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沒什麼事情,也就隨處四處逛逛。突然聽到衙門口有一陣子騷亂。
正在這時,那個門口鬧事的人看見了劉堅,忽然向劉堅跪倒在地,大聲叫道:“大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嘿嘿!生意來了!
居然有人向他鳴冤了,一下就把他的興趣勾起來,連忙似模似樣道:“有什麼案情,如實報上來,若是確有冤情,本縣丞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這個時候,典吏顧永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啊呀,劉縣丞在這裏啊。原來是有人鬧事,可讓我一陣好找,這點小事,哪敢讓大人操勞啊,卑職就可以處理。”說著一個勁向那喊冤的人使眼色。
本來劉堅也是一時心血來潮,可是被顧永這樣一說,劉堅倒是起了疑心,說道:“嚴縣令不在,本縣丞當然要保一方安靖,事無大小,都不能懈怠,好,今日我就來審這第一樁案子!”說著就把人招呼進縣衙,擺出一副審案的架勢。
這下顧永沒轍了,那個喊冤的人見此,倒是有些猶豫,支支吾吾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小人。。。小人先告退了。”
“站住!縣衙可是想來就來的地方,嗯?還是明擺著欺騙本縣丞,還是說本縣丞的殺威棍不好用?”把我癮頭勾起來就想走?沒門!
那人看了兩位自己都不能得罪的上官,最好咬咬牙說道:“小人不敢哄騙大人啊!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這個喊冤的人叫做呂勇,他現在替靈丘縣城裏的一個名叫練子項的商人做事,原本那練子項是做布匹買賣的,隨著這幾年周圍縣城種植棉花的人越來越多,上頭的商人壓價的厲害,甚至有農民偷偷的把棉花賣給他,因為他肯出高價,這買賣做的多了,自然也就有了名氣,越來越多的人把棉花賣給他。
但是,靈丘縣種植的棉花田畝數是定數,早就被瓜分完了,現在這練子項又插進來一腳,其他人本來就有些不滿,沒想到,今年春季一到,其他商人就派出家仆,定購今年的棉花,練子項也派人去定購,結果就發生了爭執,兩方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練家的幾個家仆都被打傷了。
呂勇絮絮叨叨的講完了,顧永見此事已經無可隱藏,也有些心虛,要知道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每年棉行的一成都要過他的手,那可是上萬兩銀子。
卻見劉堅思考了片刻,忽然說道:“收購棉花,自然應該是價高者得,誰出的錢多,農戶就賣給誰,怎能欺行霸市呢?好,你且退下,本縣丞自會處理這件事情。”
呂勇原本是想來拜訪嚴鵠嚴知縣的,兜裏麵還揣著兩千兩的銀票,沒想到知縣大人不在,那個不比自家孩子大的縣丞卻答應的這麼痛快,連忙千恩萬謝的跑回去報喜了。
旁邊的顧永也是一顆心落了下來,隻要不反對種植棉花就好,要知道前麵就有不識抬舉的,要把棉田改成麥田。這主要不反對就少了太多麻煩了,於是笑盈盈的對劉堅說道:“大人處事真是公正啊!隻是不知大人如何了斷此案。”
“當然是公事公辦了!”劉堅不假思索道。
顧永嘿嘿一笑,湊到劉堅跟前,低聲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這裏的種的棉花都是和邊境的衛所做的生意!很多來收購棉花的都是千戶,萬戶的人,那練子項不過就是個平頭老百姓,還不懂做人,別的不說,就咱們衙門,所有差役、書吏每月都從棉行那裏領一份辛苦錢,此外,每年三節,還會給縣太爺送上幾千兩的孝敬!”
劉堅聽得嗬嗬一笑:“看來你也收了不少孝敬啦!”
顧永也是笑笑,“哪有大人賺的多呢?”
劉堅想了片刻,忽然說道:“按說棉花生意雖然有賺頭,也應該沒那麼多吧?”
沒想到劉堅還會追問,顧永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要含糊其辭道:“他們自然有他們的門道,我們隻消做成棉,他們自然會來收購的!”
劉堅嘿然一笑,說道:“隻是從手指縫裏漏一點,就有這麼多,看來這背後的人著實不凡啊,不過你可知道嚴縣令是當朝首輔的嫡親孫子?”
顧永能在典吏這個位置上一座就是這麼多年,自然也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就覺得有點意思了,走到劉堅身邊,低聲道:“大人的意思是?”
劉堅站起身來,拍著秦縣丞的肩膀嗬嗬笑道:“我沒意思!”說著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留下顧永在那裏仔細琢磨劉堅剛才說的話,越琢磨越覺得有門!難道。。。。。。這個新任知縣還有那能耐?管他的,還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畢竟來鍍金的官二代遲早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