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韻霏是“寰宇”一姐，她出道早，爬到這個位置花了十多年，如今才三十出頭。不過在圈內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她儼然已是大姐大的派頭，和後起之秀們年紀相差不大，資曆卻高出一大截。
以顏未染的本事，祝韻霏的妝容實在不難打理，維持她原先的風格，配合她今日的服裝發型，並考慮慈善晚宴的場合，淡化她原先的濃豔感，讓妝容在明亮中透出溫和柔美，與今晚的氛圍相稱。
就在化妝進行到一半時，衛澤希溜達過來了。他的目光落在顏未染身上，卻和蹲在牆角看手機的潘朵拉閑聊：“朵拉，要當明星嗎？你出鏡化妝的那個視頻，很多人在驚呼你是大美人啊。剛好現在黃一辰有個劇要開拍，正缺個混血女配。”
潘朵拉頭也不抬，忙著在微博上和眾人吵架：“甭扯哩格兒楞，姑奶奶幾斤幾兩自個兒心裏沒點數？”這一口大碴子味兒的東北話從洋氣混血美女的口中吐出，祝韻霏頓時笑了出來，顏未染隻能停下手：“朵拉，過來幫韻霏姐把頭發攏一攏。”潘朵拉應了聲，歡快地放下手機跑去幫忙攏頭發。衛澤希在旁邊看著說：“朵拉你知不知道有些上海人多歧視外地人啊，你把這東北腔收一收。”“沒素質的人才會歧視外地人，叫他們滾犢子！”衛澤希沒好氣：“那你身為助理，未染工作的時候不學著點也不幫忙打個下手，在旁邊玩什麼手機？”
是什麼人，能像給陳燦化妝時一樣來手把手教自己嗎？“再說了，我在和粉絲交流啊，現在姐的視頻紅了，我作為出鏡模特，也有好幾千個粉絲來關注我呢！”
衛澤希嗤之以鼻：“幾千個粉絲也值得你驕傲？最近為了罵我順便關注我的就有十幾萬人呢。”
“十幾萬……”潘朵拉笑得都快站不住了，“衛少你咋這麼紅？那我姐的視頻也給轉發一下唄！”
“不行。我要是轉了，大家就會說我們是串通好的。”衛澤希一口拒絕，卻還是摸出手機，“悄悄關注一下還可以。對了未染，我不得不教你一下，懂不懂怎麼當網紅啊？你看你第一個視頻，‘半小時錐子臉變胖妞’，誰愛看？難怪點擊率慘淡無比。你要是弄個‘從胖妞到錐子臉’，搞不好早就被瘋轉了！ ”
顏未染隻能無奈地撇撇嘴角，心想衛少你大概不知道吧，這是我扮胖妞去接近你妹妹時，順便拍下的副產品啊。
顏未染的微博名就叫化妝師顏未染，沒認證，在今天之前也沒什麼人氣。之前發過幾個化妝的小視頻，沒有配樂也談不上剪輯，根本沒什麼人轉發和留言，隻有今天這個蹭到了話題度，一舉爆紅。衛澤希一邊翻看一邊問潘朵拉：“黃一辰是不是被你纏著點讚的？”
“是呀，我要到了他的微信，就給他發了鏈接。”潘朵拉得意地邀功，“韻霏姐也說化完妝就給我們轉呢！”
當著衛澤希的麵，祝韻霏當然擺出了正義的姿態，嗔怪道：“居然被黃一辰搶先了，這人真討厭對不對？”
“少折騰了，一辰卷進去就夠麻煩了，你別鬧。”衛澤希一口回絕。
顏未染弄好了祝韻霏的妝容，將鏡子轉到她麵前讓她看效果。
祝韻霏對鏡看了看，並不算特別滿意：“今天是晚宴，那群人都塗得跟鬼一樣白，我這樣的底妝會不會不夠醒目？”
言下之意，就是覺得自己不夠白，畢竟高白瘦才是合照時豔壓群芳的利器。
照。”她打開閃光燈，給兩張湊在一起的漂亮臉蛋拍了合照，然後調出來給祝韻霏看。衛澤希也想湊過去看看效果，結果祝韻霏已經迅速地做了“OK”的手勢。發型師過來幫她最後整理了一次發型。司機確認出發時間，忙碌的人們為祝韻霏跑前跑後，力圖將最完美的偶像送上紅毯。祝韻霏在前麵的車上，衛澤希帶著顏未染和潘朵拉在後麵一輛車，到晚宴現場外的停車場後，衛澤希帶她們下車，目送祝韻霏上紅毯。畢竟是“寰宇”一姐，祝韻霏乍一出現便迎來萬眾歡呼。她穿著禮服在紅毯上款款而行，揮手時無數“菲林”為之傾倒。
“咦，我有個問題啊。”衛澤希看看紅毯上的祝韻霏，又去看手機上現場報道流出來的照片，詫異地說，“為什麼其他人的臉都顯得雪白扁平，但韻霏就白得這麼立體？”
顏未染淡淡地說道：“我之前來看過今晚走紅毯的現場，光線昏暗，到時候鎂光燈會成為主要的光源。所以我將妝容的重點放在韻霏姐的輪廓和陰影部分的強調上，在扛住閃光燈的強光的同時顯出完美的五官輪廓，不會變成扁平白板臉。”
“你這樣會引起公憤的知道嗎？現在和韻霏合影的人大都淪為大餅臉，還有人嘲笑她們塗得一片慘白連鼻子都模糊了。這樣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會不會不太好？”
“等我不再煩惱租金的時候，我會檢討自己的。”現場沒發生什麼狀況，潘朵拉第一時間拿著盤子去取點心，顏未染則找了個角落坐下，用手機看現場的新聞。衛澤希坐在她旁邊，手搭著椅背和她閑聊：“為什麼讓潘朵拉去拉黃一辰點讚，卻不找我幫你轉？我才是這場風波風口浪尖上的人啊！”顏未染頭也不抬地說：“你粉絲沒他多。”簡直是一針見血，衛澤希差點吐血：“他的名聲我們要花多少時間來維“如果真的出事了，那我很抱歉。”顏未染拉開視頻評論看了看，又說，“還好，都是說他仗義執言，‘打臉’穩準狠的。頂多也就是猜測他這是為了柳子意還是為了巴結你這個副總，但這種聲音肯定是難免的。”
“那你看看自己那邊的評論！你被陳以翎的粉絲集體圍攻了你知道嗎？原先罵我的那群人現在被你毫不留情地揭穿，全都惱羞成怒轉移火力去攻擊你了！你……”衛澤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她老半天，才憤憤憋出一句，“我堂堂寰宇副總都被她們罵得灰頭土臉的，你還敢頂著風頭上來，你簡直是自尋死路！”
“又傷不到我一根毫毛，隨便罵好了。”顏未染隨意地說。
“嘖……這樣吧，我讓寰宇公關部把你的微博處理一下好了，不然這群人誰知道要幹出些什麼事情來。”
“真不用了，我的微博難得熱鬧。”顏未染卻毫不在意，那雲淡風輕的口氣，讓衛澤希真切地感覺到，她是真的無所謂，“以往那麼冷清，現在這樣，未嚐不是好事。”
衛澤希難以置信，簡直覺得麵前這女人不正常，眼淚汪汪地撲入男人的懷抱求安慰求拯救不行嗎？怎麼她遇到這種事情就這麼輕鬆，甚至……似乎還有點迫不及待的樣子呢？
潘朵拉端著一堆蛋糕回來，對顏未染說：“姐，韻霏姐要去拍合照了。”
“好，我去給她補一下妝。”顏未染起身離開，衛澤希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她的表情毫無異樣，那輕鬆的神情讓衛澤希心情複雜。
見他一直看著顏未染，潘朵拉露出了然的笑容：“衛少，漲了十幾萬專程罵你的粉絲感覺爽不？挺得勁兒吧？”
衛澤希給她一白眼，沒說話。
“姐讓我錄製這視頻的時候，我還覺得她瘋了呢，這風口浪尖上，替你強出頭幹啥？”潘朵拉一口一個小蛋糕，毫不在意熱量，“可我姐說啊，欠了你人情，她得還上。你瞅瞅我姐這人，那真是沒話說，完美無缺，對不？”
衛澤希看著顏未染給祝韻霏補妝時的專注神情，再翻翻視頻下的評論，害者，顛倒黑白，為虎作倀，然後是扯著“女權主義”大旗的一群人登場，恨鐵不成鋼地痛罵她居然支持男人在公眾場合毆打女人，枉為女性。最後是黃一辰的粉絲湧來，認為她把剛與柳子意鬧出緋聞的黃一辰扯進柳子意這場風波裏別有用心……你方唱罷我登場，怎一個熱鬧了得。
衛澤希看看網上那些激烈的罵戰，再看看目光澄澈平靜的顏未染，不自覺地撇撇嘴：“完美無缺？明明缺心眼。”
不過很快，衛澤希就懂了顏未染不是個缺心眼的人。
因為第二天，顏未染就放出了第二個視頻。
上一個視頻餘熱未消，這回的視頻又掀起一個高潮，顏未染在潘朵拉那張混血兒的臉上，進行了複原著名油畫《蒙娜麗莎》的嚐試。
“名畫《蒙娜麗莎》大家肯定都熟悉，那麼我們就來看一下我的助理潘朵拉和畫中人蒙娜麗莎的區別。”顏未染在潘朵拉的臉旁拿著《蒙娜麗莎》的打印圖進行比對，分析兩者麵容的不同，“大家可以看到，最主要的區別，在於眉型、鼻型和臉型。其中，臉型是最好調整的，隻要光源角度不同，就能讓臉型產生變化。而最難的調整，並不是在看得見的地方，而是看不見的，五官分布的區別……”
她的手速很快，隨著簡單而明晰的講述，潘朵拉那明媚洋氣的麵容在她手下很快發生了變化。她用乳膠遮擋住眉毛並且加高眉骨；用略偏暗黃的粉底打出油畫上細膩的麵容；加深眼窩並掩蓋唇瓣，讓潘朵拉的麵容產生歐洲古典美女的氣質。而最重要的，還是調整五官分布，通過高光和陰影修飾五官，將眉與眼，鼻與口，下巴與臉頰等幾處重要位置反複進行調整。
直到一切結束，她將潘朵拉直發的末梢略做碎卷，披上薄紗，然後將燈光調到昏黃，拍攝微笑的潘朵拉的照片。
“我去……她這是要踩著‘水軍’往上爬啊！”衛澤希看著最後出來的成品，頓時明白了顏未染謀劃的是什麼。
等這個吸引眼球的機會，不管是好是壞，隻要能一鳴驚人就好。反正她可以用自己的實力，來痛打對方的臉，讓討厭她的人最終也不得不承認她。
這視頻與昨天那個一起，占領著無數人的首頁。更有無數的人截下潘朵拉最後與《蒙娜麗莎》打印圖合照的畫麵，弄了個熱門話題叫“中國版蒙娜麗莎”。畢竟對於大眾來說，最熟悉的名畫也就是《蒙娜麗莎》了，而現在一個中國人能通過化妝扮演成世界名畫中的人物，不但是奇跡，還是個特別有趣的話題。
在這個仿妝視頻出來之後，昨天那個製作傷痕的視頻點擊量也水漲船高，陳以翎粉絲作假控訴寰宇副總的話題也出現反轉，成了高潮— —畢竟，出來揭發那個傷痕紕漏的是這麼強悍的化妝師，看客們誰還有疑問？
無數的人根據傷痕製作視頻上的內容，轉發陳以翎粉絲的臉部受傷的圖片進行嘲諷：顏老師教導我們，在繪製瘀青妝之前，首先要明確受傷的位置和原因，你這樣子是要掛科啊！
——顏老師教導我們，製作傷痕時要力求受傷位置合理和顏色合理，你這樣子是要掛科啊！
——顏老師教導我們，瘀青和腫脹產生的時間不同，不能同時出現，你這樣子是要掛科的啊！
“顏老師”和“掛科”兩個詞風行一時，陳以翎的粉絲再也蹦躂不起來了。衛澤希那邊唾罵的聲音蕩然無存，甚至還有以往罵過他的人來道歉。然而衛澤希這人豈是善茬，對敵人肯定是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立馬叫人在網絡上故意爆料，又是挖掘出衛澤希出身名校，又是讚歎衛澤希身材氣質不輸明星，甚至連他在“寰宇”那個“暴君”的綽號都成了霸道總裁的象征，一夜之間衛澤希圈粉無數，儼然成了一億少女的夢。
“哼，顏未染這是在網上一夜成名了？”方艾黎把手中的平板電腦往沙發上一丟，不屑地冷笑。
張羽曼瞄了那手機頁麵一眼，尖酸地嘲笑：“這賤人走的什麼邪路，這是想當網紅？”
“我看就是這麼回事。虧她當年天天把你媽那句‘腳踏實地，低調做人’掛在嘴邊，現在看來，不還是利欲熏心，耐不住寂寞了嗎？”
張羽曼憤怒地附和：“我那個媽鬼迷心竅，還真被顏未染那惺惺作態的樣子騙走了配方！現在搞得我這個親生女兒反倒要不回來，眼睜睜看著那賤人在外麵頂著我媽的名頭詐騙！”
方艾黎瞟她一眼，說：“人家如今是 Feuillage大秀的造型師，你拿什麼和她拚？”
“想紅有那麼容易？既然敢把自己炒成網紅，就要做好仇人上門的準備！”張羽曼指著平板上麵那個傷痕妝，得意地說，“現在的小女生是好惹的嗎？顏未染就等著瞧吧！”
方艾黎嫌棄地看著那傷痕妝：“也不知道這群人找的什麼山寨化妝師，現在被顏未染抓住破綻，簡直是丟臉。”
張羽曼臉色有點難看，沒說話。
方艾黎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見她這羞憤難當的模樣，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愕然：“不會是你化的吧？”
張羽曼悻悻地咬牙，說：“我給陳以翎化過妝，上回她助理找我，說有個粉絲被人打了，讓我幫忙去把傷口弄得嚴重點。我聽說不需要驗傷，就給隨便弄了弄，覺得看起來傷勢嚴重些就行了，誰想到那賤人會突然冒出來搞我！她肯定是故意針對我！要是我早知道她在這兒等著我，我肯定好好弄……”
方艾黎抬手示意她閉嘴：“得了，技不如人，你就別給自己貼金了。你剛說顏未染那邊會有仇人上門？”
張羽曼肯定地點頭：“陳以翎的助理剛和我抱怨過呢，我已經把顏未染的住處告訴她了。”
“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喜歡顏未染的人，我也就放心了。”方艾黎冷笑著往椅背上一靠，看著手機視頻裏正在化妝的顏未染，“可別像上次一樣，讓我失望哦。”不及。
剛剛掛掉祝韻霏邀她做自己固定造型師的電話，柳子意的消息又傳過來了：“未染，你最近那個視頻做得可真不錯，我的首頁都有好多人轉，真的好厲害啊！”
顏未染一邊調配著手中的眼影，一邊說道：“真的嗎？多謝柳姐誇獎。”
“唔，我其實也很喜歡世界名畫的哦！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一幅畫就是《維納斯的誕生》，站在貝殼上的愛與美的女神，我下次去法國一定要跑去看看它！”
顏未染沒有告訴她這幅畫其實被收藏在意大利佛羅倫薩，隻說：“對，那幅畫確實很漂亮，喜歡的人也很多。”
“怎麼樣，我給你當模特吧，你幫我畫那個妝試試看！我們兩人聯手幹大事啊，肯定比《蒙娜麗莎》還轟動，分分鍾刷爆微博話題！”
顏未染不由得笑了，她想了想，問：“那柳姐最近什麼時候有空？”
“最近我不忙啊，剛結束一個劇，我看看哦……這個周六，那天下午我有空，晚上才有飯局。”
要準備一個妝容，事實上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是複製名畫，將現實中的人變成畫中的人。上次的《蒙娜麗莎》能成功複原，是因為顏未染早已研究那個妝容許久了，但《維納斯的誕生》還沒來得及研究。
潘朵拉幫顏未染下載了這幅畫最清晰的版本。顏未染的時間隻有不到三天，必須要在視頻拍攝前徹底研究清楚畫上維納斯的長相，並且對照柳子意的五官，做出最好的方案，讓柳子意變成截然不同的一個人。
結果柳子意的團隊比她想象的還要貪心，等到了晚上，流程已經完全變了。
“柳姐不能去你那邊化妝啦，知道你要替我們柳姐做《維納斯的誕生》裏的維納斯的妝容後，國內最大的視頻網站找上了我們，和我們談了合作直播。周六下午我們去那邊做直播，你看怎麼樣？”
通知她一聲的作風，還真像衛澤希。
然而她能反對嗎？網站找好了，直播的消息早已經放出去了，柳子意也騰出時間了，這麼多方的力量都已經彙聚了，她這個化妝師能甩手不幹說自己搞不定嗎？
所以她隻能說：“好的，周六下午我準時到。”麵無表情地放下電話，她轉頭吩咐潘朵拉：“找一找柳子意麵部清晰的視頻，妝容淡一些的，最好是無妝，各個角度都有的。”
潘朵拉答應了一聲，回頭想想快哭了。怎麼可能？柳子意會容忍自己化淡妝的視頻在網上流出？幸好她靈機一動，立即發語音消息給衛澤希：“衛少，幫我個忙唄，‘寰宇’那邊有柳子意的淡妝視頻不？”
沒有！衛澤希回複兩個字，幹脆利落，擺明了不想和她多廢話。她也隻好發文字：衛少你就幫幫忙嘛，我們急需，真的很需要很需要！ ——別煩我，開會呢！衛澤希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之後，過了不到一分鍾又補發了一條：還有誰？你和未染？ ——衛少你還不知道？我姐要給柳子意化個維納斯妝，正要找柳子意的視頻資料琢磨琢磨呢！ ——把郵箱給我！十分鍾後，衛澤希的助理給潘朵拉的郵箱發了一個巨大的視頻文件，正是柳子意當初還是新人時，在公司培訓時拍的一組素顏展示視頻。別說各個角度的特寫了，連她喜怒哀樂的表情都一個不落。潘朵拉得意地笑了。不僅是因為順利完成了顏未染交代的任務，還因為她感覺自己第一次做媒人的成功指數爆表。有了充分的準備，成功就順理成章了。截取了柳子意和維納斯相似的半側麵角度的鏡頭，顏未染打開電腦中一個名叫“千麵”的軟件，將兩張照片都輸入進去，疊印比對，提取差異點。潘朵拉湊過去看，屏幕上已經標示出兩張臉最為關鍵的差別，重點為下“哎呀，姐，上次你給我做《蒙娜麗莎》的妝容時我就想問了，這啥軟件啊？”潘朵拉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