移默化,三個年輕才子,背後更加是有看法了。

事實上,殷雨辰也沒有冤枉鴻臚寺的兩位老大。崔元綜看似忠厚,實則歹毒,每有審案的機會,總是將犯人敲打的死去活來,極盡敲詐勒索之能事,甚至強行掠人嬌妻美妾,朝廷中屢有惡言。宋之問則“因詩殺人”,隻因為他侄子劉希夷寫了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好詩,他就要占為己有,劉希夷不從,他就下令將劉希夷抓起來,用裝滿泥土的麻袋將他活活的壓死。當然,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沒有人詳細考究過,不過大部分人都信以為真。

因為是初來乍到的“外星人”,殷雨辰在洛陽沒有居所,鴻臚寺下麵除了鴻臚客館以外,在洛水河以南還管轄有好幾間豪華的大客棧,他們偶爾到那裏去花天酒地,還是可以的,但是花天酒地完了,還是要回到自己的狗窩,《唐律疏議》有嚴格規定,官員公開嫖宿的,是要流放或者充軍的。鴻臚寺有不少青年才俊,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在洛陽也沒有居所,鴻臚寺就在後麵的空地上,建造了很多房屋作為宿舍。吉浩凡、顏尋楚、郤亭寄三人,也都住在後院,旁邊就是殷雨辰的狗窩。

殷雨辰每天早上起來,在庭院活動活動筋骨,以前他晨練最多做做樣子,十幾分鍾就結束,現在卻基本都要一個時辰以上,甚至一個時辰以後,還舍不得收手,令郤亭寄等人都覺得相當的驚訝。殷雨辰自己也感覺怪怪的,以前自己可沒有這麼積極鍛煉身體的,怎麼到了古代以後,反而更加積極了?而且鍛煉的動作也不僅僅是活動活動那麼簡單,潛意識裏好想大展拳腳,拿把弓或者方天畫戟來耍一耍。

鴻臚寺自然沒有彎弓和方天畫戟,最多隻有笤帚,殷雨辰就隨手抓了把笤帚隨意揮舞,最後居然能夠把笤帚揮舞的虎虎生風,連他自己也咂舌不已。一段時間下來,他發現自己居然強壯了不少,皮膚似乎也變黑了,真是怪事,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晨練過後,殷雨辰就灑灑然的去鴻臚客館吃早餐,吃完早餐,嘴巴一抹,回來鴻臚寺邊散步邊看書。到中午的時候,又到鴻臚客館去吃飯,然後又回來看書,看書看悶了就練習練習拳腳,到了晚上再去吃飯,回來繼續看書,三點一線,按部就班,日日如此。本來鴻臚寺有規定,工作人員是不允許到鴻臚客館隨意消費的,但是殷雨辰來頭太大,是上官婉兒親自送來的,而且又不是鴻臚寺的正式工作人員,《唐律疏議》似乎也沒有這樣的專項規定,崔元綜和宋之問也不好得罪他,隻好聽之任之,慢慢下來以後,殷雨辰倒成了鴻臚寺最逍遙的一個人,將鴻臚客館當作了自家的飯堂,每天好酒好菜,真是羨煞旁人。

武則天重視農桑,禁止民間隨意屠宰牲畜,因此民間要吃一頓肉,還是比較麻煩的,就算是普通的官員,吃肉也是個大問題,之前還有人因為偷偷屠宰牲畜吃肉而被告發到武則天那裏,盡管武則天最後並沒有認真追究,不過絕大部分的官員還是不敢違反這個規定的。唯獨鴻臚寺是個例外,這裏是接待“外賓”的地方,那些來自大漠又或者是西域的使者,不吃肉根本活不了,自然不在禁屠之列。鴻臚寺的一群官員三月不知肉味,看著殷雨辰大魚大肉,他們能心理平衡嗎?

“有什麼好啊?都是我一個人在吃!”每次吉浩凡酸溜溜的說起這件事情,殷雨辰還一臉的遺憾,搞得別人牙癢癢的,恨不得當場就打他一頓,將他肚子裏的東西全部到騰出來。偏偏又不敢。這小子連笤帚都能耍的虎虎生風,他們哪裏是他的對手啊?據說有人背後告狀告到了宰相裴炎那裏,結果被裴炎擺擺手就打發出去了,這等小事,也來煩我,他能吃多少?他又不是豬!於是沒有了下文。

鴻臚寺的人員當然不會知道,裴炎對殷雨辰的來曆可是很清楚的,他為什麼到鴻臚寺去,那是武則天的安排,他會為這麼等小事和武則天鬧別扭嗎?他現在還要繼續和武則天搞好關係,共同攝取天朝的最高權力,哪裏有時間來理會一個叫做殷雨辰的好吃懶做遊手好閑的編外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