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麵對日益發達的民族文化旅遊,我們還不如認為,權利政治、經濟資本與地方性政策的互動產生民族旅遊的興旺,就是薩林斯所指出的是“本土化的現代性”的一個表現。對少數民族文化的功利利用,完全服務於以上的各種利益。民族旅遊的開發,無論采取何種形式,都必然存在著真實性開發與虛假性開發之間的矛盾,因而失去民族文化的生活真實。我們在前麵就看到了龍勝當地導遊對紅瑤“原生態生活”的描述與誇張,在細門紅瑤旅遊中“背新娘”節目的“開發”等。
(二)“真假參半的文化旅遊”與當地群眾
然而不可忽視的是,正是在這一商品化過程中,少數民族文化以及其他傳統文化才有可能在現代社會中獲取一定的地位,進而獲得廣泛的社會聲譽,提高本民族在社會階層中的地位。我們在前麵看到,龍勝紅瑤正是因為旅遊開發才在國內享有很大的知名度,前麵“尋找金花”的案例,則應該被看做是這種知名度提高之後的一種必然結果,同時,這樣的結果也使他們有了改變自身地位的可能,“文化扶貧”也有了施展的空間,但是在市場經濟的選擇麵前,類似龍勝紅瑤這樣的少數民族畢竟是極少數。
另外,作為旅遊產品開發項目的民族文化旅遊,權力政治與資本已經將其定位於一種消費性的功能。被納入到旅遊項目中的民族文化始終都是以被觀看、被消費的客體的形象出現,這種自我客體化的形象卻隻有一個追求,就是以外來遊客作為自己的消費對象,以追求最大化的經濟利益,也就是隻有他們才成為自己的“儀式”表演、“奇風異俗”的消費和被觀看的主要人員。一旦確定了如此的主客體關係,我們便不得不承認,民族文化的旅遊形式就有點19世紀的人類學進化論的政治意味,因為遊客在“通過儀式”上就被暗示了文化有“落後”、“原始”,甚至是“愚昧”的區分。正因為這一緣故,國外有學者認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民族旅遊中少數民族少女的歌舞表演,與國外對中國少數民族文化無休止的消費欲望有關;當時通行的“文革”後中國少數民族的形象,大多由女性代表,將女性表現為帶有落後鄉村特色卻又青春盎然的融合體,並加以非漢族文化的色彩。
可以預見到的是,當地少數民族群眾隻能是越來越被動的依靠、受製於所有這些因素,哪怕是自己文化被扭曲地宣傳了也毫無辦法,這是他們所處的弱勢地位決定的。所以事實上,少數民族旅遊的開發隻會加速其市場化進程。
(三)遊客的感覺
2004年7月1日—8月1日,筆者在細門紅瑤寨專門對遊客進行了一次問卷調查,這裏需要說明:(1)這段時間是該地一年之中的旅遊旺季,客源範圍基本上涵蓋全國各地,因此調查結果具有一定的代表性。(2)考慮到當時的實際情況是,遊客遊覽出來到出發時間隻有4~5分鍾左右,所以問卷設計要盡量簡潔明了。(3)問卷發放了110份,有效的是103份,基本上是每天針對不同地區的團隊,一團一份,由遊客親自填寫。為了做到客觀準確,筆者都是在等客人上車後才發給他們填寫。
各地遊客的有關信息反饋(問卷)
您是哪個省的?
您的: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
您對這次遊覽感到:滿意不滿意一般
您對哪一項表演印象深刻:
油茶情歌對唱長發表演背新娘集體舞送行酒
如果有機會,您是否會再來:是不是不一定
您是否會向別人推薦:一定不一定不會
您的意見:
2.百分數表示深刻。
另外,90%以上的客人對這次遊覽滿意,有3%~4%左右的遊客表示不一定會再來,4%~5%的遊客表示不會再來。有趣的是,卻有98%的遊客表示會向別人推薦。而且,不同地區或者受教育程度的不同卻幾乎沒有差別,感覺驚人的相似。因此,總的說來,遊客對該點的遊覽是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