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變態醫生(2 / 3)

父子倆的目光在半空中銜接,短短幾秒,方又無聲地錯開。耳邊猶響著宋凝久擔憂的話:“你這孩子,受了傷怎麼不給家裏打電話,真是嚇死人了。”

這個過程宋凝久已經動手掀被單要去親自檢查,仿佛非要確定夏初隻是額上受傷才肯罷休。而父子兩人此時待在房間裏不便,便出了病房。

宋凝久打電話吩咐王媽給夏初準備,燉湯、送飯過來,然後又找了醫院的醫生了解她的病情,一直在病房裏進進出出地忙前忙後。

靳名珩與靳驕陽站在安全通道前的門邊,這裏較安靜,也沒什麼人經過,很適合交談。靳驕陽此時麵對父親顯得有些焦灼,不,確切地說應該是無所適從。

靳名珩從兜裏掏出一盒煙,撕開,然後抽出一支遞給兒子。

靳驕陽意外地挑眉,說:“我以為你在媽媽有生之年不會再吸煙。”這話多少有些調侃的意味,便也是事實。

宋凝久不喜歡丈夫抽煙,不止是因為討厭煙味,更因為吸煙有害健康。

如今的宋凝久已經四十多歲,可是她卻仿佛才開始學會撒嬌似的。每次她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他,說:“名珩啊,我希望你陪我到老,長命百歲。”

四十多歲的女人做出小女孩的表情,聽來就讓人覺得渾身起寒。可是宋凝久不會,她外表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與夏初出去,被當作姐妹都是常事。

每次靳氏夫婦上報紙,許多人都忍不住感歎,上天真是太厚待他們。有人在采訪時甚至忍不住問過宋凝久她青春永駐的秘訣,成熟的女人卻能自然演繹出獨屬於她的羞澀,說:“因為丈夫始終將她當小女孩來寵。”

她記得當時,夏末看了這句話獨獨笑話了宋凝久一年。當然,下場是靳名珩替妻報仇,將她流放到國外一年,不給生活費還不準回家,全靠夏初和靳驕陽借濟渡日,這個仇夏末記得現在。

話題似乎有點越扯越遠,轉回重點。

靳驕陽的重點是,他以為在父親眼裏媽媽的話是聖旨。不管當麵還是背後,父親都會實施的很徹底。

“偶爾一次,你媽會理解的。”靳名珩這樣回答,自己抽了根叼在嘴裏。

靳驕陽見狀,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

父子兩人站在那裏,倚在牆上吞雲吐霧了好一會兒,俊美又出奇相似的容顏陷在灰白的煙霧裏,顯得有幾分不真實,可能是因為太過妖孽。

“你和夏初到底怎麼回事?”靳名珩直接問。

昨天生日宴上,他就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太對勁了。如今看到夏初這個模樣與他一起出現在病房裏,他想他縱使不看那些新聞,也應該明白幾分。

靳驕陽看著父親,目光坦然,似乎並沒有打算隱瞞什麼,便說:“爸,她三年前原本答應了我一件事,可是昨天爽約了。”

或許說爽約並不合適,想到夏初今天跟他說的那句話,他想,也許他在夏初眼裏是不合格的。

“關於愛情?”靳名珩眸色閃了下,問。

靳驕陽誠實地點頭。

靳名珩眼中也沒有意外,更多的像是了然。“那夏初的傷到底怎麼回事?”靳名珩又問。

“前天在臨縣工地受的傷,施工方與拆遷戶之間的矛盾升級——”說到這裏,他突然看向父親。

靳名珩如果想知道,怕是也早就已經讓人去查了。為什麼要問?是提醒自己,夏初昨天爽約原非本意嗎?其實這些他都懂,他不會介意。

隻是在他昨晚的任性之後,他怕的是夏初對自己失望,再也不肯再給自己機會。

“夏初是我的女兒,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靳名珩回視著他說。

這話像在說工地那些人致使夏初受傷的人,又像是在告訴靳驕陽自己對於他們這件事事的立場。靳驕陽就那樣看著父親,不知道他到底明白多少。

“愛情是這個世上最折磨人的東西,可是一旦得到,那便是一輩子的幸福,所以不要輕言放棄。當然,也不要輕言傷害,因為那些痛很難撫平,到頭來你會發現,傷了她痛的永遠是自己。”靳名珩看掐滅了煙頭,拍拍兒子的肩,以過來人的口吻說著,然後朝病房走去。

靳驕陽則看著他的背影失神,覺得父親今天有點神神叨叨,難道是在跟自己炫耀什麼?

靳名珩進病房與夏初說了會兒話,便帶著宋凝久離開了。兩人乘電梯下樓,坐著車子出了醫院。

靳名珩側頭看著妻子,她好像從剛剛就心事重重,此時正往著窗外失神。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問:“怎麼了?”

宋凝久回神,也不隱瞞,回答:“擔心夏初。”

“對於她和驕陽的事,你怎麼看?”靳名珩問。

“驕陽是匹脫僵的野馬,對待事物的態度太不羈,我怕夏初會受傷。”想到兒子從前的種種劣跡,她都覺得夏初跟著他屈。

“你反而比較擔心咱們兒子。”靳名珩說。

宋凝久不解地看著他。

靳名珩說:“他對夏初的感情太深太久,有時候壓抑到爆發的時候會變得激進。”

宋凝久不解。

“傻丫頭,你以為咱們兒子十七歲大學畢業,一邊讀研一邊管理公司的事是為了什麼?”依他看,自己的兒子性格與他某種程度上很相似。

如果可以選擇,他雖然有能力,也更願意不費力地跟其它孩子一樣,按照正常的軌跡讀完大學什麼的,在工作之前好好享受他年輕的人生。

畢竟父親是這麼的年輕,公司穩定,他並沒有什麼負擔。可是靳驕陽卻從十三到二十五歲,讓他卻看到了他急欲成長的**。

“你是說因為夏初?”宋凝久還是那樣後知後覺。

靳名珩搖搖頭,唇角的笑帶著對妻子的無奈。

——分隔線——

夏初的傷並不重,卻是驚動了全家人。宋凝久與靳名珩走後,夏末便隨王媽又來了。夏末打發王媽去買東西,自己喂宋凝久吃飯,然後準備換衣服。

“我隻是頭受傷,手腳沒事的,我可以自己來。”夏初拒絕。

“可是你手背上有針啊,我來就可以,相信我。”夏末堅持,不由分說便去扒她的衣服。

夏初也怕滾針,所以晚了一步。

“啊!”耳邊便響起夏末的驚呼。

她順著夏末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敞開的衣領露出裏麵的肌膚。而白嫩的肌膚上,交錯著一些悚目驚心的痕跡。

夏初臉色燒紅,頓時也感覺有些難堪地用衣服掩住。

“哥哥做的?”夏初問,那模樣大有質問、找他算帳之意。

夏初卻拉住她的手,嚴肅地說:“夏末,這裏我與他之間的事。”意思是她別管。

“可是……”其實夏末也不是像她外表那些青純,成年男女該懂的她都懂。歡愛與虐待她還是能分清的,夏初胸前那血牙印都讓她替姐姐疼。

夏初的麵色卻淡然如常,隻叮囑她不要多事。然後自己在點滴打完之後,才換了衣服。

夏初看著她,想到她身上的痕跡,卻始終耿耿於懷。出了病房時正遇到靳驕陽,不由分說便拿仇恨的目光瞪著他,瞪的靳驕陽莫名其妙。

“你又犯什麼神經?”他問著,不過卻並不打算理這個神經質的妹妹,想錯過她去開病房的門,卻被她啪地一聲關上。也不管會不會驚醒睡著的夏初,身子倚在門板上,姿體語言很明顯地表示拒絕他進去探望。

“靳夏末。”靳驕陽皺眉。

“我不許你傷害姐姐。”夏末說。

“我什麼時候——”他下意識地反駁,然後對上妹妹的目光,然後意識到什麼。

“哥,你和姐姐在一起我一點意見也沒有。但是你的任性妄為對別的女孩子可以,如果這樣對姐姐,我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