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爬到別人的肩膀上去(1 / 2)

一個人要避免失敗,必須學會借勢,沒有借勢的技巧,隻能單打獨鬥。李鴻章看準了這一點,在投靠曾國藩幕府後,能以之為大師,聽其教誨,觀其策略,悟其要義,從而自然而然地爬到了強者的肩膀上。

李鴻章回鄉督辦團練、雄心勃勃卻屢試不爽,“書劍飄零舊酒徒,”

他一度鬱悶失意,然而1859年1月他卻受到了命運之神的惠顧,從一個潦倒失意客一躍而成為湘係首腦曾國藩的幕賓,從此他的宦海生涯翻開了新的一頁。

1853年,曾國藩以在籍侍郎的身份,受命幫辦湖南團練事宜,他看出“兵伍不精”是清王朝的大患之一,決心獨樹一幟,改弦更張,編練一支新式武裝,以挽救清朝統治。1854年2月,他編成並督率湘軍水陸兩軍,沿湘江北上抗拒太平軍。湘軍有別於清朝常備軍,它是漢族地主武裝,“以召募易行伍,盡廢官兵,使儒生領農民,各自成營”。曾國藩“在京官時,以程朱為依歸,至出麵辦理團練軍務,又變而為申韓。”他采取傳統的“以上製下”的戰略方針,先清兩湖,穩定後方,繼而把軍鋒指向江西和安徽。1858年7、8月間,曾國藩先後奉命馳赴浙、閩,進擊分裂出走、放棄江西根據地、盤旋浙閩的太平軍石達開部。10月,他率部到達江西建昌(今南城),未及入閩,石達開部即由閩入贛,轉進湖南,鋒銳大挫。是時江南軍情漸鬆,而江北卻風雲突變。麵對江南、江北大營進逼天京,湘軍圍攻安慶、三河、威逼廬州的嚴峻形勢,陳玉成、李秀成兩支主力太平軍聯合作戰,首先摧毀江北大營,解除天京北麵威脅,繼而在安徽三河全殲李續賓所率領的湘軍精銳6千餘人,擊斃李續賓和曾國藩胞弟曾國華以及文武官員4百多人。包圍安慶的湘軍,見勢不妙,慌忙逃跑,安慶之圍不戰而解。曾國藩因“江北軍情變幻”而驚恐萬分,哀嚎“嗚呼慟哉!”12月奉命移師援皖。

李鴻章就是在這種形勢下,趕到建昌拜訪曾國藩的。為曾、李結合牽線搭橋的是李瀚章,他於1849年以拔貢朝考出曾氏門下,1853年署湖南善化知縣,治軍衡陽的曾國藩檄調來營,襄辦糧台,遇有戰陣,亦督隊指揮。曾國藩稱讚他“內方正而外圓通,辦事結實周詳,甚屬得力。”1857年1月,湘軍糧台裁撤,歸並江西省局,瀚章回籍為其父守製,安徽巡撫福濟奏留辦理團防捐務。1858年,曾國藩劄調瀚章赴江西總理糧台報銷,瀚章遂奉母同往。曾國藩十分器重瀚章,而瀚章也把曾國藩倚為靠山。瀚章既經常向曾國藩通報鴻章在皖情況,有時甚至將其弟家書轉呈曾國藩過目;又時時向鴻章介紹曾國藩的宦海浮沉和吹捧其道德學問。瀚章在其弟與曾國藩之間起著溝通情感、增進了解的作用。時值鴻章到南昌看望老母,曾國藩便乘機通過瀚章邀請鴻章前來會晤。1858年12月,曾國藩函告友人說:“筱泉家被賊焚劫,挈眷至南昌,日內亦即宋營,少泉亦約來此一敘。”曾國藩與李鴻章早就結下了師生之誼,曾國藩稱譽弟子為“偉器”,李鴻章敬佩其師如“神聖”。他倆既有相似的追求:撲滅太平天國烈火、維護清朝統治以期封侯蔭子、光宗耀祖;又有相互利用之必要,曾國藩希望借助李鴻章之才以成“大業”,李鴻章企圖依靠曾國藩援引以立功名。因而他倆一拍即合。

曾國藩把李鴻章留在幕府,“初掌書記,繼司批稿奏稿”。李鴻章素有才氣,善於握管行文,批閱公文、起草書牘、奏折甚為得體,深受曾的賞識。曾國藩讚揚說:“少荃天資於公牘最相近,所擬奏谘函批,皆有大過人處,將來建樹非凡,或竟青出於藍,亦未可知。”李鴻章也竭力吹捧其師:“從前曆佐諸帥,茫無指歸,至此如識南針,獲益匪淺。”曾國藩對李鴻章精心訓導,盡力雕琢,陶冶其誌氣,培養其才能。曾國藩日常起居頗有規律而富生趣,每天早起查營,黎明請幕僚一起吃飯。鴻章落拓不羈,貪睡懶散,對於這樣嚴格的生活習慣很不適應,深以為苦。一天,他謊稱頭疼,臥床不起。曾國藩知道他耍滑裝病,大動肝火,接二連三地派人催他起床吃飯,說“必待幕僚到齊乃食”。他見勢不妙,披衣“踉蹌而往”。曾國藩在吃飯時一言不發,飯後卻嚴肅地教訓說:“少荃,既入我幕,我有言相告,此處所尚,惟一誠字而已。”說完拂袖而去,李鴻章“為之悚然”。曾國藩因素知李鴻章“才氣不羈,故欲折之使就範也。”這裏既有紀律的約束,又有道德的說教,李鴻章深感“受益不盡”,從而逐漸養成了“每日起居飲食均有常度”的習慣,並獲得不少“學問經濟有益實用”的東西。李鴻章後來深情地回憶說:“在營中時,我老師總要等我輩大家同時吃飯;飯罷後,即圍坐談論,證經論史,娓娓不倦,都是於學問經濟有益實用的話。吃一頓飯,勝過上一回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