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法六 大度包容天下事,處處呈現英雄氣(2 / 3)

當官之後,曾國藩求才心切,因此也有被騙的時候。有一個冒充校官的人,拜見曾國藩,高談闊論,有不可一世之概。曾國藩禮賢下士,對投幕的各種人都傾心相接,但是心中不喜歡說大話的人。他見這個人言詞伶俐,心中好奇,當談論到用人須杜絕欺騙的時候,那個人正色說道:“受欺不受欺,全在於自己是何種人。我縱橫當世,略有所見,像中堂大人這樣至誠盛德者,別人不忍欺;像左公(宗棠)嚴氣正性,別人不敢欺。而其他的人就算不欺騙他,他也會懷疑自己受騙,或者有上了當還不自知的人,也大有人在。”曾國藩察人一向重條理,見此人講了四種“欺法”,覺得頗有道理,就對他說:“你可到軍營中,觀察一下我所用的人。”

第二天,那個人便去拜見營中文武各官,回來後煞有介事地對曾國藩說:“軍中多豪傑俊雄之士,但我從中發現有兩位君子式的人才。”曾國藩急忙問是何人,那個人就說是塗宗流和郭遠堂。這正和曾國藩的看法一致,曾國藩大喜稱善,將之待為上賓。但因為一時沒有合適的職務,便讓他督造船炮。

過了幾天,兵卒向曾國藩報告那人偷了造船炮的錢逃走了,請發兵追捕。曾國藩默然良久,說:“不要追了。”曾國藩以手捋須,說:“人不忍欺,人不忍欺。”身邊的人聽到後想笑又不敢笑。又過了幾天,曾國藩舊話重提,幕僚便問為什麼不發兵追捕。曾國藩說:“現今發、撚交熾,此人其實很有膽識和才華,現在他隻是想騙些錢,如果發兵去追,把他逼急了,恐怕會投入敵營,助紂為虐,那為害可就大了。區區之金,與本人受欺之名皆不足道。”

類似情況在曾國藩的一生中不勝枚舉。顯然,胸襟寬廣對於曾國藩的仕途有極大的幫助。

曾國藩把“謙和”作為處世的重要原則,他曾經叮囑弟弟說:“大抵胸多抑鬱,怨天尤人,不特不可以涉世,亦非所以養德;不特無以養德,亦非所以保身”,“故於兩弟時時以‘平和’二字相勖,幸勿視為老生常談。”在他看來,涉世、養德、保身,為人生之三大端。而胸中平和,通脫曠達,與人為善,實為三者之基礎。

曾國藩還能夠勇於糾正自身的錯誤,在他的日記和書信中,可以看到他常常反省自己、批評自己心胸不夠寬廣。在宦海鉤心鬥角的爭鬥以及行軍打仗中,工作壓力之大自不必說,站在清政府的立場上,抗擊百萬太平軍,兵源、兵器、物資、軍費都需要他籌措,耗盡心力,卻仍然要遭到地方官紳牽製,被鹹豐皇帝猜忌。“小人誤國,而不能不遷就,賠笑說好話;為國殺賊,卻還要防疑忌,免殺身之禍”,種種情況下,難免會心存憤懣,生氣動怒。事實上,麵對種種為難之事,他不僅有憤憤不平之時,而且還時而有“打退堂鼓”、隱退鄉間的打算,但當他一想到“匡時救世”之宏願尚未實現,一想到士大夫為人處世不應為個人利害得失而耿耿於懷,於是不僅自己采取“忍讓”態度,而且還勉勵自己的弟兄們把“遇事忍讓”作為修身的一個重要內容。在寫給曾國荃的信中,他說:“凡鬱怒最傷人……弟看破此等物情,則知世路之艱險,而心愈抑畏,所反愈平和矣。”

曾國藩極為樂觀地身當重任,身心極為疲憊,但他以勤自勵,以苦為樂,他說:“君子有三樂”,把“勤勞而後憩息”作為三樂之一。

曾國藩的胸襟寬廣,還表現在他對學術思想的態度上,曾國藩尊崇程朱理學,被譽為“一代宗儒”,但他尊宋學卻不排斥漢學及其他學派,而是博取眾長,對於儒學以及其他的諸子百家,曾希望“遊心能如老莊之虛靜,治身能如墨翟之勤儉,齊民能如管商之嚴整,而又持之以不足之心,偏者裁之,缺者補之,則諸子皆可師也,不可缺也”。

正因他具有這樣一種眼光與人格魅力,他的門生對他都極為佩服,稱讚他“無學不窺,默觀精要”。正因為他具有這樣的氣度與心胸,所以他任人唯賢,知人善任。凡有一技之長者,他都加以重用,充分發揮各人的特長,因此,願為他效力的人極多,可以說當時中國出類拔萃的著名人物,都被吸引到他那裏。對此,我們隻要看看這張名單就夠了:李鴻章、左宗棠、郭嵩燾、胡林翼、彭玉麟、沈葆楨、容閎、薛福成、趙烈文,乃至他自己的兒子曾紀澤。這些在晚清曆史上發揮過重要作用的人物幾乎都在曾國藩身邊工作過,受過他的提拔。

可見,成大事者當有不拘小節的廣闊胸襟。不過生活中有很多人卻恰恰相反。他們一旦被犯,則必不饒人,即便沒人招惹,甚至還故意挑剔毛病,硬找差錯,沒有問題也要生出問題。有些人有時偽裝成對工作事業認真負責的樣子,有時又換上一副蠻橫不講理的嘴臉,或自以為聰明透頂,或傲慢無知。其實無論屬於其中的哪一種表現,心裏都揣著一個狹隘的念頭,不願與人為善。因為一切事物都不可能盡善盡美,所以他總是能為自己的行為“理由”一番。當一個人如此這般的時候,大抵他們並非衝著真理、正確、原則而來的,恰恰相反,他們隻是以此作為口實和把柄,來達到他們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對人不對己。如果有誰也像他們那樣反過來,用他們的矛,刺他們的盾,恐怕他們也會束手無策了。

那麼,要怎樣改掉這種狹隘的毛病呢?明朝大文學家呂坤給出了很好的回答。他認為:首先便要律己。自身要做到心誠,“誠則無心”,要有識見,身處汙泥不被其玷汙,不要把“你我”二字看得過於透徹,要有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更重要的一點是要善於體察自己的過失。相對地說,客觀公正地對待他人的過失比較容易些,而坦誠公正地認識自己就非常困難了。這是由於私欲等主觀因素和非主觀因素所造成的。所以必須做到每日“三省吾身”,這是非常必要的。因為認識自我是安身處世的重要前提。

其次,要善於寬厚待人。由於人的能力有大有小,天下的事情應聽憑各自的方便,決不能強求做到整齊劃一,一刀切,隻要能把事情辦成就行。否則的話,即使人情備受痛苦,也是於事無補的。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正確對待他人的過失和錯誤上,呂坤提出了一係列的積極主張。如不以己所長而責備別人,責備人應留有餘地,要諒人之愚,體人之情等等,一字概括,即為“恕”字。這裏,呂坤指出勸善應以教育為主,既要指明對方的錯誤,使對方改過自新,又要考慮對方的承受能力。要分析對方的心理特點,千萬不可以權壓人、以理壓人、以法壓人,把對方逼上絕路。那隻能使對方負隅頑抗,更加肆無忌憚。呂坤認為,人一旦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就無所謂尊嚴、刑罰和事理了。因此,對於犯有過失的人,特別是偶一失足的青少年,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心誠則靈,這樣感化別人,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呂坤真不愧是一位偉大的教育思想家。

當然,現代社會是法製社會,應該以道德教化與法治並重,過分地強調一點,而忽視另一點的做法都是片麵的。

不斷加快的生活節奏,難免讓人心煩意亂;不斷發生的生活摩擦,難免讓人火氣上升。不過,我們絕不能讓浮躁牽著鼻子走,事事與人針鋒相對,非要爭出個你長我短,到頭來,吃虧的往往是你自己。人與人之間發生矛盾的時候太多了,因此,一定要心胸豁達,有涵養,不要為了不值得的小事去得罪別人。而且,生活中常有一些人喜歡論人短長,在背後說三道四。如果聽到有人這樣談論自己,完全不必理睬這種人。隻要自己能自由自在地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又何必在意別人說些什麼呢?隻有這樣,你才能得到一世的清寧。

立身處世別太清高,寬能得眾貴在雅量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水太清澈了,魚兒們無法藏身,也無法找到可以維持生存的食物,當然隻有另尋可以生存的水域。人活得太清楚,要求太苛刻,也就沒有了朋友。因為所有的人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你緊抓著這些不放,當然沒有人敢接近你。曾國藩主張對己要嚴,對友要寬,尤其主張交友要有雅量,這樣即便一時意見相左,最終也不會傷和氣。

寬恕不僅是愛心的體現,而且是極高思想境界的升華,寬恕是一種博大的交友境界。表麵上看,它隻是一種放棄報複的決定,這種觀點似乎有些消極,但真正的寬恕卻是一種需要巨大精神力量支持的積極行為。寬恕更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品質,一種正確的自我意識的體現。一個人隻有正確地認識自己,才會有寬容的胸懷。寬容得到的收益是人際關係的協調和適應。我國有一位著名心理學家曾經說過:“人類心理的適應,最主要的就是人際關係的適應,人類心理的病態,也主要由人際關係的失調而得來。”而人際關係的失調對身體健康有極大的損害,所以必須學會寬容。

中國有這句成語“寬則得眾”,交友雖然多多益善,但要交諍友、交益友,不能交狐朋狗友。同時,不能讓朋友下不來台,丟朋友的麵子,這也是交友之重要原則。

這一原則在曾國藩的《答歐陽勳》一信中便得到了充分表現:春季承蒙惠賜,收到您寄來的信劄及一首詩,情意深厚而且期許很高,有的不是我這淺陋之人所敢承當的。然而鑒於您教導我的一片心意,不敢不恭敬從命。由於我天資愚鈍,無法憑自身求得振作、進步,常常借助外界的幫助來使自己不斷向上、完善,因此一生對友誼一向珍視,謹慎而不敷衍。我曾經思慮自己如果心胸不夠寬宏、器量狹小的話就不能博取天下的美德,因此不敢拿一個標準來強求他人。哪怕是一點長處、一點善行,如果它有益於我,都廣泛汲取以求培養自己的德行;那些以正大之詞、勸勉之論前來告知我的人,即使不一定投合我的心意,也從來都沒有不深深感念他的厚意,認為他對我的關心,和其他人的泛泛之詞迥乎不同。去年秋天和陳家二位兄弟見麵,我們一起討論爭辯,其中有十分之六七的觀點和我不一致,但我心裏還是十分器重他們,認為他們確實是當今出類拔萃的人物,其見解雖不完全合乎大道,然而關鍵在於這些是他們自己悟到的,不像是一般讀書人僅從讀書、道聽途說中得到的;其觀點雖然不一定臻至爐火純青毫無雜質,然而他們所批評的切合實際,完全可以匡正我的不足、欠缺。至於說到我們彼此之間的情投意合,又別有微妙難言的默契。離別之後惟獨經常思念他們,覺得像這樣的人實在是朋友中不可缺少的,絲毫不敢以私心偏見摻雜其中。平時我之所以不斷勉勵自己,並且大體上還能相信自己,原因就在於此。要做到交諍友,頌雅量。這是曾國藩的看法。

“恩怨盡時方論定,封疆危日見才難。”昔人之以詠張居正者,亦可以此詩來論定曾國藩。當時他的朋僚歌功頌德的話,我們不需一一征引,隻看左宗棠對他如何論定吧!曾國藩死後,左宗棠寄其子孝威書雲:“念曾侯之喪,吾甚悲之,不但時局可慮,且交遊情誼,亦難恝然也。挽聯雲:‘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蓋亦道實語。君臣友朋之間,居心宜直,用情宜厚,後前彼此爭論,每拜疏後,即錄稿谘送,可謂往去陵穀,絕無城府。至茲感傷不暇之時,乃複負氣耶。‘知人之明,謀國之忠’兩語亦久見章奏,非始毀今譽。兒當知吾心也。吾與侯有爭者國事兵略,非爭權競勢也。同時迂儒,妄生揣疑之詞,何值一哂耶。”曾國藩對左宗棠始終有讚揚,無貶詞,甚至說:“橫覽七十二州,更無才出其右者。”左宗棠之進用,亦由曾國藩所薦,但二人性情不同,“有爭者國事兵略”,不是私人的權力之爭,故皆能持大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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