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了笑,見現在不過才早上九點,又埋頭鑽進被子繼續睡。我知道,隻要打上那麼一針,感冒就會好上一大半,但是我很怕疼,哪怕是細微的疼痛都會讓我受不了。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到有人按門鈴的聲音,無奈我一點兒也不想起床,便沒有再管,直到後來,我被一條短信徹底吵醒。

“褚杉,下個月8號是J大百年校慶,我們都會去,你會回來嗎?還有,褚櫻要結婚了。”

原本還不太清醒的我看到後麵這句話時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發短信給我的是宣子衿,我從前喜歡叫她宣宣。其實自從我來新加坡之後,除了父母以外,和所有人都斷了聯係,我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打聽到我的電話號碼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給我發這樣一條信息。

是想讓我回去參加百年校慶,還是參加褚櫻的婚禮?

褚櫻和左司雨的婚禮嗎?

五年了,他們終於要結婚了。

其實不管是哪一個,我都不可能去,因為時光不可能倒退,我也無法坦然地去見證別人的幸福。

“喂,你發燒燒糊塗了嗎?”打斷我思緒的是提早歸來的江安寧。

我放下手機看著她,不解地問:“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不是說吃晚飯前才回來嗎?”

這一問,江安寧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也不回答我的問題。

我從她臭臭的臉色裏看出了一絲端倪,忍不住說出了我的猜想:“失戀了?”

果然,我收到了江安寧投來的憤恨目光,緊接著她就氣急敗壞地反駁我:“你才失戀了呢!我長得這麼美,怎麼可能會失戀?是本小姐我不要他!長得帥了不起嗎,居然敢不來赴約放我鴿子,本小姐才不稀罕!”

我從她短短的一句話裏隱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姑娘主動追的人家,自己主動提出要和他約會,結果人家壓根就沒答應她,放了她鴿子,所以她才會早早地回來。雖然我很想讓她鬱悶的心情再鬱悶一點兒,但是想著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似乎不是一個有良心的姐姐能做出來的事兒,於是安慰她道:“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不來。”

然而我的安慰並沒有起到作用,江安寧的情緒更加不好了,她衝著我嚷道:“你懂什麼,我就是非他不可!你這個沒有談過戀愛沒有人追的老女人是不會明白的!”

沒有談過戀愛沒有人追的老女人?我在這姑娘的眼中就是這樣的人?

我看著她氣得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有些不服氣地說:“誰說我沒有談過戀愛?”

江安寧因為我這一句話愣住了,下一秒鍾,她飛快地撲了過來,也不管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小腿上讓我疼得瞬間變了臉色,急急地問我:“是誰是誰,哪個這麼不長眼?”

我的臉一黑,但並不打算和她計較。我也很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激動,因為在新加坡的這幾年,我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人追,與身邊的異性除了工作上的接觸再沒有別的來往了。因此她經常笑話我,現在突然聽到我說這樣的話,怎會不想弄個明白呢?

在她殷切的目光下,我將那些塵封在記憶中的人和事當成故事一樣講了出來。

其實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她說,也許是想告訴她我並不是沒有人愛,又或者是因為那條突然發來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