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傷害一個人果然會罪有應得(3 / 3)

【6】

“你說阮淮崢變得超級黏人、超級溫柔,還有點兒幼稚?”杜行在電話那端難以置信地重複著剛剛容歆說的話。

容歆將手機稍稍拿開了些,是啊,正常人都是這反應,阮淮崢果然不正常。

“這怎麼可能?你不知道……”杜行立馬閉上嘴巴,想起阮淮崢那張恐怖的臉。

容歆剛走沒幾天,他的小診室又被阮淮崢的人團團圍了起來,不僅威脅他乖乖說出實話,還讓他一個字不準泄露出去,順便還拿走了這些年容歆在他那裏的所有病曆。

強盜啊,那行為簡直是強盜啊。

“我不知道什麼?”容歆問道。

杜行幹咳了兩聲:“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吃驚,阮淮崢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我也很吃驚啊,他最近就差體貼地將飯喂到我嘴裏了,你說他是怎麼了?”

他除了是愛你還能是怎麼了?這麼明顯的行為就是在追你啊。

“我覺得這是他對你癡情的表現。”

“……”

“喂喂喂……不是吧,居然把電話掛了?”杜行不可思議地瞪著手機,容歆也很不正常啊。

容歆拿著手機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阮淮崢正在和文清說些什麼。

她躲了起來,等躲好才發覺自己這個行為很不正常。

肯定是因為剛剛杜行亂說話,還說什麼這是對她癡情的表現。

他那心理學的學位到底是怎麼考出來的?

庸醫!

他們結束今天的工作時已經接近零點,這個城市已經慢慢步入了冬天。

冰冷的風帶著塞納河的水汽凶猛地吹向他們,容歆將大衣裹緊,讓自己不被這寒風吹到。

而她身邊的男人似乎更怕她被冷風吹到,走在她的旁邊,幫她擋著風。

容歆看著阮淮崢高大的背影,影子被頭頂上昏黃的路燈拉得長長的,嘴角揚了揚。

雖然溫柔得有些木訥,但還算及格。

她走得有些慢,身後的人有說有笑地從她身旁經過,突然有一個人不注意撞到她,那人手上的熱咖啡灑在了她白色的大衣上。

“對不起,對不起……”

容歆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阮淮崢連忙將她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

阮淮崢見她愣愣地看著自己,以為不高興他脫她衣服。

“不脫容易感冒。”

她知道,見他順勢要脫下自己的衣服,連忙出聲阻止:“別脫。”

他一愣,隨即眼神受傷地看著她。

容歆心一軟,將自己往他懷裏靠了靠,伸手解開他大衣的扣子,然後鑽了進去。

他看著她的動作,不太明白。

容歆的聲音從他懷裏悶悶地傳來:“如果你不介意這樣難走路的話,就這樣吧。”

阮淮崢笑了笑,將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她本來就瘦,這幾個月因為一些原因變得更瘦了。他的大衣寬大,把她放進去,還能扣上扣子。

“那我們就這樣回去吧。”

“嗯。”

畫廊和酒店的距離不算遠,步行最多十五分鍾。

可他們在天氣惡劣的深夜裏走了快半個小時。

到酒店的時候,容歆的雙頰和鼻尖都被凍得發紅,阮淮崢見此,用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容歆不滿地抬起頭看向他,眼睛圓圓的,本就發紅的鼻尖被這一弄,更加紅了。

看起來可憐得要命。

阮淮崢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說:“晚安。”

更親密的動作都做過,可容歆還是被這純情的額頭吻羞得雙頰發燙。

“一定是被凍的原因。”她自欺欺人地想著。

【7】

徐之才也不知道湊什麼熱鬧,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自己已經在戴高樂機場了。

容歆看著手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打給她,而不是打給阮淮崢。

她也顧不上手上的畫了,歎了口氣,認命地下車去機場。既然隻通知了她一個人,看來是有些話想專門和她說,不適合把阮淮崢帶上。

容歆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接近晚飯時間,徐之才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走了出來,走到容歆麵前摸了摸肚子。

“我餓死了。”

容歆看了他一眼,將他帶上車。

“忍忍,你怎麼來了?”

徐之才笑了笑:“當然是來圍觀咱們阮大少千裏追愛啊。”

得知他的來意,容歆沒再回話。

徐之才自然不會放過她,一個勁地問各種問題。

“看你這表情,看來阿崢的進度緩慢啊,還想怎麼折磨他啊?”

容歆皺了皺眉頭:“我沒折磨他。”

“他都這樣了,你差不多行了。”

“你來就打算和我說這些?”她沒回答徐之才的問題,反而看向他,反問道。

徐之才笑了笑,又痞又壞:“我說了是來圍觀的,要不是沈蕭怕你見到他不高興,不然他也要過來。”

兩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倒也很快就到了酒店,拎著行李箱剛走到酒店門口,就看到阮淮崢正和一個女學生聊著什麼。

應該是女學生正紅著臉不停地說著什麼,而阮淮崢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眉頭習慣性地皺著,偶爾才回個一兩句。

這場景按理來說很常見,可容歆在阮淮崢身邊很少看到過女生,見到這情景還是不免愣了一下。

徐之才湊到她耳邊:“你要不珍惜,可能真的會錯過哦。”

容歆麵無表情地往前走:“收起你的台灣腔。”

阮淮崢見到他們走進來,一改剛剛麵對女生時的冷漠,眉眼溫和地走過來,接過她手裏幫忙拿著的徐之才的包。

“剛剛在畫廊突然跑出去就是為了去接他?”他語氣平和,隻看著容歆,似乎剛剛從祖國飛來的徐之才根本不存在一樣。

容歆點點頭,看見那個女生還站在那裏,她舔了舔嘴唇,不知為何心情有些煩躁。

“以後遇到這種事別管他。”

阮淮崢說得一本正經,徐之才站在那裏,聽到這話,立馬跳了起來。

“阮淮崢,你幾個意思啊。”

阮淮崢沒理他,見容歆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後,也往後看了一眼,忽然明白她在看什麼,嘴角揚了揚。

“我不認識她。”

容歆一愣,看向他,下意識地要問“不認識還聊什麼”,卻看到他亮晶晶、飽含笑意的眼睛,於是咽回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關我什麼事。”

她徑直往電梯那邊走去,沒想到卻被那個女生攔住。

徐之才饒有興趣地站在阮淮崢身後:“沒想到剛來就有好戲看。”

阮淮崢皺著眉頭,想著要不要上前阻止,可是又在心裏期待容歆的反應。

容歆冷著臉,眼尾微微上揚看著她,給別人一種被輕視的感覺。

“有什麼事嗎?”

“我喜歡阮淮崢。”

容歆心裏的煩躁更甚了,看向那人的眼神也更不耐煩了。

“關我什麼事?”她說完就按了電梯,直接走了進去。

喜歡阮淮崢幹嗎要和她說?喜歡就去喜歡啊。

容歆感覺自己的話越來越酸,心情也越來越煩躁了。

目睹了整場戲的徐之才拍了拍阮淮崢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兄弟,革命尚未成功,你要走的路還很漫長啊。”

【8】

徐之才跟了他們兩天就覺得實在太無聊。

“拜托,這是巴黎啊,每天把光陰耗在畫廊裏,簡直太浪費了!”

“那你就別待在這裏。”文清從他身後走來,拿著畫筆敲了一下他的頭。

徐之才捂著腦袋,看了文清一眼,居然真的跑了出去。

容歆看著他消失在畫廊門口,阮淮崢在一旁像沒事人一樣。

“沒事,別擔心。”

容歆看向他,終於下了決心:“我們談談吧。”

阮淮崢一愣,點了點頭,內心不知為何有些不安。

露天咖啡廳。

巴黎的壞天氣已經全麵來襲,烏雲壓得低低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下雨。

容歆坐在阮淮崢的對麵,頭發被吹得到處亂飛,她伸手將發絲捋到耳後,看向他。

“我和你說過,我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吧。”

他上身前傾靠近她,看著她,說道:“我可以給你。”

容歆笑了笑,沒說話,可能時間越久,人就越成熟,越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和未來的渺茫。

他握住她的手,沒想到她的手那麼涼,立刻握緊了幾分。

“對我有點兒信心好不好?”

他說得很卑微,容歆咬著嘴唇,拚命告訴自己不要被現在的他迷惑,不要被他欺騙,不要就這麼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抱。

“可是我對自己沒信心。”她抽回手,“能夠認識你,喜歡上你,並和你在一起過,我已經感到很開心了。可事實上,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我們都不合適,所以分開對彼此都好。”

阮淮崢試圖要將她看透,這個女人怎麼能狠心到這種地步?居然可以這麼冷靜地說出這麼一大段這麼冷血的話。

“我不同意。”

徐之才晚上回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這兩人之間與平時不同的氣氛。更重要的是,阮淮崢居然沒去找容歆,而是一個人在酒店一樓的酒吧裏喝酒。

“又被容歆拒絕了?”

阮淮崢此時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見徐之才來,一口喝掉杯子裏的酒,自嘲地笑了笑。

“第二次被甩。”

徐之才愣了一下,他沒見過這樣的阮淮崢,仿佛整個人的盔甲都被那個叫容歆的人打碎了。

他有些不忍,自己兄弟怎麼能讓人這麼欺負?他拿過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

“你等著。”

容歆的房門被敲響,她打開門,見門口是徐之才,便明白了他的來意,開門直接讓他進來。

“你還是不肯原諒他嗎?其實說起來,之前的事情是我和他母親的錯,而且是你甩的他。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對不對?阮淮崢原來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可他現在呢,簡直一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在你身邊。”

他有些激動,都說旁觀者清,作為阮淮崢的兄弟,他應該是這段感情裏看得最清楚的人。雖然早期他也不太讚同,但相處下來,容歆確實是個不錯的人,而後來他看到阮淮崢用盡全力地去喜歡一個人,他都要被感動了,這個女人居然甩了他一次又一次。拜托,阮淮崢為了她,不僅和家裏攤牌,連公司都沒心思管了。

容歆看著他義憤填膺的模樣,低頭笑了笑:“我沒有不肯原諒他,我可能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徐之才一愣,他進來得急,站在房間裏麵,容歆背朝著門,麵對著他。

他正好看見阮淮崢出現在門口,臉上的表情隻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容歆順著他的目光轉過身去,見阮淮崢正目光深沉地看著她,全身透著失望,然後轉身離開。

容歆心裏有些酸,但還是笑了笑。

徐之才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對容歆扔下“好自為之”四個字,就出去追阮淮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