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哲先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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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京城一座茶樓,一處臨窗的位置上正坐著一個白衣男子,手持金扇,目光狀似閑閑地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

旁邊突然冒出一身黑色勁裝的侍從,拱手沉聲說:“太……公子,事情都辦妥當了,約莫半刻鍾後,紫奉君的玉佩便會被奉還,而那人也能借此進府。”

邵宮眉眼彎起:“很好。”手裏扇子輕搖了幾下。

侍從有些不解:“那玉佩也不知什麼來曆,紫奉君將它看得那樣緊,光偷出來就損了我們不少人,還要偷弄其他事物打掩護,公子既知那玉佩是紫奉君的軟肋,何不直接利用它挾持紫奉君?”

邵宮說:“施椊啊,你還是太年輕,不懂這世故,紫奉君怎麼也是齊王的王叔,哪是那麼好利用的?況且,這其中多少彎彎繞繞,不是一時片刻就能打理好的。你沒聽說過,放長線釣大魚嗎。”

施椊反應了一瞬,麵上現出幡然醒悟的樣子:“原來如此,大人真是英明!”

邵宮放肆地大笑。

施椊又道:“公子,大……老爺交給我們的任務差不多快完成了,我們何時回去?”

邵宮拿起一盞茶,呷了口,望著窗外:“不急,我還想再待一陣子。——對了,那個叫齊避邪的怎麼樣了?”

“屬下昨晚還見到他和同伴趁夜出了客棧,後來因著要辦玉佩的事,就沒去跟蹤,今日碰見他們出了城門。”

“出了城門,”邵宮坐直身子,搖扇子的手停住,正色道,“那是要離開了。”

他見施椊還欲言又止的樣子,皺起眉頭:“還有什麼話,你一並說了吧。”

施椊道:“是。屬下方才在招賢館聽到動靜,得知原來招賢館原本要錄取的人就是齊避邪,隻是被那呂智花錢占去了名額,現在薄肋得知不對,要按原計劃進行,不分好歹也要找到齊避邪。”

“能夠在整個竭水參選人中拔萃而出,萬裏挑一,此人果然不可小覷,”邵宮“啪”的合上了扇子,站起身,“他們看中的人,我們也不能錯過。亂世天下,唯才是舉。這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夠為我所用,定會助我大業有成。”

施椊猶豫道:“隻是薄肋怎麼也找不到他,派了很多人手在京中四下詢問。”話一說完,隻覺眼前飄過一陣風,桌邊已沒了人影。

邵宮疾步走下樓:“此時正是好時機,若能在他們之前把人找好,豈不天助我也?”

施椊連忙緊步跟上。

邵宮和施椊二人來到了茶樓的門口左右張望,邵宮一柄折扇指著左邊:“我去這邊,你去那邊看看,不管有沒有找到人,兩個時辰後就來這門口見麵。”

“是。”

兩人立刻兵分兩路,去找人了。

然而,他們前腳剛離開,後頭就有一個酒保急匆匆地門口跑出來,拿了肩上有點髒的巾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大喊:“兩位客官,你們還沒給錢呐!”

邵宮找遍了京城,也沒有看到那日年輕人的身影,心裏不由升起一股煩躁,與此同時,對麵的薄肋駕著烈馬奔向城門,沿路不忘一直打聽,好不容易得知是有一個姓祁的住在附近,卻不是他要找的人,內心愈發焦灼。

齊王那邊已經得知選好了賢才,隻等著他把人帶去,可他沒跟下人囑托好,竟然出了這麼個差錯,眼下人找不到了,該如何去交差?

這街市這麼大,尋人十分不易,好在紫奉君為了找一塊要緊的玉佩及早封了城門,想來人應逃不出搜尋範圍,可是薄肋心裏總有點不踏實,如果那人已經出了城,這城中就怎麼也找不到了。因此,他一麵讓懷忠在城中仔仔細細再問一遍,尤其是客棧那兒的房客登記,萬不能錯過了,而他自己則追到城外。

然而,薄肋在快到城門口的時候,碰到邵宮了。薄肋眼角狠狠一抽,勒住韁繩:“邵……雲公子,你還在京城啊?”

他在三年前出使到雲國,見過雲王和太子邵宮等人,而又在前幾天和邵宮碰過麵,因此認得。

邵宮顯然也認出了薄肋,瞧見他甚是訝異,但看這光景,心裏猜到了幾分。於是,他假裝平靜道:“是啊,想不到薄大人也有心思在這街市,雲某以為你們已經為塞州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了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想到塞州被困難保,薄肋的心就更加焦灼,但他不好表露出來,隻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著邵宮:“軍事每天有,哪有天天忙活的。況且我齊國之事,自有內部人來解決,不勞煩雲公子操心了。”

“原是如此,宜國此次來勢雖凶,可未必能勝到最後,薄大人也可放寬心。”邵宮道。

兩人表麵上和氣,虛假地客套了一番,心裏卻早就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最後兩人各懷鬼胎,虛情假意地告辭後,分道揚鑣。

薄肋借著令牌,命守城官暫開城門,自己出了去,催馬加鞭,奔往荒郊,:“駕——駕——”

餘出城門,急奔郊外尋訪,不辭辛苦,卒於一池畔尋得兩人。怎生打扮?端看一人身量不高,形容清秀,舉止風雅;另一人長七尺,麵若美玉,緘默寡言。問其何名,其一人道:“吾即避邪也!”細視之,高束發,目秀眉清,儼然一翩翩青年。問之兵事,以枝畫陣,麵麵俱到,談吐不俗,字字珠璣,果國之棟梁也!即告知緣故,三請三辭,遂帶其歸城。

——節選自《瀛洲司馬談往錄》

薄肋好不容易尋回了齊避邪,當下邀請她和采玉於家中一坐。一炷香後,薄肋安排二人來到一間小室,屏退了眾人,而又用眼神示意。齊避邪約莫猜出了薄肋的意思,對采玉小聲說了什麼,采玉蹙起眉,看一眼薄肋,到底還是退出房門外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