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來是她(3 / 3)

這時,白芳菲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她伸出兩隻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馬若水先生,我實在無能為力了,求求你幫幫我,如果蕊兒再去找你,你能不能立刻通知我?”

我張了張嘴,沒等我出聲,三瘋伸出一隻手按在了我肩膀上,“若水,想必你現在的心情也和我們一樣,急切地想把整個事情搞清楚,撥開迷霧,看到事情的真相,把蕊兒解救回來!”

這幾句話說得我熱血沸騰。不錯,連日來,我一直被這慘淡的霧氣包裹得透不過氣來。為了滿足好奇心,揭開謎底,當然主要是為了心上人白無香,即便會麵臨極大的困阻,我也要涉險一探究竟。

想到這裏,腦袋陡然一熱,血往上湧,我用力地把手拍向桌麵,竟把喝下一半的水震得跌落在了地毯上。

三瘋冷峻的臉上露出少有的微笑,“既然你答應了,我們就商量一下到底下一步該怎樣做。”

“白霧村!我必須要去那裏闖一闖,那個被迷霧包裹著的詭異的村子。”我堅定地對三瘋說。

“為什麼非要去那裏?”三瘋心有餘悸地問。

“你和蕊兒都去過白霧村,而那塊石頭也來自那裏,這不難推測,似乎那裏就是這些事情的起源地。為了撥開迷霧,我必須去那裏實地考察一下,或許到了那裏,迷霧就會煙消雲散,即便不能,我想也會對我們如今掌握的線索有更深一層的理解。”

我的一席話說得鏗鏘有力,而且非常有條理,三瘋和白芳菲都點頭稱是,隻是三瘋的臉上略顯擔憂之色,他沉默片刻,才勉強地說道:“好,我可以帶你去那裏看看。”

“嗯。事不宜遲,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我看向三瘋,有些急不可耐。

“既然你答應了,就聽你的。”

“好,我回去把畫廊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後咱們就出發,我倒要看看白霧村是否真如你們所說的那樣詭秘。”

白芳菲的眼神也充滿了希望,她把那些錢重新推到我麵前,“馬先生,這些錢你務必要收下,畢竟因為蕊兒的事,浪費了你那麼多寶貴時間,這僅僅是一點補償。”三瘋看我還要推辭,便插話說:“這樣吧,回頭我把錢存到卡裏,咱們帶著路上用,若水你看這樣好嗎?”我沒做聲,隻是點點頭。

事情談到這裏,時間也的確不早了,我便起身跟白芳菲告別。白芳菲親自送我到樓下,讓三瘋開車送我回作璞軒。

在不久的將來,我就會因為這個草率的決定而後悔,但現在我卻一無所知而且還有些得意,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拯救白無香於水火,像電影裏的英雄一樣,抱得美人歸。

坐在吉普車裏,我無意中摸到一個瓶子,正是白天喝水的那個瓶子。我擰開瓶蓋湊近鼻子聞了聞,問道:“你給我喝的水裏麵加料了吧?”

三瘋歉意地點點頭,“是啊,兩片安眠藥,我主要是怕你等得不耐煩,問東問西的,況且那時還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是什麼立場。你睡著了,我才能安心開車嘛。”

我把瓶子丟到一邊,枕著胳膊躺在後排坐椅上想著心事。三瘋覺得車裏氣氛有些冷清,打開了音響,響起了一個女人的歌聲。他把音量調小,對我說道:“我雖然去過白霧村,也安全地回來了,可在我內心深處,還是隱隱覺得那裏過於詭異,似乎暗藏殺機。我倒是不擔心我自己,主要是怕你有危險。不過,正如你所說,那個地方確實很可疑,的確值得再回去看看。”

“對了!”三瘋似乎想起了什麼,“若水,你沒有說實話哦!”

“你什麼意思?”我問。

“你和蕊兒不僅僅隻見過兩麵吧!在白芳菲麵前我沒有揭穿你,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就沒必要隱瞞了。”

我心頭一緊,隻是一動不動躺著假寐。三瘋發出一陣笑聲,令我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聽他說:“若水,實不相瞞,最近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監視著你,昨天你是不是去了美術學院找董德權?”我又是一驚,昨天從董德權畫室出來時,的確在樓梯口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

“其實監視也不是壞事,畢竟是為了保護你。跟你說了也沒關係,我在你樓上的畫室裏,放了一個微型竊聽器。”

“竊聽器?!你真變態!”我立刻從靠椅上坐直身子。

“你生什麼氣?你又沒老婆,一個光棍能有什麼隱私。我不也是擔心你出危險嗎,你也看見薛強的下場,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得了吧你,快說竊聽器放哪了?”

“呃……我不能告訴你。我都是為你好,不過你也不要擔心,那個竊聽器估計是山寨的,使用說明上寫著可以在兩公裏的範圍內實行有效監聽,沒想到根本就聽不了那麼遠,我不得不爬上你家樓頂,在那裏才能聽得清楚一些。”我突然想起了網絡上那些被泄露的視頻,心裏都涼了半截,沒想到自己一直生活在別人的監控下,就像實驗室的一隻小白鼠。

“你的警惕性很高,雖然我加倍小心,可還是被你發現了。”三瘋側過臉笑了笑,笑得很勉強,見我一臉怒氣,他不得不繼續解釋,“是這麼回事,昨天下午我跟蹤你到美術學院,看見你和那個帥哥同學進了董德權的辦公室,我在門口蹲守了大半天,才看見你們出來,聽著你們的對話,我發覺你們查到了一些重要線索,所以我就準備夜裏去你樓上聽聽。”

“我真猜不透你,都半夜了你才去,還能聽見什麼?”我冷冷地說。

“這個你不用擔心,那設備有錄音功能。”三瘋有些得意。

“什麼?!那你都聽到什麼了?”我氣得臉都綠了,想起以前跟無香的那些對話……難不成都被他錄了音?隻覺得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從腦門上滴落下來。

“說實話,真沒聽到什麼。”三瘋覺得我那句話說得頗有深意,於是追問,“你什麼意思?難不成還隱瞞了什麼秘密?”

“沒有!”我驚呼一聲。

三瘋嘿嘿地笑了,笑得很猥瑣,“別擔心,那些錄音我沒給白芳菲聽,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她女兒?嘿嘿,你為什麼總‘無香無香’地叫喚,尤其是在夢裏,就像隻野貓在叫春,哈哈!說實話,蕊兒長得真的很漂亮。”

我的臉如火燒般地開始變紅,三瘋卻越說越起勁,“蕊兒變化很大啊,記得幾年前我遠遠地見過她一次,那時她還是個學生,很陽光的那種,不知為什麼,在白霧村待了兩年多,竟變成了這樣,就像遊魂一樣神出鬼沒,看來那裏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若水,你怎麼不言語了,還在聽嗎?”

我勉強地“嗯”了一聲,忽覺想到了什麼,“我想起了一個人!”

“哦,什麼人?”

“無歲齋主。”我詭秘地說,“他會不會也跟這件事情有關係?”

三瘋把音響關了,語氣一下變得深沉,“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依靠經驗判斷,那個無歲齋主必定和整件事有關聯。”

“那你還不去查他,天天跟蹤我幹嗎?”我反問道。

“他失蹤了。”

“失蹤了,什麼意思?”

“事情剛剛開始調查時,我就去過他以前住的地方,那裏已經人去樓空,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以及他的出身、來曆,也就無從查找了。”

“看來又多了一個神秘人物。對了,畫室除了竊聽器還有別的嗎?你沒在裏麵裝攝像頭吧?”我心驚膽戰地問。

“還沒有,如果你需要的話……”三瘋調侃地說。

“謝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