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傷害一個人果然會罪有應得(1 / 3)

【1】

“在等人?”文清見容歆一直在看機場的入口處,便問她。

容歆捏了一下手心,搖了搖頭:“沒有。”

“那走吧,該進去了。”

“好。”她轉身又看了一眼身後,以為阮淮崢看到那個畫冊也許會來見見她。

他果然是冷酷的啊。

而此時的阮淮崢將自己關在書房裏,拿著畫冊一頁一頁地翻到最後,才看到她用小楷寫了幾行字——

你可能不記得了,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中國書畫大賽上,你那次拿了第一名,風光無限地站在台上。而我就在台下看著你,想著我一定要成為你這樣優秀的人。後來被容華訓斥,蹲在場外沒出息地哭,你過來和我說不努力的人沒資格哭,還讓我考上國美。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考上了。謝謝你,讓我長成了這麼優秀的人。

“你居然真的沒去挽留她?”徐之才驚訝地看著一整天都沒出門的阮淮崢。

他的視線從畫冊上移了過來,看向徐之才,語氣無比冷靜:“不解決問題就去貿然追回來,治標不治本。”

徐之才一臉受教的表情,這人是把商場上的那套用到感情上了啊。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阮淮崢合上畫冊,說道:“治標。”

徐之才見他表情深沉,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和阮家伯母見麵的好。

阮淮崢十歲之前是在紹興長大,美其名曰是讓孩子從小打好書法和繪畫的基礎,其實是因為父母事業繁忙,根本顧不上孩子。

還好,他從小便有自己的主意,無論哪個方麵都優秀,讓他們做父母的覺得非常驕傲。

直到他二十五歲的這一年。

芮婉從程東那裏得知,最近她兒子和一個叫容歆的女生走得很近,她看過照片,確實長得不錯。她沒覺得有什麼,阮淮崢這麼多年身邊一直沒人,出現一個女生也不錯。反正他自己心裏也明白,最後會跟什麼樣的人結婚,容歆不過是他漫長生命旅程中的一個過客罷了。

直到聽說阮淮崢為了容歆居然去街邊的速食店等她下班,她芮婉生的兒子,她自然明白這代表著什麼,能讓他做出這種行為,那就代表他是真的動了心。

“夫人,少爺回來了。”

芮婉拉回思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阿崢回來了?”

她說話時,阮淮崢已經坐在了她對麵的沙發上。

芮婉看著阮淮崢,今天是容歆去法國的日子,他並沒有去追,那就說明他也明白了她的一片苦心。

“過兩天你和霍家的小女兒見見麵,說是也在國美讀書,和之才是同學呢。”

芮婉端著茶杯,餘光看見右手小拇指指甲上的指甲油塗到了外麵,微微一愣,耳邊就聽到了阮淮崢不帶感情的聲音。

“聽說我訂婚了?”

他靠在沙發上,隻是隨便坐著,就讓做母親的芮婉感受到壓迫感。

她笑了笑,放下茶杯:“遲早而已。”

“那我就和您說說遲早的問題。既然您已經找過容歆,就應該知道她對於我的重要性。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您清楚,我遲早是要把她娶進阮家的。”他的語氣不緊不慢,似乎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芮婉的臉色一變,眼神也銳利了幾分。阮淮崢的固執她是知道的,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就算是曆盡千辛萬苦,最後他也一定要得到。而容歆是個活生生的人,可想而知她對阮淮崢來說是多麼重要。

“不可能,你知道她養父害死了你小姨嗎?”

“那你知道她被那個男人家暴,不得不逃開那個家嗎?”

他對芮婉有些失望,連帶著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暗淡。

“把小姨的死算在那個男人身上,記恨於和他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然後和我說我不能和她在一起,她是凶手的女兒。”阮淮崢的嘴角扯出一抹嘲笑,“你是我母親,做的任何事我不會責怪你,但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的決定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我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我愛容歆,想和她在一起。無關門當戶對,無關孰是孰非,隻是我愛她而已。如果你尊重並相信我這個兒子,也請你相信我的眼光。”

芮婉僵坐在那裏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舔了舔幹澀的下嘴唇,讓她接受容歆這樣的女孩做阮家的兒媳婦,她實在做不到。可阮淮崢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理。

忽然,阮淮崢的父親從樓上走了下來,拍了拍芮婉的肩膀,笑著說道:“別管了,他這麼大的人,已經有承擔後果的能力了。”

芮婉側身看向他,過了半晌,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我這麼做並不是讚同你。”

阮淮崢見此,唇角微微揚起,看向父親,微微頷首:“謝謝。”

向來嚴謹又古板的父親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希望你別忘了你今天所說的話。”

“自然不會。”

【2】

家裏的情況雖解決了,但也在阮淮崢的預計之內。父母都是受過高等教育且出身高貴的人,他們就算心裏不讚同容歆,也不會因此鬧得太難看,良好的教養讓他們做不出這樣的事。

而接下來,如何讓容歆獲得安全感、再次相信他,並且回到他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阮少,這是你要的書。”程東抱著一大摞書從門外走進來,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昨晚收到阮淮崢的短信,讓他把追《女生指南》這類書全部買回來,他想了半天沒理解這是為什麼,但也聽話地一早就去書店,像批發一樣將書都抱了回來。

“《追妻三十六計》《如何讓美女愛上你》《追妻寶典》《總裁霸愛小嬌妻》……”程東一本一本地將書放到他麵前。

“等等,最後一本是什麼?”阮淮崢皺著眉頭,看著這些花花綠綠的封麵,最後將視線定格在那本《總裁霸愛小嬌妻》上。

程東看了看,說道:“哦,你說這本啊,這本是目前最火的,說女孩都喜歡,說女孩都愛被霸道地對待。”

阮淮崢微微挑眉,語氣充滿了懷疑:“霸道?”

“嗯,霸道!”

阮淮崢半信半疑地將書收下,周末在家像看幾千萬的合同一樣在看這些書。

徐之才走進書房的時候,看著扔了一桌子不符合阮淮崢風格的書,好奇地隨手拿了一本,看到內容後,笑個不停。

“哈哈哈……你不是吧,看這種書?你身邊有個專業級別的導師不找,居然看這種書,簡直……”

越看越覺得好笑,他心裏又感慨容歆的影響力真是大,居然讓阮淮崢“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

“別看了,來來來,徐老師給你開個課。”

阮淮崢皺著眉頭,目光帶著質疑。

徐之才拉過一邊的白板,拿著筆在上麵寫了三個字——

安全感。

“你知道怎麼能讓女生有安全感嗎?”他揚了揚下巴,一臉驕傲。

阮淮崢靠在椅子上看著他,眼神宛如在看白癡一樣。

徐之才才不在乎,一會兒就有他要虛心求教的地方了,讓徐老師用自己的才智來征服他。

“那就是你要對她好,千萬別以為自己有錢有勢送點兒禮物啊,送張卡啊就能讓姑娘有安全感。你得時時刻刻陪在她旁邊,告訴她你喜歡她,除了她誰都不喜歡。”

他聽完,冷冷地說出四個字:“油腔滑調。”

徐之才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冥頑不靈。”

徐之才又轉身在白板上寫上——耐心。

“追女孩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耐心,千萬別被她們的冷漠打敗,特別是容歆那種,本來身邊的追求者就多,你要比其他人更有耐心。”

阮淮崢皺了皺眉頭,冷冷地看向他:“追求的人很多?”

徐之才點點頭:“你以為‘美院二美’是白叫的啊,追容歆的人不要太多哦。剛開學就美名遠揚,之後的日子裏一直是院裏傳說的美人。”

他見阮淮崢的臉色好像又沉了幾分,繼續說道:“你不會以為容歆身邊隻有你一個人吧?雖然你阮大少條件優越,實在罕缺,但不錯的人還是很多的,你也別太自我感覺良好。”

他話音剛落,阮淮崢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冷聲道:“出去。”

徐之才聳了聳肩膀,失戀的人啊,情緒總是這麼陰晴不定,徐老師善解人意,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阮淮崢看著白板上的字,耳邊回響著剛剛徐之才的話。

她身邊有很多人,很多不錯的人。

不行,不能讓她待在巴黎。

太危險了。

【3】

巴黎。

容歆剛從車上下來,身上背著大包的畫具,跟著文清的研究生學長周然過來問她是否需要幫忙。

容歆搖了搖頭,笑著拒絕了。前兩天一直在阿爾勒逛,梵·高的大名讓這個小鎮多了幾分藝術的氣息。她站在聖特羅菲姆教堂裏,看著古老又華麗的建築,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她和阮淮崢在山塘街邊上的小教堂裏,他目光溫柔地看著自己做禱告。

他一定不知道她當時在心裏說了些什麼。

容歆愣愣地看著聖特羅菲姆教堂裏的耶穌雕像,哭了出來,她不聲不響隻一個勁掉眼淚的模樣把文清嚇了一大跳,連忙過來問她怎麼了。

“容歆,你怎麼了?是不是最近行程太滿,壓力太大,身體不舒服啊?”

容歆擦了擦眼淚,可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謝謝老師關心。”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教堂,去外麵透透氣。

文清見此沒阻攔,隻是輕聲說道:“最近看你狀態不太好,不是說你畫畫的狀態,而是你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年輕人還是有點兒活力比較好,你看看你最近死氣沉沉的樣子。”

“嗯,我知道了。”

果然中了阮淮崢的毒,沒有個一年半載是痊愈不了的。

容歆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點兒,看著人來人往的車站,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她腳步一滯,愣在原地,閉眼再睜眼,往那邊看過去,那個人消失不見了。

她現在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嗎?

“你沒看錯,是我。”他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容歆受到驚嚇,下意識地轉過身去,阮淮崢居然真的就這麼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是怎麼知道她今天到巴黎的?

阮淮崢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接過她背上又大又重的背包。

“走吧,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容歆還沒反應過來,一時不知該去該留,同一個隊的人都看了過來,文清自然也看到了。

他笑著走到容歆麵前:“這陣子就是因為他魂不守舍?”

容歆臉一紅,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索性閉上了嘴巴。

阮淮崢走在前麵,好像篤定她會跟他走一般。

事實證明,她真的跟他走了。

阮淮崢不僅氣派地包了幾輛豪華轎車送他們回酒店,還把容歆以及隨行所有人的房間都升了一個等級,阮淮崢的財大氣粗讓累了一周的小夥伴們大呼過癮。

甚至還有人過來打趣她:“你真的找到了個很好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