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各行其是(3 / 3)

伍瓊心中一酸,念想起先王曾對他的好,心痛如絞,說:“大王對臣恩重如山,臣隻恨無以為報。不知先王還有何未了之事?但有用得伍瓊處,伍瓊在所不辭。”

太後眸色漸深,道:“為了大王,你什麼都願嗎?”

“是的。”伍瓊回答,目光卻是警覺。

片刻後,太後望著伍瓊挺拔如竹的背影,鬆了一口氣,臉上湧出疲倦之色。她揉了揉額頭,轉眸凝向靈堂的方向,說:“你不要怪老婦,老婦也是為了河兒啊。”

幾天後,夏侯讓和夏侯輕、伍瓊等都被派遣鎮守偏遠之地。亦河因為沒人看著,加之太後溺愛縱容,成天玩耍。大權一時掌握在太後手中。朝中不少人對此頗有微詞。

這一天,亦盛麵色陰沉地從太後處出來,悄悄招手召來隨從,小聲道:“你讓乳娘跟大王說……”

片刻後,亦盛帶著朝中的一些官員走去新王居住的殿宇見亦河。朝中人也很好奇,先王駕崩沒多久,朝堂之事全由太後主持,不知這清閑的新王在做什麼。

一個宦官打開門,眾人往裏一瞧,隻見亦河光著膀子,坐在地上的一塊羊毛毯上,一件寬大的紫袍被隨意地丟在地麵,起了好多褶皺。亦河嘻嘻哈哈,手裏還牽著一根繩子,繩子係了一塊成人拳頭大的白玉羊。乳娘端著一隻碗,百般勸說,亦河亦隻顧自己玩耍,對麵情為難的乳娘置之不理。

眾人看了,臉上都露出嫌惡之色。

亦盛故驚道:“大王這是……”麵色猶豫,大步跨上前,拿過繩子,擠出笑:“大王,這個不好玩,微臣和您玩別的吧。”

“不!我就要這個,快還我!”亦河伸手要搶,卻怎麼也夠不到亦盛的手,哇哇大哭起來。

刺耳的哭聲絞得眾人心煩意亂。那些官員對亦河更不滿了。亦盛見此,臉上愁眉不展,可嘴角卻掠過一抹幾乎看不出來的詭笑。

一個月後,亦盛起兵造反,太後被迫下懿旨,廢掉亦河,王位讓位給闌夢君亦盛。亦河的下落,覃史上並無確切記載,有的人說他被亦盛暗中殺害,也有的人說他出家做了和尚,但更多的是流傳出他和王長恨隱姓埋名在民間,後來王長恨被一個惡霸欺辱,強占為妾,亦河為救她落草為寇,卻意外被不知名的小卒所殺——但這消息沒多久就被太後鎮壓下去了。

亦盛動兵的第二天晚上,裴策正和邵紫在椒房纏綿,裴策摟緊懷中的溫香軟玉道:“王後真是孤的解語花,要是每個女人都能像你這般善解人意,為夫著想就好了。”

邵紫嬌媚一笑,眸底卻劃過一絲不屑。她才和裴策說上幾句,忽然門外傳來了篤篤聲,錢邊道:“大王,齊大人有事求見。”

“避邪?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裴策一下棄了邵紫,快速穿上衣衫,疾步出去。

邵紫臉色難看至極。

殿外,齊避邪對著行色匆匆的裴策一行禮。裴策走來時有點著急,腳步快如風,道:“避邪,這麼晚了,你來見孤,有何要事?”

齊避邪道:“大王,臣接到密報,覃國闌夢君擁兵造反,而伍瓊和夏侯輕等人都被調往別處,此刻覃國京城大亂,臣想不如趁此時機去攻打,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說完,她心裏有點沒底地抬頭看裴策。

果然見裴策眉頭緊皺:“又要去打仗嗎?”

每次征戰,花銷都不小,而且采玉還在覃國……裴策道:“避邪有心了,但孤覺得,這時還是不要動兵為好。”

齊避邪詫異道:“大王,這是為何?”

裴策道:“大齊和覃國的戰爭,也有好幾年了,可不是打成平局,就是險勝,而每次出兵都要耗費大量軍資。如果孤沒記錯的話,在一個月前,伍瓊和夏侯輕等人就被調到憶容、還鄉等地,那兒離尚連不遠,避邪是想攻哪裏呢?若是取尚連,他們勢必會調兵支援,若是碧河,想來闌夢君不會坐以待斃,調遣部隊防守,覃國能人居多,屆時,避邪真的能穩操勝券嗎?”

他這是不相信她了嗎?齊避邪的心一寸寸浸入冰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