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奇絞殺衛聰,天下震驚,沸反盈天。
而桓奇得到消息後,出離憤怒,將曹無咎屍體倒懸午門之外,一刀刀剮了。
就在罵聲滔天之時,桓奇有了新的更大動作。
謝混上表,楚國無道,國祚衰絕,而桓公人心所向,天下歸心,最近南方發現白鹿、東方發現白龜,正是天降祥瑞以啟發我等愚民,請桓公順應天意,解民倒懸,升丹墀加尊號正名份,重開新朝,定鼎五方。
滿朝愕然,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桓奇已經謙辭一番之後從善如流地宣布,雖然孤曾經是楚國的臣子,但也不忍心看著生靈塗炭,既然上天有了這樣的暗示,不遵從恐怕也是有違天和,於是隻得強忍著傷心,勉為其難,宣布移除衛氏宗廟,廢止楚國曆法,創立新朝,國號為荊,自立為帝,追封自己父親為太祖高皇帝。
自此東西綿延二百年的楚國正式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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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南陽令、現禦史大夫張楚舉著笏板大叫,“亂臣賊子!”
桓奇擺著手叫人拖他下去,被張楚掙脫,一頭撞死在丹墀之上。
桓奇冷笑,麵上疤痕抖動,“以死邀名?我偏不許。”
即刻下令將張氏族之。
人人膽寒。
張楚死節,激起公憤,又有十餘世家聚於丹陽門外,痛呼桓氏先祖而情願。
桓奇發禁軍,盡族之。
一夜之間,秦淮河屍骨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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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奇稱帝的第三天,青州、江州各地憤然打出義旗,清繳叛逆,誅除國賊。
明遠發兵十萬,囤於衡陽。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親自統帥,或者任用滿戎等大將,沒想到他請出另一個人。
“拜夏侯節將軍為元帥,統轄各部,除逆軍,誅無道!”
夏侯……節……?
那是誰?
夏侯節?夏侯節!
這個名字緩慢進入人們腦海之中,喚醒了沉睡多年的記憶。
他們終於想起,二十多年前,麵對凶殘的北方胡人,溫軟江南也曾勝過?那位初戰告捷、七戰七捷的少年將軍?那位如璀璨曜日般橫空出世的將星?那聲震夷夏、讓所有風流人物都黯然失色的俊雙連璧?
可是,他竟然,還活著?
生的豪邁、死的壯烈的夏侯節將軍,據說胡馬踏過、死無全屍,隻撿到一個頭盔,在萬民舉哀、八州戴孝這樣前所未有的哀悼中下葬了衣冠塚。萬萬沒有想到,二十多年後,他竟然活了?活著回來了?還被青州軍拜為元帥?
夏侯節的名聲和官職隨著他的死不斷上升。南國積弱,亟需一個鼓舞人心的英雄人物,最好是個死人,而夏侯節完美符合這一點。於是他在二十年後的官方祭祀中已經有了昭義開頭的一長串頭銜,還有民間傳說中越來越神話的戰爭故事。
因此他才坐著輪椅接過帥印,荊州軍士氣已經低了三分。
沒有人知道桓奇在想什麼。
明遠拜將的同時,桓奇也已經組建了討逆大軍,分為西征、東征、南征三軍,共計三十萬,是明遠所部三倍有餘。荊州到建康的廣闊腹地,以淮河為幹,水道縱橫,分別有南郡、襄陽、武陵等幾大關口,以及重要糧倉。據說桓奇瘋狂征稅收繳餘糧,將幾個大倉填的滿滿當當,夠全天下吃二十年,可仍放任百萬人餓死。
桓奇經營荊襄多年,手下猛將如雲。他令虎賁將軍焦磊守南郡、雲門將軍李崇守武陵、建威將軍張舉守尋陽、建武將軍吝亮守鄱陽、平西將軍吳崢守豫章、征虜將軍譚超守弋陽、東中郎將高博守廬江,龍盤虎踞,精準掐住各處要害。
桓奇試圖將決戰之地放在荊州腹地的廣闊平原,而明遠並不這麼打算,他更希望在三條水道交叉的尋陽渡作戰,或者說,他並不希望有什麼決戰之地這個說法,而是更靈活多變的用兵。他說出自己的想法,竟與夏侯節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