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亂情迷(3 / 3)

裴策歎道:“孤何嚐不這樣想,用一座城池換一人,到底是有些……”

“可是……那畢竟是大王的胞妹,齊國的長公主殿下。大王,城還可以再打,長公主卻隻有一個。”師子明憂慮道。

到底要不要交換人質呢?裴策心緒煩躁,扭頭見無意中瞥見一個籃子裏放著的幾個帶字蘋果,鮮紅碩大,每個表皮上都有淡淡的“策”字。

“嘎嘣。”

一個蘋果被一人拿起,咬得格外響:“誰的蘋果放這兒啊,還挺脆。”

裴策眼角狠狠一抽,偏開頭。

齊國同意了浮國的要求,當然這期間還需要齊避邪等人對士兵的安撫和勸慰,盡管齊避邪已經料到局麵可能會不可收拾,但沒料到場麵會難以控製到這田地。

有士兵道:“什麼?我們辛辛苦苦用生命打下來的城池,居然要拿去換取一個女人?”

“噓,那位可是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又怎麼了?長公主是人,我們就不是人了?和浮國開戰又不是第一次,想當初有多少兄弟同胞落難,但他們寧死不屈,自盡也不做降虜。長公主倒好,她不知怎的被敵人擄去,現在還要用我們的血,我們的肉來換!”

“這事說來也怪,長公主不是好好的在王宮嗎,怎麼會被浮國人抓去?消息不會有誤吧?”

“難道王宮有奸細,把長公主抓走了?”

“不可能,王宮是什麼地方,層層盤檢,哪是那麼容易就進去的,你當竭水的守衛都是吃白飯的?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大王已經決意用城池換回長公主,咱們也隻有聽命了。”

“哎,這都是什麼事啊!”

軍營裏的士兵對裴客被俘的經過悄悄推敲出了各有版本,眾說紛紜,卻也沒有人敢驚動齊避邪等人。但齊國士兵不知道的是,他們所擔心的在浮國地牢吃不飽、穿不暖,受苦受難的裴客此刻卻以貴賓身份在浮王後宮中,拉著墜露到僻靜處,抿嘴問道:“那個……荷包你可送到了?”

墜露點頭。

裴客羞赧低黛。為了答謝浮王這段時日的招待,她親手縫了一個荷包,讓墜露給浮王送去。

而浮王還在涼亭,正觀賞兩個舞女跳舞,手裏把玩著一個大紅大紫的荷包,這荷包顏色豔了些,倒也顯得喜慶,隻不過不太適合掛在身上。

浮王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狠絕,笑得毒辣:“想不到齊王這麼一個精明的人,會有個這麼天真無邪的妹妹。”他隻把做荷包的人當笑話看,沒多久,眼裏就劃過一絲膩味的不耐煩,隨後把香噴噴的荷包扔在一邊。

一個舞女停下動作,撿起那荷包,挖苦地笑道:“這麼醜的荷包,便是宮裏手藝最差的 繡娘也縫不出這樣的破爛貨兒,也不怕汙了大王的眼。”

浮王還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敲著的手指一頓,覺著這宮女的聲音有點不同尋常,但又想不出是哪裏不對,也沒多加在意,隨意地伸了個懶腰,慵懶地斜眼笑道:“你要喜歡,就拿去。”

那舞女生得有幾分姿色,聞言半低頭,笑著說:“奴婢可看不起這樣的手藝,要送給奴婢,奴婢直接丟到火爐裏。”

浮王一笑,兩隻赤腳交疊在桌上,背靠在榻上,攬了那舞女入懷,點了點她的鼻子:“那你想把自己丟到孤王這兒來嗎?”

那舞女淺淺一笑,然而笑容並未到底,長長睫毛掩護下的眼底是一片驚駭和陰寒,右手 緊攥著荷包,微微顫抖。

這天晚上,裴客怎麼也睡不著,蚊子在耳邊“長歌不休”,每次將要入睡了又被吵醒,她忍無可忍,出聲喊叫宮女,可那些宮女都沒回應,好像聽不見一樣。

喊了半天,幾乎喊啞了嗓子,也沒人回應,裴客知道她們多半是故意怠慢自己,心中生悶氣,心想:浮國蚊蟲這般多,等我回去以後,一定要帶紗帳來,也好讓浮王高興一下。

正想著,忽聽門被推開,緊跟其後的是一陣錯亂的腳步聲,還有一股彌漫而來的酒味。她心頭一驚,捂緊被子,縮在角落裏。

她的門為什麼沒上鎖?她明明關緊了的!

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那黑影在光亮下現出本來麵目。

來的人居然是浮王。他好像喝醉了,腳步虛浮,東倒西歪地撲到了床前,裴客驚呼一聲,還不及推拒,他的嘴已經貼近了她的臉,臭的酒氣噴灑在她的頰上。

屋中寂靜得好像能聽見心跳的聲音。

浮王本就是有點上了年紀的人,喝醉後,嗓音聽起來好像更加蒼老沙啞,可他那迷蒙的表情上帶了分似真似假的戲謔,像是故意捉弄人似的,他說:“你就那麼喜歡齊避邪?”

裴客抗拒的手一頓,整個人石化般僵住了,隨後又鬧了個大紅臉,從臉頰到耳根,裏裏外外都紅透了個遍。

她的眼神裏有害羞,有窘迫,更有深深的難堪。

她後退一點,可浮王緊貼著靠近,吐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輕飄飄的:“那我呢?”

“什麼?”裴客的心突突狂跳,呼吸急促,跳動的聲音好像淹沒了她的說話聲。

“你喜歡我怎麼樣?”浮王說。

裴客大驚,臉紅得發燙,浮王卻是仰頭大笑,突然放開她,好像意識驟然清醒似的爬下床,跌跌撞撞從門口出去了。

踏出門的那一刻,他頓了頓,半轉過身,如水的月光灑在他頎長壯碩的身影上,襯著窗外的竹煙波月,周身好像鍍上了一層光,神情哀傷而又有似濃濃的深愛——裴客好像聽見了某種花開的聲音,噗,噗,噗。

接下來的事,裴客自己也不清楚了。她好像也醉了,半邊身子酥麻的,和一個比她大許多的男人嘴觸嘴,滾到了一起。

裴客明明想要抗拒,可是那撲麵而來的醉意好像把她也籠罩,要把她推入一股高潮,而她好像也要跟著這股巨浪淪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