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穩定人心,懲罰政敵(3 / 3)

禦前大臣景壽,著即革職,加恩仍留公爵並額駙品級,免其發遣。兵部尚書穆蔭,著即革職,加恩改為發往軍台效力贖罪,吏部左侍郎匡源、署禮部右侍郎杜翰、太仆寺卿焦佑瀛,均著即行革職,加恩免其發遣。對這五人,基本上是從寬處理的。

此外,又處分了吏部尚書陳孚恩、吏部右侍郎黃宗漢。陳孚恩與肅黨關係密切,鹹豐帝死後,在京城漢大臣中隻命陳孚恩一人赴熱河奔喪。查抄肅順家產內,發現不少陳孚恩親筆書函,中有暗昧不明之語。可見,陳孚恩是肅順一黨的心腹。黃宗漢在鹹豐帝召見時力阻回鑾,鹹豐帝梓宮回京時,他又力阻,意在迎合載垣等。因此,諭旨將陳孚恩、黃宗漢均予革職,永不敘用。同時查抄陳孚恩的家產,將其發往新疆效力贖罪,並收回道光帝賜陳孚恩的禦書“清正良臣”匾額,收回鹹豐帝賜黃宗漢的禦書“忠勤正直”的匾額。侍郎劉昆、侍郎成琦、太仆寺少卿德克津太、候補京堂富績,因與載垣等或來往密切或由其保舉為官,或拜認師生,因此均行革職。

此外,又處置了同肅順交結較密的總管太監杜雙奎、袁添喜、王喜慶三人及太監張保桂、劉二壽等。

這時北京的氣氛相當緊張。與肅順等有正當來往的王公大臣們也感到壓力很大。甚至連睿親王仁壽和醇郡王奕也連忙上一奏折,意在表明自己清白。十月二十一日,睿親王仁壽和醇郡王奕等七位王大臣上一《奏前議郊祀配典並非附會載垣之意折》,說明了他們前一奏折和現在奏折有矛盾之處是受陳孚恩的蒙蔽,並不是有意附會載垣。從中不難看出,當時查辦之激烈,氣氛之緊張,甚至連仁壽、奕這樣的奕黨人也要加以剖白了。當然,這是他們的多慮。事實上,慈禧在諭旨中一再申明要講政策,不興大獄,十月七日諭旨對載垣等三人所屬諸臣說明:“何能與絕無幹涉,以後朕惟以寬大為心,不咎既往。爾諸臣亦毋許再以查辦黨援等事紛紛陳奏,致啟訐告誣陷之風。”在十月十八日的從重懲辦太監杜雙奎的諭旨上再次申明:“此處自無庸再事誅求,以昭寬大。”

而最得人心之舉是燒毀從肅順家中查抄來的帳目及書信。十月二十九日諭旨再次申明:

“因思載垣、端華、肅順權勢薰灼,肅順管理處所尤多,凡內外大小臣工贈答書函,均恐難與拒絕,當茲政令維新,務從寬大。自今以後,諸臣其知滌慮洗心,為國宣力。朕自當開誠相待,一秉大公,斷不咎其既往,稍有猜疑。所有此次查抄肅順家產內賬目書信各件,著議政王、軍機大臣即在軍機處公所公同監視焚毀,毋庸呈覽,以示寬厚和平,禮待臣工至意。”

這一出人意料的舉動產生了極大的反響,變人人自危為人人感恩。兩宮太後,尤其是慈禧的大政治家風度可見一斑。

總之,這一大政變,處理得十分圓滿。原顧命八大臣,處死三人,處分五人;與其關係密切的處理了陳孚恩等六人,太監五人,共計十九人。這與肅順辦理戊午科場案動輒處分牽連數百人,不可同日而語。政變從發動到處理完畢,也隻約一個月時間。時間之短促,也足令人吃驚。《慈禧外紀》評:“慈禧恢廓大度,出之以寬恕。訓政之初,即定為首者之罪,其餘一概不問,以免株連,因之人人稱頌,以得寬大美名。”這是符合當時實際的。又說:“揣太後之意,苟己之目的達,地位固,則不妨示以寬容。即如載垣一案,太後深知載垣不得京中大員之助,決不能如此膽大。但太後雖明知同謀者多,苟非罪狀大著,公然抗逆,則寧藏鐵腕於剪絨手套之中,而不施行於外。因之遂得仁慈聖母之名,京中人民,尤稱頌不已。太後性情,寬嚴並施,此等美稱,實非溢益也。”慈禧因處理得法,得到了朝野的稱頌。她一箭雙雕,既奪得了大權,又博得了美名,她的真實的麵孔被姣美的外貌暫時掩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