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全都由我一個人做。皇帝洗手做羹湯,太難了的當然不會,但保管能讓嶽雲美美的感動不已。

我想著便兩眼放光地令眾人在一旁瞧著,或指點----當然沒人有膽敢指點皇帝的勇氣。隻以為我心血來潮抽風,所以他們在瞧見我有模有樣地淘米放水把紫砂缽放到灶台上,又興致勃勃拿起菜刀切起了絲瓜時,無不兩眼發直,目瞪口呆。

為心愛的人準備生日宴,我快活得幾乎要哼起小調。大約一個時辰後,東西都熱騰騰地做好了,送去了我房中。

這個恰倒正好的點上,聽聞嶽雲回了府邸。我喜滋滋地坐在桌旁再觀摩一番:香菇火腿蛋炒飯,金燦燦又撒著碧綠的蔥花。香噴噴一碗高湯麵,粉嫩的蝦仁配上兩個荷包蛋。另有紅燒雞翅膀,糖醋魚塊泛著令人垂涎欲滴的油光,還有炒藕片爽口甜脆,炒萵筍清香四溢,一碗清雅鮮美的碧綠絲瓜湯,看著都讓人食指大動!

嶽雲進來,首先由我吻上一吻,再幫他脫了盔甲,擦臉洗手後,雙雙攜手如夫妻一般對坐在桌旁。

嶽雲顯然有好胃口,聽我言道,這是為了他生日所做----吃罷。他微微衝我一笑,首先接過我捧給他的絲瓜湯,津津有味地很快喝個精光。

隨後炒飯湯麵,大碗吃得痛快。那甜味的糖醋魚塊和炒藕片顯然極合他胃口,嶽雲吃得不住伸箸,興高采烈。

我看了更是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邊上。席間我更和嶽雲說起了笑話:“真事,雲兒。靖康變亂後,從前蔡京家中的廚子逃到了南邊。人家一聽是他家的廚子,那手藝一定頂呱呱的棒!便高薪買了他讓其做籠包子嚐個鮮。誰知,那廚子茫然道,“包子?怎麼做?”主人勃然大怒道,你是蔡京家廚子,怎的連這個都不會?”

“雲兒,你猜此人怎麼回答?”

嶽雲歪頭想想,示意不知。我瞧他頗有興趣地等我解答,便也不賣關子了,學著廚子戰戰兢兢的口吻道,“主人有所不知,我在蔡京家廚房,專管切包子裏伴餡的蔥花啊!”

嶽雲聽了,笑得開懷,但一刻後,他又惆悵感慨道,“從前上至官家,下至官員,都太奢靡了。若為君者,能勤儉節約,兢兢業業,強兵礪馬,上行下效,何至會有靖康變亂?”

好好好!!嶽雲不知不覺間,已經敢於表達出對趙構老爹的不滿批評朝政了嘛!我高興得很,卻伸手點點他鼻尖,命令道,“今日是雲兒生日,不許皺眉,也不許想不開心的事情。”

他眨眨眼,哦了聲。繼續埋頭大快朵頤。我見時機也差不多了,就含笑問道,雲兒,朕瞧出來了,你最愛糖醋魚,既然得你喜歡,朕今後隔三差五就為你洗手作羹湯,好不好?”

嶽雲大吃一驚,本夾了一塊魚手一驚,掉在碗裏。他驚異道,“莫非竟是官家----”

我點頭,“如何,朕的手藝不錯吧?是你生日,朕可沒有絲毫鋪張。”

見嶽雲呆愣狀,我又一笑道,“朕早就想給心愛的人做飯食了,就像尋常夫妻一般。其實一點也不難啊,雲兒----當然朕是令人站在一旁指導朕,可也有不小心的時候,你瞧----”

我將特意劃破的手指頭在他麵前晃了晃,“朕這是第一次下廚,今後可就越做越熟了。”

話音剛落,就瞧見嶽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黑湛湛的眸子心痛地凝視著我受傷之處。

我無謂輕輕道,“一丁點的事情,雲兒不要大驚小怪。這比起你受過的傷,算什麼?”

嶽雲卻搖頭,隻捧著我的手指在他臉上輕輕觸過。他臉龐明明堅毅,卻又無比眷戀地緊緊貼著我,舍不得放手。

我歡喜得很,甜蜜噴湧,借勢摟著嶽雲,親親蹭蹭低聲道,“好啦,朕雖然是天子皇帝,卻也是個希望心上人高興的普通人而已。朕是何等三生有幸,才得雲兒這般愛人呢?”

“來,來----咱們吃甜點。吃完這個才算是完整。”

我捧出一大塊棗泥糕來。這糕在我強令下,用竹篾編成一個心形的模子蒸出,又仿照後世的生日蛋糕,我在頂上點綴了蜜漬的櫻桃果肉,親手拚成“嶽雲”二字。

又點燃了二十四根紅燭,團圓一圈繞著那糕,衝嶽雲微笑道,“先許個心願,再一口氣吹熄了吧?”

嶽雲點點頭,照做不提。我癡迷地看著溫馨的燭光下,他五官生輝,被愛和愛情的幸福包圍著他----為此,我甘願豁出一切。

切了糕,我們分吃。嶽雲他素來都不會說甜蜜回報的話。但此番得我這般花費心思地慶生,他自是感動----很快化言語為實際,帶著舌尖殘留的甜糯與我激烈親吻,當夜更不顧“荒淫”任我擺布,令我嚐到了大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