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阮淮崢,我可以親你嗎?(2 / 3)

“那我對你來說是什麼身份?”

阮淮崢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彎下腰與她對視。

“你一定要糾結於身份與喜歡這兩件事嗎?我確實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我想對你好,是因為我想。”

容歆不明白:“你做的事不都是因為你想嗎?”

他嘴角含笑,眼裏滿是溫柔,語氣也軟了很多,和平日裏那個高高在上的阮淮崢仿佛不是一個人。

“我做很多事情不是因為想要做,但是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嗎?”

他的手指撫上容歆的臉頰,指尖有些熱,容歆覺得有點兒癢,想要躲閃,可他說話的語氣太溫柔,說的話又對她太具誘惑力,本來就隱隱泛紅的眼眶又紅了幾分,視線好像又模糊了幾分,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容歆咬著下嘴唇,將視線移開。

“不喜歡我還說這種話,真是太過分了。”

阮淮崢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微微抬起,不讓她躲閃。麵前的人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可憐的模樣仿佛被他欺負慘了。

“可以嗎?”

真是太過分了,眼前這個人是她曾經的夢想,她怎麼可能有那種強大的意誌力拒絕?

容歆受不了他溫柔的目光,點了點頭,但還嘴硬道:“你這種冤大頭不宰白不宰。”說完就將腦袋埋進他懷裏,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

哪有人用這種手段讓女生做自己女朋友的,偏偏她還被感動到哭。

“喂,阮淮崢。”

“嗯?”

“你是我的男朋友了吧。”

“嗯。”

“那我可以親你嗎?”

阮淮崢低頭看著躲在自己懷裏的人,右手壓著她的後腦勺,身體稍稍往後退了一些,將她的腦袋抬起,低頭吻上她的唇。

九月的晚風帶著些許熱氣,樹影深處不時傳來蟲鳴聲,暗黃的路燈下,幾隻飛蛾在徘徊,他們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長長的,一切顯得隱秘而美好。

【4】

“什麼?你和容歆在一起了?”徐之才驚得直接將嘴裏的酒噴了出來,“不是吧,你昨天不是還說你有分寸的嗎?”

阮淮崢放下手裏的杯子,皺著眉頭嫌棄地看著被弄髒的地毯。

“你喜歡她嗎?”

他聽到“喜歡”這兩個字,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冷聲道:“不關你的事。”

“你不喜歡還跟她在一起。”徐之才擦了擦嘴,忽然想到什麼,說道,“難道是因為容歆的身材不錯,所以……”

他的話音剛落,阮淮崢直接拿起手旁的一本書扔到他頭上。

徐之才捂著頭說道:“行了,我不管你,你自己知道自己幹什麼就行。”

“我知道。”

“那你去哪裏啊?”

“接容歆下班。”阮淮崢有些不滿,明明讓她乖乖接受他的好意,卻還沒把兼職辭掉,他的話似乎對她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但這話說得無比自然,好像接女朋友這種事已經幹過無數次一樣。

徐之才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阮淮崢。不是吧,他居然要去接容歆下班,還有……他這一本正經又不高興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阮淮崢到速食店的時候,容歆還穿著工作服在櫃台收錢,她一抬頭,就見阮淮崢正一臉寒氣地看著她。

“啊……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

“嗯?”容歆疑惑地看向他,她好像沒告訴他她在這裏做兼職,而且也沒有要他來接她啊。

他幹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不自然:“我看書上說男朋友要接女朋友下班。”

聽他一本正經地說出“男朋友”和“女朋友”這兩個詞,容歆的臉不可避免地紅了:“我還沒下班,你有空的話坐在空位上等一等。”

正是晚餐高峰期,他身後還排著長長的隊伍。周圍很喧鬧,可容歆好像自帶了屏蔽功能,全世界隻能聽到阮淮崢的聲音。

阮淮崢應該是第一次來這種店,而他一身精英氣質在主打學生群體的店裏顯得鶴立雞群。

他點點頭,坐到了窗邊的位子上,隨意的一個姿勢都好像是商業雜誌裏的成功人士。

過了一會兒,容歆端著一杯飲料放在他麵前。

“請你的,這是我們店的招牌西柚飲料。”

阮淮崢看著杯子裏粉色的液體,皺起眉頭,卻沒有拒絕,拿起來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太甜。”

容歆“噗”的一聲笑出來,她坐在阮淮崢的對麵,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他因為太甜而感到不適的表情。

“你好可愛。”

他剛要反駁“可愛”這個詞不屬於男人,卻因為她接下來的話將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好想親你。”

阮淮崢的耳尖又悄悄地泛紅,他看著容歆,手指在冒著冷氣的玻璃杯外不停地摩擦。

“不行,人太多。”

容歆抬起頭看向他,撇了撇嘴,說道:“我知道。”

可是下一秒,她唇上一熱,阮淮崢身體前傾,輕輕地在她唇上一碰,就立刻坐了回去。明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可她覺得過了很久。

容歆睜大眼睛看著阮淮崢,不敢相信矜持高貴如阮淮崢,也會在路邊廉價的速食店裏,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她。

容歆感覺臉更燙了,幹咳了一聲,眼神四處飄了半天:“你剛剛說看書上說要接女朋友下班,你看的是什麼書啊?”

“程東推薦的,說是女生都喜歡的戀愛書。”

容歆忽然想起之前和他討論過戀愛的話題,他當時對“戀愛”兩個字簡直嗤之以鼻,說什麼別把那種肉體的需求說得那麼高尚。

那這麼說……

“我是你的初戀,對吧?”

他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容歆笑了笑,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太高,於是拿過他手裏的西柚飲料,喝了一口。

阮淮崢的視線跟隨杯子落在她的唇上,看著她說出讓他心跳加速的話。

“那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了。”

這飲料果然太甜,感覺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兩個小時後,容歆結束了兼職,從後麵換好衣服出來。

“接我下班後準備帶我去哪裏?”

容歆麵朝阮淮崢倒著走,身邊是來來往往的車,阮淮崢伸手將她拉到身邊,一臉嚴肅地說道:“注意安全。”

他說完這句話,也沒放開她的手。

容歆低頭看了眼握著的雙手,笑了笑。

“如果你沒想法,那我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阮淮崢看著她沒說話,默認了她的做法,沒想到她卻將他帶到了西湖邊。

“我第一次來杭州就是繞著西湖轉了一天,那時候比這會兒還熱,我就在湖邊畫了一天荷花,曬黑了一圈。當時特別不喜歡杭州,雖然國美一直是第一誌願,但心裏還在想要不要考取央美,離他們遠一點兒。但看到西湖的時候,我才漸漸接受這個城市,覺得如果在這裏生活四年,應該也是不錯的選擇。”容歆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湖麵,語氣很平靜,“其實還是應該選遠一點兒的地方。”

不過,那樣就遇不到你了。

他稍稍走近,手裏多出了一個彩色的兔耳朵發箍,伸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然後像做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慎重地將兔耳朵發箍戴在了她的頭上。

阮淮崢調節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滿意。

容歆的臉紅了,她摸了一下發箍的邊緣,看見路過的小女孩頭上戴著和她同款的兔耳朵發箍。

“不會很幼稚嗎?”

他肯定地回道:“不會,很好看。”

“那你親我一下。”

容歆看著他,雖然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可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還是讓她忍不住想調戲。

阮淮崢眉頭微蹙,抿了抿嘴唇,目光對上容歆亮晶晶的眼睛,然後又上前一步。

容歆不明所以,以為他生氣了,剛要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雙手扶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抱起。她受驚地勾住他的脖子,就在這一秒,他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天不知道有什麼活動,西湖上空突然放起了煙花,無數煙花在同一時間綻開,仿若白晝。

容歆抱著阮淮崢,心裏酸酸甜甜的,好像真的有一種在戀愛的感覺。

或許真的是在戀愛吧。

【5】

容歆的字寫得不算好,拿到篆刻作業的時候不免頭疼起來。她握著筆在紙上畫了半天,也沒設計出一個看著舒心的,早知道小時候也好好練練字了。

徐之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拿起她的速寫本看了看。

“你可以去找阿崢課後輔導一下啊。”

容歆從他手裏將本子拿過來,自從這人知道她和阮淮崢在一起後,三句話不離調侃,不過她倒是很久沒見他身邊有人了。

“和霍琴分了?”

徐之才挑眉看了她一眼,反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容歆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說道:“你不是和阮淮崢師出同門嗎?怎麼差距這麼大?”

徐之才從前麵繞過來,坐到她旁邊:“我這種人怎麼能和阿崢那種人比?雖然我媽也是搞這行的,但她也是野路子出身,而阿崢家可是往上三代都是大家,他從小就在這種環境裏生長,你之前跟他去周莊是住他家的宅子嗎?”

他見容歆點頭,往前湊了湊,意味深長地說道:“那你也看到了隨便一個擺設都是真品,這種不顯山露水的人,你連他家底到底有多深都不知道。”

徐之才的話一直在容歆的腦海裏轉,本來今晚她把自己關在畫室裏準備臨摩《白氏草堂記》,卻因為分神,將已經寫了一大半的字全部廢了。

容歆歎了口氣,看著自己寫了三個小時的字,都說字寫不好肯定因為心不靜,這話果然說得沒錯。

本來隻開了一盞燈的畫室,忽然燈光都亮了起來。她抬頭朝門口看去,阮淮崢剛收回開燈的手,一步步走到她身後,仔細看了看她的字。

“在寫小篆?”

容歆點點頭:“篆刻設計一直沒靈感,想臨個字帖冷靜一下,但寫壞了。”

他稍稍往前,她的背碰到他的胸口,他就這樣從身後握住她的右手。

容歆比他矮不少,他身體前傾看了眼字帖,然後握著她的手,帶著筆在新的一張紙上寫。

第一筆下去的時候,容歆的腦子還是空白的,看著被他握住的右手,跟著他的力道和方向,似乎因為他身上特有的墨水香味,注意力也集中到了寫字上麵。

小時候字和畫一起學,她對練字的熱情總沒有畫畫高,覺得枯燥無味,每次練字都好像是為了完成任務。如果當時是這樣鼓勵她練字,而不是練不好就打她,那她的字應該會比現在寫得好很多。

“石嵌空,雜木異草,蓋覆其上。綠陰蒙蒙,朱實離離,不知其名,四時一色。”容歆看著剛寫完的字,稱讚道,“你的小篆寫得真漂亮。”

阮淮崢低著頭將她手裏的毛筆放到一邊,然後才看了看剛剛所寫的字。

“鄧石如的字帖不算難,以隸入篆比較跌宕。”隨後他看向容歆,“看你之前的字,楷書寫得不錯,篆刻這門課沒那麼可怕,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