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齊璘之死(2 / 3)

“什麼?她至毒未解,就跑去戰場?”宋瀾目瞪口呆。

仇謀表情愣愣的。

但宋瀾捶胸頓足,道:“晚矣!晚矣!若是如此,她這身體怎麼扛得住……”

“老先生,您找齊大人到底是為何事?還有,什麼至毒?”仇謀問道。

宋瀾審視了仇謀會兒,又見蘇挽裳退回了裏屋,瞄一下仇謀腰上的令牌,歎了口氣,把手伸進懷裏,好一會兒才掏出一個瓶子,說:“這是阿璘的解藥。”

仇謀愈發大惑不解。

宋瀾悲憫道:“兩年多前,阿璘托我尋一味解藥,說是一位朋友中了毒。可她那點心思如何瞞得過我?因此我百般嚐試,還以身試毒,卻始終沒有結果,無奈之下,便千裏跋涉去尋一位醫術了得的故人。隻可惜那故人已不在人世,卻給我留了這一粒解毒丹,可解上千種毒。我雖不知它是否能解阿璘的毒,但死馬作活馬醫總比坐以待斃要好。因此急急趕來,卻不想毒性在這時發作……可惜丹藥隻有這一枚,我也不敢掰開嚐試,唯恐藥性不足,耽誤了阿璘。”

他停了一會,又道:“這是給齊璘的解藥,時間不多了,她現在在覃國的哪裏,你可知道她的下落?”他撐起身子想站穩:“我一定要去找她……”

仇謀原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可聽宋瀾提到兩年多前,腦中電光一閃,想起當時酒樓中的一幕,體內不由一陣寒。他忙說:“老先生,您現在毒性發作,一人去覃國多不安全。而且齊大人於我夫妻有恩,縱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既然這是給齊大人的解藥,那無論如何也要送去。”

他懇切道:“老先生,不如讓我代您給齊大人送藥吧。”

“你?”宋瀾再度審視了下仇謀,雖見後者猶有幾分長年累月積聚的浮浪之氣,估計從前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但見他態度真誠,腰上又配有齊避邪的令牌。宋瀾猶豫了幾下,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喟然歎道:“好吧,那便拜托給你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仇謀大喜過望,跟宋瀾提起他叫仇謀。而後沒敢看宋瀾的臉色,讓蘇挽裳照顧好客人,自己顧不得生意,心急如焚地上了宋瀾的馬,揚鞭出發。

齊王宮中,裴策心血來潮,叫裴井過來問功課。裴井負手在身後,背了一段內容。裴策聽了,神色陰晴不定,問裴井這裏麵講了什麼道理。

裴井沒注意裴策眼神裏的深沉,用稚嫩的語氣答道:“衛青出身低微,後因姐姐衛子夫的關係隨行入宮,得到漢武帝重用,創下彪炳戰功,封邑萬戶。可見不能因為他人一時的身份可能上不了台麵就小覷別人,用人時該考慮多方麵因素。”

裴策臉微微低垂,神色若有所思。待裴井告退後,裴策又叫人查一下惠姬和她娘家最近的動靜。等得知情報後,他氣急敗壞。

原來自從齊避邪走後,朝中的一些事務被暫時擱置,裴策想找人代理齊避邪的工作,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惠姬就動了歪心思,給朝中一些官僚上下打點,想讓他們舉薦她家兄弟來擔任。

裴策冷著臉,把惠姬叫來,劈頭蓋臉數落一頓,又道:“石碏對莊公說過:‘愛子,交之以義方,弗納於邪。’你卻教唆阿井這些來糊弄孤,簡直大逆不道,不守婦德。以後你就滾去冷宮,別再接觸阿井,沒得教壞了他!”

惠姬嚇得臉色大白,求饒道:“大王,不要啊,阿井還小,離不開臣妾呐!大王,您就給臣妾一次機會吧,臣妾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大王,求求您了,不要讓臣妾離開阿井……”

惠姬磕頭如搗蒜,可仍被麵無表情的侍衛像拖麻袋一樣拖了下去。

思悠湖。

伍瓊在船上翻看兵書,忽的飛來一隻白鴿,腿上綁著信。伍瓊眉頭一皺,解開看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已是深夜。伍琚十分擔憂又緊張地坐在他的床上,見他醒來,忙急著比劃手勢問長問短。伍瓊疲倦而又悲傷地說:“劉蒙死了。”

伍琚一愣。他的右手捏著一封信,正是伍瓊暈倒前看的,信上說的他也看到了,說劉蒙病死在赴任的破船上。可是……

伍瓊悲痛道:“等這裏的事情一了,我一定要徹查此事。”他欲起身,伍琚忙攙扶著他。

伍琚攙著伍瓊到了船頭,伍瓊身上蓋著一件披風,大風將披風吹得飛揚起。他就這麼站著,悲涼地望著思悠湖的水,好像愁思也如流動的水一樣綿綿不絕。

伍琚還是第一次見兄長這麼難過,想到劉蒙曾對自己的照顧,心裏也不是滋味。

伍瓊突然從腰間抽出一管長笛,橫在嘴邊,悠悠嗚嗚地吹著。笛聲飄過湖麵,飛向敵船處。那兒的齊兵隻當覃軍又出什麼主意,忙提高警惕,船隻遠遠近近亮得燈火通明。

伍瓊放下長笛,對著遠處的敵船,疲倦而又無奈地道:“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伍瓊改變了原先的計劃,隔三差五對齊軍進行火攻,弄得齊軍日漸疲乏不堪。而齊避邪的身體也每況愈下,算到離毒性發作的日子不遠了,齊避邪不由焦急萬分。眼見得軍心有點搖擺,她知道事情不宜久等,就想趁早奪下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