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了下,將那玉佩撿起來一看,卻是枚雙麵鏤空的蟬狀岫玉,細膩溫潤,紋理清晰,垂著一條紅色的流蘇。
也不知是誰落在了這裏,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絲血腥味。
齊避邪皺眉,把玉佩放回原地,對采玉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
兩人離開不久,那巷口的不遠處漸漸移出一個瘦弱的黑影,彎下身,拾起了那枚玉佩。
第二天,齊避邪和采玉在城中碰運氣,有意無意打聽到昨晚上紫奉君家中出現刺客,紫奉君有件要緊東西丟了,急得跟什麼似的,派人緊急追查,城內也因此加強防守,準備在巳時封鎖城門,挨家挨戶搜尋贓物。
紫奉君是當今齊王王叔的封號,他本名裴觀,字知照。
齊避邪聽了,大驚:“丟了什麼東西,這麼要緊,還要封城搜尋?”
提供信息的路人說:“聽說好像丟了一枚玉佩,那玉佩不知是什麼來曆,紫奉君看它看得比性命還寶貴著呢,那些賊也不知道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偷什麼不好,偏動這個,紫奉君派人查了個遍,沒有線索,幹脆請示上麵來個甕中捉鱉,這下,官府們不敢怠慢,要把城門都封了。”
齊避邪心裏咯噔一下:“玉佩?”
她望向幾丈遠的城門,說:“這一關,大概要關多久啊?”
“這我哪知道,估計沒找著就一直關著唄。”
齊避邪憂心忡忡地看了眼采玉,二人往前走。齊避邪因說道:“我原本以為此行會順利,哪知道會遇上這麼多事,采玉,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好?”
采玉比劃著手勢:錢,不夠,回家。
齊避邪一愣,取出錢袋子一看,這幾天消耗得也快,袋子裏已經沒多少錢了。齊避邪凝眉:“這城門一關,何時出去都不知道,而且我們錢財也不夠了,萬一等到用完時城門還關著,我們豈不是要靠勞動來換取食物了?”
齊避邪思忖了下,說:“采玉,在京城裏耗來耗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先回陵山,找師父重新商議對策吧。”
采玉也是同意這個做法。
兩人回客棧收拾了下,結賬,背著行囊就趕去城門,順著隊伍出了門。齊避邪光顧著低頭思慮,不知道身後幾步遠有一個神情焦慮的四旬男子帶著數個侍衛徘徊,似在尋找什麼,然後看到了某個秀才的腰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日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四旬男子當即發了瘋似的追過去……
相比於城門的寧靜,招賢館內卻是鬧成了一團。
就在一炷香工夫前,呂智還敞開扇子,大搖大擺推門而入,問道:“許師爺,我又來了,今兒總可以讓我見薄館長了吧?”昨日他進了館內,結果被告知薄肋有事不在,氣得數落了許師爺一頓,那師爺諾諾連聲,連告不是,並請求呂智次日再來。
本以為這次能見到人了,結果看到許師爺一臉愁色,呂智問了半天,那許師爺才猶猶豫豫道:“呂少爺啊,今天館長……您恐怕是見不著了。”
“嗯?”呂智臉色唰的沉下來,手中一緊,扇柄“啪”的斷了一根骨,“你昨天才說薄館長有事外出,我勉強答應了,怎麼今兒又不能見,你這是何意?”
“呂少爺息怒,你聽我解釋,”許師爺苦著臉道,“原本名單上是定下了您的,可昨日小的將您寫的那……那文章交上去,薄大人看後大發雷霆,說今時不同往日,任是交再多的錢也不頂用,一定要找真才實學的人,還、還讓小的把銀子還給你。”說著,從後麵的桌案上取來一個沉甸甸的盒子。
呂智勃然大怒,袍袖一揮,扇得許師爺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許師爺好容易捧住了盒子,戰戰兢兢地看著呂智。呂智大怒道:“什麼叫今時不同往日,不過一個名額而已,還不準我買嗎?別當我不知道,你們兩年前還貪汙受賄,隻要給的銀子多,草包兒也能升官,今兒怎麼反倒畏畏縮縮,跟個烏龜似的?”
許師爺聽了這話,差點暈過去,哆哆嗦嗦道:“呂少爺,這也不是小的說了算啊,薄大人的意思是,這回還是要找真本事的……”
呂智將扇子丟在地上,一把揪起許師爺的衣襟,怒道:“你的意思是說,本少爺沒真本事了?本少爺的銀子都白花了,你們館長要的是別人?”
“是、是這樣的。”
“去你的!”呂智一腳揣中他腹部,許師爺哎喲一聲,被踢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