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你,”劉玉芬繼續道:“你這樣的男人,大概是沒心沒肺,以後多學著點,連老婆都照顧不好,那打鬼子還有什麼意思。”
“喔,”李義鬆應一聲,表情看起來比較漠然。
“沒良心的。”劉玉芬走到他麵前,說:“打鬼子不就是圖個生活安穩,圖個老婆孩子不受累?可你反而把她牽連進去,你說打鬼子是不是很沒意思。”
她說的不是沒道理,可聽起來感覺特別扭,李義鬆不想聽她嘮叨,幾下喝完稀飯,抬著碗說:“喝完啦,我去看看。”
沒等劉玉芬回答,他走進瓦房,洗好碗出來,溜進肖雅的屋子。
他見趟著的肖雅正衝著他笑,但臉色卻比昨天還蒼白。
李義鬆心裏免不了有些擔心,卻不便直言,問:“有什麼好笑的事,跟我說說。”
肖雅指著杯子,說道:“給我來點水。”
李義鬆從茶壺裏倒出一杯水,把肖雅扶坐起。
肖雅雙手撐在身後,說:“找個墊子來,我想坐會。”
李義鬆看看旁邊床上有一張棉被,拿過來放她身後,扶她趟下,拿起杯子,遞到她手上。
可他的手在顫抖,差點將水晃潑,肖雅接了過去。
肖雅喝水後,將杯子遞還李義鬆。
“你的槍,給我看看。”她說道:“打鬼子不能沒槍沒子彈,前些天我們就吃這樣的虧。”
李義鬆搖搖頭,說:“你的身體比昨天還差。”
她沒有回答,側身從枕頭內側拿出一盒子彈,說:“林玥走之前交給我,她讓你這幾天去昨天回來的路途周圍做一些偵查,以免鬼子來了都不知道。”
“這我知道。”李義鬆接過子彈,裝在衣袋裏。
肖雅盯著他的槍,問:“這把槍是從哪來的?”
“駕駛室裏搜來的,”李玉鬆隻好取出槍,遞到肖雅手上,回想道:“當時情況緊急,還有些物資,也沒仔細搜。”
“我們也隻能拿那麼多。”肖雅拿著槍看看,不一會手酸,遞還李義鬆,說,“不過還好,畢竟留下的支援了那些國軍,隻是……。”
她沒說下去。
說話間,劉玉芬走進屋。
“劉嫂,坐。”肖雅招呼道。
劉玉芬坐到肖雅床邊,扶正肖雅靠著她胸前,說:“丫頭,你得照顧好自己,別以為男人好就什麼都能幫你做。”
“是,”肖雅淡淡的說:“我才沒期望他們,我會打槍,不比他們差,前天我打死兩個,不過不是鬼子,而是偽軍。”
“瞧把你能的。”劉玉芬把肖雅的扶正,解下盤發,疏好後盤起,又把被子拿到屋外,抖去灰塵,拿回屋折疊好,扶肖雅趟下,說:“你小產,相當於做月子,不能出門吹風,需要什麼,我在時我會幫你,我不在時,讓這小子幫你。”
劉玉芬轉身對李義鬆說道:“小子,聽到沒有?”
“聽到。”李義鬆回答道。
“還有,過兩天,我去整點兒藥草,給你洗次澡。”劉玉芬說,“小子,你有時間的時候去整點血蒙草。”
“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李義鬆撓著後腦勺憨笑。
“你小子什麼都不會做。”劉玉芬說:“怎麼做的老公?”
“嫂子,”肖雅臉紅道:“他不是我老公。”
“嗯?”劉玉芬一臉疑問,馬上黑臉道:“這個混球李翠竹,做的什麼事啊。”
李義鬆知道她要說什麼,肖雅心裏也清楚,哈哈笑道:“嫂子,他留下來,可不是為照顧我,是另有任務。”
“小子,出去出去,”劉玉芬手推李義鬆,說:“這裏用不著你,回飛來峰去,叫李翠竹重派一個人,叫誰呢?你讓她或叫狗丫來都好,女人的事,你別瞎摻合。”
她把李義鬆趕出門,回來道:“本來今天還打算到田裏拔稗子,現在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