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竹輕拍肖雅的後背。
李翠竹一直讓肖雅抱著,聽哭聲漸小,問:“好些了嗎?”
肖雅放開李翠竹,走向李義鬆,說:
“李義鬆,帶我去。”
“去哪?”李義鬆見她走過來,心生緊張,此時見問,慌張的問。
“劉曉的墳墓。”肖雅左手拭淚,右手將照片遞給李義鬆,說:“保存這張照片的人,我得去見見,我們約好一起走的……,他卻先走掉,怎麼辦,以後該怎麼辦?”
未說完,淚依然。
“怎麼辦?活下去唄。”站一旁的李翠竹說:“至於劉曉,明天我陪你去。”
“不。”肖雅很堅決,上前拉李義鬆,“現在就去。”
“天很快就黑,山路難走,等你走到已是半夜。”李翠竹道:“何況,就算去到又能怎樣,還不是土一堆,難不成你還能讓他出來?”
李翠竹的話沒有一點人情味,卻很實在,實在如腳下的土地,雖是自身本色卻一點也不好看的土色。
李義鬆擔心肖雅會有過激反應。
“我不管。”
肖雅根本沒在意,卻堅持意見,說:“就現在,走。”
她拉著李義鬆便走,李義鬆被拽得蹣跚幾步。
“別拉,我自己會走。”李義鬆跌跌撞撞的說道。
李翠竹擋住去路,走到兩人中間,扯開倆人拉在一起的手:“別拉他,他不準去,你也不準。”
李義鬆不知道怎麼對付這樣的情況,快速走開幾步,呆呆看著兩個女人。
“為什麼?”肖雅語無輕重,“我就要去,你讓開。走,李義鬆。”
她繞開李翠竹,往前走去。
“站住,”李翠竹說道:“你要再堅持,去了就別回來。”
“不回來就不回來,這裏本就不屬於我。”肖雅大聲說道,她的眼睛在充血,渾身顫抖,見李義鬆仍站那兒,喊道:“走,李義鬆,這裏也不屬於你。”
“別叫他,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你讓他跟你去喝西北風。”李翠竹擋在李義鬆前。
“你……。”肖雅瞪了一眼李翠竹,又直視李義鬆,“李義鬆,你走不走?”
李義鬆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回答,不置可否。
肖雅說不出話,直視李翠竹,身子一陣顫抖,一頭栽向地下,被李翠竹抱住。
“倔丫頭。”
李翠竹恨恨地說了聲,瞅一眼李義鬆,使出全力把肖雅抱起,艱難的進了屋。
李義鬆感覺好象是自己犯了錯似的,心裏發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到過了好一陣,李翠竹走出屋子,他的心才稍緩,正想問肖雅的情況,李翠竹先開口問:
“會不會打獵?”
“她怎麼樣?”李義鬆上前把照片遞給李翠竹。
那是肖雅的照片,照片中的她身穿一件淺色繡花旗袍,身子微偏,垂絲前劉海戴箍發型,靠一把藤椅,樣子很美,與現實判若兩人,李翠竹看一眼後,放進左邊衣袋,說:
“她身體虛,睡一會就好。剛才問你的話,咋還不回答?”
“不會,從沒打過。”李義鬆問:“她會不會有事?”
“得給她補補身子,”李翠竹似自語,說:“會拿魚嗎?”
沒等李義鬆回答,她又說:“算了,你不熟悉地形。”
“這個小玉,”她看了一眼路,自言自語:“怎麼還不回來。”
“要不?”李義鬆總覺得自自己完全被動安排,說:“我去看看。”
“你?”她猶豫幾秒,說:“算了吧,你怎麼跟王新平解釋。”
“這……。”李義鬆確實不知道怎麼做,攤開手道:“那怎麼辦?”
李翠竹看看天色,來回踱步,走了兩圈,進屋提一把斧頭出來,遞給李義鬆,指著柴堆邊幾棵樹杆,說:“劈柴總會吧?”
李義鬆接過斧頭,走向柴堆,將樹幹放到柴墩子上,吐一口唾沫在手心,搓了幾下,握住斧頭開始劈柴。
李翠竹站在門口,聽著“啪、啪”的砍柴聲,臉色焦慮。
她從門後拿出一根鋤頭把一樣粗的棍子,說:“我去看看鐵夾子有沒有夾到什麼野物。”
沒等李義鬆回答,她順路進入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