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見李鸞的態度並非作假,現在顯然對方也並沒有對自己敞開心扉,再談下去也無濟於事,於是這場會麵無疾而終。
這邊,李鸞回到李府,不知道李南從哪裏知道了她去見了林彥,在她剛一進門,就抓著她問,李鸞原本就有些心煩意亂,不願多說,隻是說自己累了需要休息,才製止了李南繼續追問。
等真正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李鸞開始回想自己的一言一行,最終下了結論,自己並不會影響南北兩朝之間的和平,林彥的表現說明了這一點,據她所知,林彥在林洐登基的途中做了許多貢獻,算起來如果不是林彥無意與他爭那位子,林洐也不會這麼輕易得到皇位。而且,林彥為人正直,斷然不會因大事小,所以自己暫時是安全的。
問題是如何讓林洐死心,李鸞腦海裏不停回想起林洐白著臉對著自己微笑的模樣,一時有些煩亂,用力錘了一下麵前的桌子,李鸞低下頭,咬著牙久久未抬起頭來。
翌日,李南少有地告了假,李鸞出門的時候看到他有些意外。
“今日怎麼這麼晚?”
李南拉住李鸞,眼睛直盯著她,“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李鸞笑了笑,“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是我,不是林鸞,我隻屬於這裏。”
李南愣了,在他還未反應過來前,李鸞突然伸出手去,在他頭上撫了撫,“你是在擔心我?”
李南難得紅了臉,被這番動作搞得有些羞怯,這還是第一次李鸞對自己這麼親近,“我怕你吃虧。”
“傻瓜,”李鸞被李南這純粹的擔心感覺心裏一暖,但是嘴上卻指責道,“我是誰?世上虧欠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被李鸞這麼一說,李南安下心來,連帶著表情都放鬆了許多。
“既然告了假,今日就好好休息吧!昨夜未曾休息好吧?”李鸞沒有忽略李南眼睛下的一片黑色。
之後幾日,林彥沒有再單獨見過李鸞,李鸞雖然擔心這件事的後續,但是顯然,這件事她也急不得,再說,她跟司馬修文說起林彥的話的時候,司馬修文也隻叫自己安心,隻需要遵循自己的心意即可,因此,李鸞這幾日才不緊不慢。
時間進入十一月,算起來林彥已經在北朝呆了近一月,李鸞本以為年前他是不會回去的,畢竟雙方還有許多事尚未談妥,但是沒想到,在一日自己去兵部時,遇到了多日不見的林彥,身邊沒有跟著人,穿著尋常人的衣飾,在自己府前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林大將軍,你又來勸我?”李鸞不願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可惜我還是那個答案,我不願意。”
林彥搖搖頭,並沒有因為李鸞的直接而變臉色,反而溫柔說道,“我會在三日後離開,不知道你可願意在我走之前陪我逛逛這永安城?”
李鸞被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砸蒙了頭。
“你的隨從呢?”良久之後,李鸞才問出這個不相幹的問題。
“我沒讓他們跟著,”林彥笑吟吟道,“今日,就你我兩人。”
李鸞思索了一下,“如果我帶你逛完,你可還會逼我?”
“逼你的從來都不是我,我一直都支持你的任何決定。”林彥不慌不忙地說。
想起林彥之前確實沒有把話說絕,李鸞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不過我得先去兵部告假,”李鸞指了指去兵部的方向,“我去去就回,你可以在醉仙樓等我。”
林彥搖搖頭,說,“既然是你領我,自然得是從頭開始,我在那邊等你即可。”
李鸞看向林彥指的方向,是自己府門前的一個茶攤,顯然剛剛開張,攤主正在忙活著煮茶,林彥向自己揮了揮手,走向那個茶攤。
李鸞一邊驚訝與林彥的毫無架子,一邊對其十分敬佩,說到底他也是皇族,自小應該沒吃過什麼苦,眾人無一不奉承巴結的,能如今日一般謙謙君子,實屬難得。
所以,待李鸞折返回來時,疑惑地問出自己的問題。
“那是因為我並非你想象的那般,”林彥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十分欣喜這人願意了解自己,“我雖然是皇子,但是自幼母妃並不在身邊,再加上之後出了一些事,她未來得及見我長大,便離世了,比起我的大哥還有三弟,以及其他的兄弟姊妹,我自然不被人們相信日後能給他們帶來榮光,所以人情冷暖,我早已見的多了。那時才明白,人並無高低貴賤,一旦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你在那些人眼裏就是一文不值,但是,當你可以為他們帶來益處,那麼你就是高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