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體型消瘦,為人卻憨厚踏實,單純猶如一張白紙。不久他就在安家結識了不少哥哥姐姐,到了後來,就連安家三小姐也對他無話不說。
劈材之差枯燥勞累,隨著年齡的增長,斧子也發理解這劈柴的重要性,從小體弱多病,但未曾停工一天。兢兢業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就這樣,斧子在安家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四年。十歲出頭的他個子雖然長高了不少,身體卻越發虛弱,如果不是常年累月劈柴,恐怕早已癱瘓在床。
“我每天吃那麼多,為何還是如此虛弱呢?”斧子不明,勞苦的體力活最能鍛煉體魄,他的食量更是不小,十歲的他已經比得上成年人的飯量,加上安家仆人的特殊“照顧”,可以說是過上了三餐飽滿的日子。
然而就算這樣,也無法改善哪怕一絲虛弱體質。起初,斧子認為是自己沒有吃飽的緣故,可每天大腹便便的他,依舊終日撅撅不振。
“難道我身患不治之症?嗬嗬,難怪父母舍棄了我。”斧子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苦笑兩聲不再多想,繼續揮斧劈柴。
“斧子哥,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百雀鳴啼般清脆的聲音傳來,斧子微微一笑,不用抬頭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妍兒,你來的正好,我正覺肚子餓呢。”斧子抹了一把大汗,將短斧插於腰間,大步走向少女。
少女約莫九歲,長得甚是乖巧,大眼睛水靈動人,猶如寧靜湖泊,微笑時俏臉上露出兩個酒窩,平添一分俏皮。
接過安璟妍遞來的燒雞,斧子沒有絲毫矯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安璟妍也笑嘻嘻的坐在木樁之上,看著虎頭虎腦的斧子,心裏樂開了花。
兩人不需過多語言,四年的接觸早已徹底熟悉彼此。安璟妍比斧子小一歲,所以叫他斧子哥,而斧子也親切的稱呼她為妍兒。
打從認識安璟妍以來,斧子黑白的生活多了許多色彩。除了每日劈柴以外,剩餘時間便與安璟妍一起度過。下河摸魚,賞花撲蝶,白天踩影子,晚上數星星。好不歡樂的一對青梅竹馬。
“對了,斧子哥。大姐明日出嫁,到時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我給你帶回來。”雙眼眯成月牙,安璟妍甜聲道。
“恩,謝謝妍兒,妍兒真乖。”斧子滿足的抹了一把嘴角的油膩,憨笑說道。
“斧子哥!你怎麼了?!”
斧子手中的燒雞還剩大半,耳邊卻傳來安璟妍的驚呼。斧子不明白怎麼回事,正欲抬頭之時,一滴冰涼之意出現在手背上。
低頭一看,那絲冰涼竟然是血,猩紅鮮血在慘白幹瘦的手背上顯得格外刺眼。而後第二滴鮮血滴下,斧子下意識用手抹了一把鼻間,手背上頓時染上了大量的鮮血。
斧子一愣,剛想說話,一股強烈虛弱侵襲著大腦,身子一輕直直的躺在了地上。那逐漸模糊與黑暗的視線裏,隻剩一張乖巧而驚慌的臉蛋。
當斧子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身子更加的虛弱,胸口仿佛被什麼堵住似的,他感覺快要呼吸不上,渾身有種說不出的冰冷。
一隻粗糙微熱的大手不斷在自己的額間,頸間,胸間撫摸著。斧子想要轉頭,可怎麼也轉不動。那隱隱傳來的哽咽聲讓斧子生出一絲寒意。
“嗚嗚~~梅大夫,斧子哥··斧子哥沒事吧··?”安璟妍焦急的站在大夫身後,雙手已將衣角捏的死死。
“怎麼說呢?這孩子身體虛弱至極,是我從醫三十年從未見過的虛弱。奇怪的是並沒有其他病狀,隻是單純的虛弱,仿佛···仿佛··”梅大夫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梅大夫,仿佛什麼?”相比於安璟妍的焦急,安旭陽就沉穩的太多,梅大夫的醫術在整個青雲城都赫赫有名,許多名門貴族皆是跪求與他,就連他都無法診斷的病例,恐怕······。
“仿佛··這孩子天生缺失命魂,如若真是那樣,怕是連神仙也救不了啊··”梅大夫見多識廣,如今說出這麼一段話語。
“哎··勞煩您了。”安旭陽苦歎,親自送走梅大夫,而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斧子,牽著安璟妍回到了房中。冰冷的房間內,隻剩下斧子孤單一人。
他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裏,梅大夫的話語無疑是天雷,將他劈的體無完膚。神仙都無法救他,那還有誰能夠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