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給力新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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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河文學館大廈坐落在蘭河新區的東部文化旅遊區南端,與黃河南的電視大樓隔河相望,其建築風格在參照西河文學館豪華、氣派的基礎上,突出了古典風味和特色。

“蘭河文學大廈”高28層。一、二層是餐飲中心;四五六層是休閑娛樂中心;七樓以上是寫字樓和賓館。蘭河市新區文聯在“蘭河文學大廈”的三樓,占了整整一層樓。A區是文聯機關辦公區,B區是會議中心、培訓基地,C區是展覽館,D區是作家協會、美術家協會、書法家協會、攝影家協會、舞蹈家協會、音樂家協會、電影電視家協會等13家協會的辦公區。

這是中國作協主席團委員、西部省文聯副主席、蘭河市新區文聯主席梁西娟繼西河文學館大廈之後的第二個大手筆,也是中國第二座省級文學館。這不僅是蘭河市新區對外開放的產物,也是梁西娟以及企業家包發虎等有識之士智慧的結晶。

梁西娟的辦公室三室兩廳格局,有休息室、創作室(兼書房)和活動室,兩廳分別是辦公室(兼會客室)和接待室(兼小型會議室)。這是目前為止蘭河市以及西部省最大的辦公室。省委書記陳浩視察新區文聯時開玩笑說,梁西娟同誌的辦公室比我這個省委書記的大多了,我都有點妒忌了。

玩笑開過後,陳浩書記嚴肅地說:“文聯主席的辦公室比省委書記的好,比省委書記的大,這是好事,也是喜事,這說明新區管委會重視文化,這是一個很好的典型。左竹勇同誌的辦公室我去過多次了,還不及梁西娟同誌的一半大呢!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胸懷呢?我們如此重視文化的發展,才有了新區今天的大發展、大繁榮!我希望省直部門、各地市的領導都來這裏看看,在全省上下形成一個共識,文化和經濟必須要雙管齊下、齊頭並進!”

按照梁西娟的作息時間,8:30-10:30是她的創作時間。之後才是處理文件、看報紙、開會、約見作家和藝術家的時間……除了到北京開會、外地采風外,她早上上班後的兩小時創作是雷打不動的。省裏、管委會的會她一般都委托副主席出席。當然了,一些非她參加不可的會議,如文代會、作代會等,她都是按時到,認真地開。新區文聯的會,都規定在下午開,如遇到很急的事務要商量、研究,那都是上午10點30分以後開。久而久之,梁西娟的作息時間,也就成了新區文聯係統的作息時間。連非專業的幹部,都能在每天早晨的兩小時裏堅持學習業務,而且取得了良好效果。

這天早上還不到九點,就有人闖進了梁西娟的書房。梁西娟很是惱火,這是誰呀?如此的膽大妄為,竟然在她的創作時間段裏來打攪她。這是不應該出現的問題呀,在這個時間段裏,有人要進她的辦公室,沒有辦公室主任的同意那是不可能進來的呀!除非是另外一種情況……

壞了,是左竹勇主任來了!想到是左竹勇來了,她扔下筆就衝出了書房。果然不出所料,左竹勇正背著雙手在她的辦公室裏溜達呢!

“哎呀!不知是左主任駕到,有失遠迎啊!”梁西娟伸出右手時,微微張開的口裏露出了一對漂亮的、潔白的小虎牙,看她滿臉的燦爛就知道,左竹勇打斷她雷打不動的創作,她沒有任何怨言。

“你這個熊疙瘩,你明明在辦公室嘛,可他們非要說你不在!”左竹勇握住梁西娟的纖纖玉手,輕輕地搖了搖。

“快請坐!主任,您怎麼突然來了?有事您打個電話,小妹我‘開飛機’就過去了嘛。”梁西娟麻利地給左竹勇拿了一瓶紅茶飲礦泉水。

“還打電話哩!手機關機、辦公室電話的線拔去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

“金屋?藏什麼‘嬌’啊?噢,主任,還真有‘嬌’。不過,我這個‘嬌’對主任不保密,就請您看看吧!”

“那當然!你也該給我藏個妹夫了!你個熊疙瘩呀,有妹夫了也不讓大哥先過目,太不夠意思了!”左竹勇跟著梁西娟走進了她的書房(創作室)。

“主任,看看吧,這就是我的‘嬌’,你的妹夫!”梁西娟把正在創作的長篇小說《女媧娘娘》的手稿遞到了左竹勇的手裏。

左竹勇看著墨跡未幹的手稿,肅然起敬:“西娟呀,為什麼不用電腦寫?這手寫太費勁了吧?”

“我認為,一個真正的中國作家,都應該用手寫作。要是都用上電腦了,那我們的母語也該丟得差不多了!再說了,我習慣了手寫。”

“真是難得啊!……那你為什麼不晚上寫?”

“晚上基本上都有活動和講座,折騰完都十一二點了,有時更晚哪有力氣再寫東西啊?大哥,幹我們這行的,其中的甘苦隻有自己知道啊!”

“是啊!你不是專業作家,你是官員作家呀!你請人家來了,你這個主席又不參加,這不太禮貌。西娟,我理解!我們就理解萬歲吧!”

……

左竹勇坐在了梁西娟的老板椅上,梁西娟坐在了寫字台對麵的圈椅上。她笑眯眯地說:“主任是無事不登門啊!說吧,主任,讓西娟我做什麼?”左竹勇喝下了一口紅茶飲礦泉水說:“西娟呀,我有個想法,先跟你扯一下,你要是沒意見,我們就做起來!”

“跟文化有關嗎?”

“當然有關。”

“那我猜一下,說不定能猜中呢!”

“你這個熊疙瘩呀,你又不是我肚裏的蛔蟲,你怎麼能猜出來呢?”

“那你說吧。”

“最近,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叫‘農民現狀’的段子: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幾;讀不起,進城上學三萬起;種不起,一戶水費五千幾;娶不起,沒車沒房誰嫁你?養不起,父母孤獨務農地;病不起,藥費利潤十倍起;活不起,一年辛勞一千幾。總結八個大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有這麼嚴重嗎?”

“不瞞你說,有些說法我也不大相信呀。我就和秘書喬裝打扮,到蘭河市的西永縣,隨便走進一個村子做了個調查。我們選中的一戶人家戶主叫秦林元,這一天,他的兒子娶媳婦,家裏請來了城裏的樂隊,吹吹打打,十分熱鬧。

秦林元家五口人,兩口子除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兩口子在外地打工,小兒子今天結婚。他們家房子是今年剛翻修的,西邊、北邊是整齊的磚瓦新房,東邊蓋的是簡易房,裏邊都是糧倉,可空空如也,沒有糧食。南邊是車棚,裏邊停放著一輛嶄新的農用車。

後來我才知道,為了娶媳婦,他們家的糧食全賣光了,還借了一萬多塊錢外債呢!秦林元幾天後告訴我,這些外債他們爺兒三個打兩年工就還上了。農用車是汽車公司租來的,婚禮舉行完之後,要還回去的。經了解,秦林元家是村裏最好的家庭之一,而這樣的家庭全村才有三戶。在這些表麵現象的背後,其觸目驚心的並不是弄假成真,也不是大操大辦,而是另外一個我們說啥也想不到的事情。什麼事情呢?你聽我講完就知道了。

我們在看婚禮熱鬧的時候,秦林元70多歲的爹在幹什麼呢?他正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老院子裏聽著遠處孫子婚禮上的歌聲垂淚呢!一個大院子裏,除了北麵的兩間破舊的房子外,其他三麵房子全拆了。看看這殘缺不全的房牆,你就會知道,當年的這裏是何等的熱鬧呀!秦林元弟兄四個,他是老二,老大、老三也早搬到居民點去了,老四兩口子在新疆打工。八年前,老人的老伴兒去世了,那時,四個兒子都成家了,都分房另過了。兒子們也算出息,有了條件後,一個個都搬出去了。

老人老了,失去勞動能力了,誰也不願意管。孫子結婚時,居然沒有一個兒孫給老人端來半碗肉、半碗湯。他孤苦伶仃地在這個破舊的大院子裏垂著淚,用柴草燒水做飯。我們進到屋裏的時候,差點被屋裏的黴味、臭味薰個大跟頭……

不讓老人去婚禮現場,是怕丟兒子們的人,村子裏的個別人都能理解,可不給老人吃,村人們竟然也默認了!這太可怕了,這就說明,像秦家老人這樣的事兒在村子裏太普遍了!經過了解,果真如此,村上沒人養活的老人達27人之多!”

梁西娟插話說:“這些兒孫們,也太可恨了!”

“是啊!在不少農村裏,不孝順老人已經成了一個重大的社會問題。我回來後,給省委打了專題報告,我們要從根本上解決農村老無所養這個社會問題!……關於‘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幾’,是這樣,村上這些年輕人老人可以不管,可媳婦卻當親媽一樣養著,生孩子時怕鄉鎮衛生院醫術不高,就到城裏去剖腹產,縣城醫院裏一例剖腹產手術要近6000元呢!這些年輕人寧肯挖窟窿借債去城裏耍大雞巴拉子,討好媳婦……

“哎呀,”梁西娟焦慮的說:“這農村的風氣真成了大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