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會早早來(2 / 3)

我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可能,但因為蘇奈是我的朋友,我覺得她不可能瞞我什麼,所以我能想到的隻有喬信禹主動去勾搭蘇奈。

這件事情我要找喬信禹問清楚!

第二天放學,我給喬信禹打了電話,約他出來去“老友記”喝咖啡。

喬信禹接到我的電話有些意外,忙答應了我的邀請。

“老友記”不僅有我和蘇奈、肖安寧的回憶,也有我和喬信禹的回憶,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坐在21號靠窗的位子,今天我也選在了這個位子。

喬信禹今天穿了件紅色的運動裝,帽子反戴在頭頂。

服務生給我們端來兩杯藍山,我看著他耳朵上明晃晃的耳墜,問:“你又打耳釘了?”

“啊。”喬信禹摸摸耳垂,說,“是啊。”

我笑笑,問:“最近還好嗎?過得怎麼樣?”

喬信禹兩隻手握著咖啡杯,說:“沒有你在的時候好。”

我心裏冷笑著,說:“昨天我在歡樂穀遇見你,我還在想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喬信禹臉色微變,不動聲色地問:“你昨天也去歡樂穀了啊,那你看見我怎麼不來打招呼呢?”

我聳聳肩,說:“昨天何越陪我去歡樂穀幫我找靈感,我是在摩天輪上看到你,匆匆忙忙的,我還以為看錯了。話說你一個人怎麼會去歡樂穀呢?”

我一點點套著喬信禹的話,我想要知道他是否誠懇,是否願意當著我的

麵承認他和蘇奈在一起。

果不其然,喬信禹兩手一攤,笑道:“我叔叔不是在這邊嘛,他上班忙,我帶我小侄女去歡樂穀玩,那小家夥跑丟了,我正到處找她呢。”

我笑看著他。喬信禹看見我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了表情,問:“木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能知道什麼?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我嘲諷著他。

喬信禹知道了我的用意,搖搖頭,笑道:“嗬,原來找我出來喝咖啡是為了這件事。”

“難不成你以為我想跟你複合?”喬信禹的德性我知道。

喬信禹臉上的表情有些別扭,他點點頭,靠在椅子上,說:“既然你看見了,我就不瞞你了,是,我現在跟你的好朋友蘇奈在一起。”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你是用什麼方法將她騙到手的?”我逼問著喬信禹。

喬信禹笑得肩膀一抽,反問道:“為什麼非得是我將她騙到手的,就不能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她知道你是怎麼對我的,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可能自己送上門!”我怒拍桌麵,咖啡杯在桌子上震動,咖啡從裏麵灑了出來。

喬信禹見我態度不好,臉色黑了下來:“我是什麼樣的人?沈木兮,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同樣的,你的好姐妹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根本不清楚。”

“我需要你來告訴我嗎?”我毫不理會喬信禹的話,“你少挑撥離間了,有種你別碰我身邊的人,不然我讓你好看。”

“你讓我好看?你以為你能對我做什麼嗎?”喬信禹看著我嗤笑道,眼神不屑一顧。

“我現在就給蘇奈打電話,讓她知道你到底有多不值得被人喜歡!”我被喬信禹激怒,拿出手機就給蘇奈打電話。

喬信禹搶過我的手機,“啪”地拍在桌上,俯身瞪著我,說道:“沈木兮,你就是個白癡!你就像個傻子一樣,怎麼?你是正義使者要為你的好姐妹出頭嗎?你難道不想看看你的好姐妹需不需要你出頭?你怎麼就那麼天真!”

我起身,將咖啡潑在喬信禹的臉上,憤慨道:“喬信禹,你傷害我可以,但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蘇奈!我不管她需不需要,但凡她受到一點兒傷害,我都不會放過你!”

說完,我奪過自己的手機往外走,胸口氣得一起一伏。

喬信禹在我身後怒吼道:“沈木兮,你隻知道質問我,你質問過你的好姐妹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我不理會喬信禹的話,也不理會顧客的眼神。我走出去,呼吸著外麵的空氣,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忽然想到去年肖安寧也在這裏跟我們爭吵後憤然離去,現在卻變成了我。

我心裏堵得難受,喬信禹的話我可以不信,但是他說的那些話現在全部在我的腦海裏回旋。

我不能多想,我迫使自己不去多想。

因為我覺得,全世界都可以欺騙我,但蘇奈是絕不會欺騙我的。

我深呼吸一下,強迫自己不要掉淚。我仰頭看著天空,眼淚卻猝不及防地從眼角滑落。

本是春回大地之時,我卻感覺寒風刺骨。

回到清水灣時,我精神不振。

我已經沒有心思去寫歌了,黎川給我打過電話,我都不敢接,有時候上課都會走神,常常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卻又什麼都不會。

一天晚上,何越主動給我做了晚飯,我味同嚼蠟般吃完,站起來說:“我去洗碗吧。”

說完,我將碗筷收起來,趿著拖鞋往廚房走去。

身後響起何越開門關門的聲音,我沒有在意。

忽然,一聲弦聲在客廳裏響起,我眼睛一亮,扭頭看過去。

何越抱著一把吉他坐在沙發上,在調著琴弦。

“你洗碗吧,不用管我。”何越對我說。

我的眼神暗了下去,繼續洗碗。

何越在客廳裏時不時地撥動幾下琴弦,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彈和弦,哼著一些我沒聽過的調子。

我沒有管他,當他在玩。

何越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地唱歌,突然,他的一句調子吸引了我,我連忙放下碗,戴著滿是泡沫的手套跑過去說:“等等,你剛剛唱的那句是什麼?”

何越又彈著吉他唱了一句。

我連忙脫掉手套,找來紙和筆將這句旋律寫了下來。

“這是原創嗎?”我問何越。

何越點點頭,說:“我隨便哼的。”

我拿起寫著旋律的紙在客廳裏慢慢踱步,手上握著筆,一下一下地敲打著腦袋。

僅是短短八個音,卻驟然間讓我靈感爆棚。我隨著這八個音哼起了小調,很快,一首完整的副歌從我口中哼出。我驚訝地回頭看著何越,何越說:“記下來。”

“嗯!”我趴在桌上將剛剛哼的曲子寫了下來,然後又拿著紙對著何越平穩地唱了出來。

何越的臉上綻開笑容,說:“可以!”

聽到何越的肯定,我頓時激動不已。我跳起來,忍不住撲向何越,大聲感謝道:“太好了!何越,你就是我的幸運神!”

何越沒有料到我會這樣,猝不及防地被我壓倒在沙發上。我急忙道歉,從他身上爬起來。

何越坐穩,我蹲在他麵前,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我……我把副歌錄好,先發給黎川聽聽吧。”我說道。

“去吧。”何越微微點頭。

我站起來,往臥室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何越。他站起來,雙手揣在兜裏,見我看他,又收回目光,猶豫著不知道該去哪裏。

我轉身進了臥室,將門關上。

我錄了一段demo(樣片),用電子郵件發給了黎川。黎川半個小時後回複我,讓我第二天去一趟魔芋唱片。

第二天上午下課後,我就打車去了魔芋唱片。

黎川在公司食堂用餐,叫我去陪他吃飯。

跟著黎川去食堂的時候,我發現許多職員對黎川十分敬怕,看見他都恭恭敬敬地鞠躬問好。黎川點頭回應他們,不苟言笑。

我知道黎川在公司是一個十分負責且嚴肅的人,所以我也沒有以私下的方式與他相處。

在食堂的二樓小包間裏,黎川叫了一份午餐,讓我站在他麵前看著他吃飯。

黎川做事很奇特,我已經習慣了。

黎川用手機將我的那段demo放了一遍,邊吃飯邊問我:“知道哪裏有問題嗎?”

我搖了搖頭。

黎川說:“旋律沒什麼問題,你現在再給我唱一遍副歌,記得打節拍。”

“哦。”我點點頭,然後打了幾個哈欠,有助開嗓。

我舉起雙手,以拍手的方式打節拍,一邊打一邊唱,結果唱著唱著就亂了。

我恍然大悟道:“這首歌的節拍是亂的!”

黎川歪了歪腦袋,努努嘴,含了一口飯說:“新人第一次作曲,有很多你這樣的。”

“是是是,我回去修改!”我連忙說。

黎川抬起頭看著我,說:“嗯,記住歌詞也很重要。一首歌的旋律如果

能觸動人心的話,歌詞就能幫它深入人心,明白嗎?”

“明白!”我猛地點頭,然後笑了起來。

估計黎川看我是新人,易喜易怒,見慣不慣地搖了搖頭。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閔佑,給沈木兮送份午餐上來,我在二樓最左邊的房間。”

他掛了電話,又對我說:“你坐吧,陪我吃飯。”

我聽話地坐下,閔佑很快給我把午飯端了上來。

“謝謝閔大哥。”我接過午餐道謝。

閔佑對我笑笑,走出去時對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我吃飯的時候,時不時看黎川一眼。他心細,察覺到了我的異常,說:“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知道黎川不喜歡拐彎抹角,於是說:“黎總監,您知道最開始是我們三個要來見您的,但是由於各種原因,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我能不能求您個事兒,這首歌要是做出來,我想和蘇奈、肖安寧一起演唱。以後如果有登台演出的機會,我也希望是我們三個一起。”

黎川停下吃飯的動作,思考了一會兒,說:“登台還早著呢,我隻是幫你推歌,你要和誰合唱我無所謂。我隻幫你推歌,歌曲的傳播度好不好,還得看你的作品如何。”

“我知道,我會加油的!”我將筷子往米飯裏一插,認真道。

黎川笑了笑,沒有理會我。

我也不打擾他,安安靜靜地吃起了飯。

吃完飯後跟黎川告別,我回到了學校。

我忍不住想把這個好消息跟蘇奈和肖安寧分享,和她們聚到一起的時候,我把合唱的事情告訴了她們。

肖安寧有點兒不敢相信地問:“我們放過黎川的鴿子,他還願意讓我們合唱啊,這太不科學了吧。”

蘇奈也問:“木兮,黎川答應我們和你合唱,是出於什麼原因呀?”

我連忙解釋道:“沒什麼原因啊,他說他隻是幫我們推歌,我要跟誰合唱他不管。”

肖安寧撓了撓腦袋,說:“行吧,到時候要是有時間,我就跟你們一起唱。”說著,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我下午這節課得逃了。我回宿舍去化妝,先去看我媽媽一眼再去舞吧,我先走了啊。”

肖安寧站起來往外麵走去,我欲言又止。

蘇奈也站起來,說:“木兮,我們等你的好消息,我也有事,就先走了。”

“哎,蘇奈!”我喊道。

蘇奈走到門口朝我揮手:“下次見!”

她們都走了,教室裏空蕩蕩的。

我有些失落,手上抓著的譜子也被我捏得皺巴巴的。

難道她們一點兒也不想唱這首歌嗎?這是我爭取了好久才爭取來的,我不是為我一個人爭取的,我是為了我們三個人。

我有些傷感,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教室裏沒有開燈,這間教室下午沒有班級來上課,所以外麵是一片喧鬧,裏麵是一片冷清。

以前,我們三個人的生活中隻有為實現抱負拚命唱歌的夢想,可是現

在,已經有好多其他的事情占據了我們的生活。

我一個人站在擂台上,忽然覺得異常孤單。

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原來經曆過那麼多事情,我還沒有真正地明白,一個人活著是為了自己而活。可那時我以為我明白。

我忍下難過,給自己打氣。對,先把歌寫出來,然後再找蘇奈和肖安寧,如果她們願意跟我一起唱,我會很高興,如果她們不願意跟我唱,我就獨自一人去迎敵。

我將皺巴巴的譜子疊好放進口袋裏,回到要上課的教室去。

接下來的許多時間,我都宅在家裏寫歌。我原以為隻要副歌寫出來了,前麵主歌一定特別簡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挑剔自己的作品,怎麼寫都寫不到讓我滿意的程度。

一天,我被簡譜弄得煩躁,聽見外麵傳來了門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