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肯讓我告訴別人這是你的心髒!我不知道你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倔強、固執,一夜之間你變成了一個我從未謀麵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的蠢,蠢得和我一樣!既然蠢得還在你的墳前發了一個毒誓!怎麼會有這麼蠢得人!蠢人真的是成雙成對,蠢人總是做蠢事,而且隻會做蠢事!
現在每天麵對著你的心髒,聽著你的心跳聲。而以前總是說不知道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猜不透你。可是現在,你的心擺在我的麵前,赤裸裸的擺在我的麵前,可我又能怎樣?上天真的會嘲諷人,調弄人,捉弄人!而且我們蠢得心甘情願的被它玩弄!
每天都是同樣的單調,日子便是今天重複昨天,明天重複今天……永遠的一成不變,永遠都在重複,這是我自作自受的。時間仿佛已經不存在了,而你卻和我時近時遠。近的時候、仿佛伸手可以觸及得到,就在我身邊對著我笑;遠的時候、看不到也摸不到,無處尋覓。我的日子開始恍惚、木然、機械。白天八點鍾起來做飯吃飯,九點準時開門,十二點準時關館,然後吃飯,一點半又打開,九點半再次關上,吃飯寫日記睡覺。日子是一個圈,黑色的筆墨,畫在平整的白牆上麵。而我,不過是一隻沒有頭腦的螞蟻,圍著圓圈打圈圈。
不知道怎麼了,自從那次毆打了那幾個對著你的心開玩笑的人之後,我開始變得不愛說話。每次看到有人來參觀,我很想上去向他解說介紹,可是雙腳就像被釘住了一樣,提不起來,挪不開步子。後來,漸漸地我幹脆懶得理他們。盡管有時候有人會主動和我搭話,但是我依舊對他們未予理睬。我是不是很壞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少了一根神經般。
記得有一次,來了一個作家,他問我是否可以將這段故事告訴他。他人長得不壞。而我隻是看了看他,便不再理他,他也識趣的自己離開了,隨後來到這裏的人更加的少了。後來也偶爾來過一些記者,作家,攝影師之類的人。他們都會向我我提出很優厚報酬條件,可是對他們依舊是不理不睬的,漸漸地便沒有人來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開始討厭那些前來參觀的人,甚至連站在門口的人都討厭。於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博物館周圍的人也變得很少。也好,多了幾分清閑。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博物館的觀景絲毫沒有改觀,就連門口的垃圾桶跟著我也要餓肚子,多可憐的家夥!想不到,時間總是在人不注意的時候一溜煙的走掉,跑的遠遠地,好比一隻抓不到的兔子,還回過頭來狠狠將你一番!要是它能夠倒流那該多好!盡管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總是這樣癡癡地幻想來著。人總是愚蠢的無可救藥!可是,天哪!到底怎樣才能令你回到我的身邊?我越發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幽靈,就像一具木偶,一塊石頭,被拋棄在這個近乎不存在空間,被忽略,被嘲諷,被踩踏!
今天,銀行又來催債了。我沒有理他們,我讓錢替我和他們說好了。
博物館的周邊,也不知從何時開始高樓林立。也不知道從何時起,這個城市開始不眠了。也不知道從何時起,身邊的一切漸漸走遠,遠的就像天邊的地平線,不可觸及。我孤零零的躲在屋子裏麵,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個人日出,一個人日落。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便對著你的心,說話,一直說到半夜,說啊,不停的說,說到自己哭了,又笑了,笑了,又哭了,總是不停的說,說道嘴巴幹了,眼淚幹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隻是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天亮了,很久很久才暗下來。
有一段時間,我總是做著同樣的噩夢,夢見一個小女孩在自己麵前被車子撞飛,從這兩車子上麵撞飛到了前麵那輛車子上麵,腦漿灑了我一臉,血液流進了我嘴裏,那味道是那麼的新鮮。我很奇怪自己會作這樣的夢。有時候,我總是會夢見自己兩個女的和兩個男的不斷地朝我揮手,要我跟他們走,於是我起床跟著他們走了,走著走著,其中的一個突然間,跳到我身上,掐住我的脖子,不管我怎麼掙紮,打她(他),她(他)就是不肯放手;我越掙紮,他們越用力。就在我快要斷氣的時候,我卻莫名其妙的醒來了。燈泡也不知何時被打開了。
不瞞你說,我曾今也有想過要放下這一切,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忘掉一切,重新開始!可是,懦弱的我始終無法做到。
再後來,漸漸地我不敢再看你的心了!因為,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