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之中仆人們如往常一樣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但都沒有了往日的歡笑，個個沉默而麵無表情地如同院中隨處可見的假山。
見到了徐昭蘭，所有人都對她躬身低頭致意，目光同情。
一身披紫裘站於院中涼亭側槐樹前手拽著一片黃葉失神的少女，聽到推門聲，轉頭望見從屋中走出的徐昭蘭，連忙鬆開了拽著葉子的手，快步向她迎去。
“姐姐，你還好麼？”少女正是徐士林的幼女徐昭芷。
“還好，別擔心。”徐昭蘭將自己妹妹在風中顫動的鬢角發絲別於耳後，臉上的笑容仍是苦，但少了澀。
徐昭蘭的麵容本就白皙，今日更添了一種病態的蒼白，毫無血色，幹淨得就像一朵天上浮著的蒼雲。
對於女兒家而言，心傷永遠最傷人。
徐昭芷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姐姐這般憔悴，就連當初她被要挾著要嫁作惡人婦時也不曾有過這般失魂落魄的姿態。
有些事可以抗爭，而有些事不能。要走的人攔不住，沒有人能挽留風。
徐昭芷能夠感同身受自己姐姐的心傷。
握起徐昭蘭冰冷的雙手，徐昭芷神色黯然而又難掩激動地說道：“拓跋葉赫和拓跋哉被姐夫削去了項上首級，全城守軍全出動去追捕姐夫去了。”
徐昭蘭聞言愕然，一時呆愣無語。
徐昭芷不知覺中將徐昭蘭的雙手握得更緊，繼續說道：“姐夫在府衙前留下了血字，說他們的死和我們無關，是他一人所為。不過，姐姐放心，領兵追姐夫的赫連成是我們的人，他派人來說一有姐夫的消息會先通知我們。”
徐昭蘭沉默，目光落向亭中那張自成山水的大理石桌。
曾經相依花前月下，冰涼的大理石桌總是為濃情蜜意溫熱。而今那突兀來到的人，突兀地離去，石桌重歸冷清，但人已不是往日心底無所牽掛的人。
“拓跋葉赫父子作惡多端，拓跋哉還想強娶姐姐為妻，如今被姐夫削去頭顱，真是大快人心。”
“姐夫應該是想要幫姐姐爭一口氣，才會殺人離去，並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樣，姐姐你不要太過傷心。”
“姐夫沒有騎走自己的那匹白馬，姐姐你說他會不會被官兵們追上？”
“希望赫連成能夠找到姐夫，保護好姐夫的安全。”
“也不知道姐夫殺了人，還能不能回到天水城？”
“回不來也沒關係，父親早說要南歸落葉歸根，又一直舉棋不定。姐夫此番南去，正好幫助父親下決心。”
似乎是為了安慰姐姐，徐昭芷的話匣一打開，便如雨季的溪流一般連綿不絕。
“父親在望月閣？”聽著徐昭芷絮絮叨叨的話語，望著石桌出神不語的徐昭蘭忽然回神發問。
“嗯。”徐昭芷點點頭，臉上露出些微喜色問道：“姐姐是要去勸父親南歸大周？”
徐昭蘭沒有回答，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笑容堅定，滿懷期盼。
“風既然不停，那就讓我追逐風。孟浪啊孟浪，一柄劍李斬不斷我對你的情。”
起點中文網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