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一壞,萬弩齊發,沅弟急欲引退。餘意此時名望大損,斷無遽退之理,必須忍辱負重,咬牙做去。待軍務稍轉,人言稍息,再謀奉身而退。
由這段話可以看出曾國藩的脾氣,越是艱難之時,越不能退卻。就像逆水行舟,如果意誌一鬆,萌生退意,便被激流所裹挾,無法控製局麵。當風平浪靜之際,可進可退,則不會發生危險。過了幾日,曾國藩再次致函,重申“硬字訣”的道理,說:“弟今所吃之塹,與餘甲寅嶽州、靖港敗後相等,雖難處各有不同,被人指摘稱快則一也,弟力守‘悔’字‘硬’字兩訣,以求挽回。”
在曾國藩的一再激勵勸導下,曾國荃也領會了“硬字訣”的真意。於是他振作起來,支撐危局。後來清廷借口他剿撚不力,交部議處,準其開缺回籍養病。從此,曾國荃又開始了長達7年的鄉居生活。此間,他切守“硬”字功夫,不僅沒有喪失意誌,反而利用自己的地位、聲望,為家鄉辦了不少事。後來,他重新被起用,官至兩江總督、南洋大臣。
懦弱的人害怕有壓力,也害怕競爭。在對手或困難麵前,他們往往不會堅持,而選擇回避或屈服。懦弱者對於自尊並不忽視,但他們常常更願意用屈辱來換回安寧。
譬如李煜,雖然在詩詞上極有造詣,然而作為一個國君、一個丈夫,他是一個懦夫,是一個失敗者。
對於膽怯而又猶疑不決的人來說,獲得輝煌的成就是不太可能的,正如采珠的人如果被鱷魚嚇住,是不能得到名貴的珍珠的。事實上,總是擔驚受怕的人不是一個自由的人,他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恐懼、憂慮包圍著,看不到前麵的路,更看不到前方的風景。正如法國著名的文學家蒙田所說:“誰害怕受苦,誰就已經因為害怕而在受苦了。”懦夫怕死,但其實,他早已經不再活著了。
做人,就要做得有聲有色,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無論你內心感覺如何,都要擺出一副贏家的姿態。就算你落後了,保持自信的神色,仿佛成竹在胸,會讓你心理上占盡優勢,而終有所成。
世上沒有任何絕對的事情,懦夫並不注定永遠懦弱,隻要鼓起勇氣,大膽向困難和逆境宣戰,並付諸行動,依然可以成為勇士。一如魯迅所說:“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隻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說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像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裏發一點光,不必等待炬火。”
柔中有剛百攻不破,剛中無柔無以為堅
做人應懂得剛柔相濟,才能有所作為。曾國藩是一個善於從古代先哲那裏吸取智慧的人,也是一個善於把所學知識與人生經驗聯係起來思考的人,他從中抽取出了人生的信條與經驗:趨事赴公,則當強矯;爭名逐利,則當謙退;開創家業則當強矯,守成安樂則當謙退;出與人物應接,則當強矯;入與妻孥享受,則當謙退。
不管你承認與否,自卑者麵對生活缺乏勇氣,不能與強大的外力相抗衡,致使自己在痛苦的陷阱中掙紮。有誰願意成為一個自卑性格的人呢?大概沒有。所有在實際生活中說自己為某事而自卑的朋友,都認為自卑不是好東西,他們渴望著把“自卑”像一棵腐爛的枯草一樣從內心深處拔出來,扔得遠遠的,或者把自卑重重地摔在地上,從此挺胸抬頭,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有自卑性格的人是這樣:瞧自己都不順眼,總覺得自己矮人一頭,這就是自卑。當然這“不順眼”、“矮一頭”都是以別人為參照係的:“我皮膚黑”,是和別人比而顯得“黑”;“我個矮”,矮是相對於高而言的;“我眼睛小”,世界上有許多大眼睛的人,才襯托出了“小”。這些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實實在在擺在那裏,讓你藏不了、躲不了、否不了、忘不了,於是你有了自卑的理由。你可憐自己又恨自己,於是耗費大量的心理能量和時間精力,企圖去改變那些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但卻常常收效甚微。
自卑的人並不是自己想自卑,而是因為他們缺乏內心安全感。他們總是特別“善於”發現自己的缺陷、短處和生活中不利於自己的方麵,然後把它們擺到放大鏡下麵去看,結果是嚇壞了自己——既然自己是如此糟糕,怎麼能去和別人比、和別人競爭呢?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可能遭受的失敗所打擊(僅僅是“可能”),他們躲避競爭,回避交往,結果是越來越多地失去了發展的機會。不斷遭受的挫折似乎又在證明:瞧,你就是不行!惡性循環就是這樣形成的。
隻有打破自卑的惡性循環才能逐漸建立自信。但“打破”需要有點決心、有點勇氣,還要講究點科學,要求一個不自信的人去做一件對他來說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隻能增加他的焦慮。
“打破”是一個從認知到行為的過程。沒有認知上的改變,很難有行為上的突破;沒有行為上的突破,就不會產生新的體驗。
讓自卑性格從你的生活中走開,你就會自信能夠做好一兩件事,並以此成為做大事的契機!
曾國藩認為,隻有自立自強才能成就大事。他指出,自古帝王將相,沒有不是從自立自強做起而成為聖賢的,他們也各有自立自強的方法,因而才能夠獨立不懼,堅定不移。縱觀曆史上諸多聖王賢相、功臣名將、聖賢哲人,他們之所以獲得成功,就是他們身上不乏剛毅挺拔之氣,這是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概、一種勢不可當的力量、一種堅不可摧的自信。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剛”。剛是一個人的骨架,靠著這副骨架人才能站立於世,才能克服大量的困難險阻,才能超越常人;戰勝恐懼、悲觀、消極和畏難苟安的心理天敵,才能使人體生命之潛能無限地釋放出來。人若無剛則無以自立,若不能自立則無以自強。剛,是人類生命運動中的源泉,否則,生命則變得無動力、無價值、無意義。
曾國藩自幼便受到祖父“做人以‘懦弱無剛’四字為大恥”的訓導,因此,曾國藩認為“倔強”二字不可少,功業文章都必須有這兩個字貫穿其中,否則會一事無成。他早年在京城做官時,敢於與那些名氣大、地位高的人爭鬥,就具備了傲然挺立、不畏強暴的精神,他也因此而處處受排擠,經常成為輿論諷喻的中心,遭遇了諸多曲折磨難。他在實踐中逐漸認識到過剛則易折,易折則無以達到自強之目的。他在秉承祖訓的基礎上,又根據自己的親身體會總結出:隻有剛柔相濟,才能達到自立自強之目的。
人不能隻具備“骨架”,還要具備“血肉”,隻有如此,才能成為一個充滿活力的人,才會具有光彩照人的生命旅程。“柔”,就是一個人的“血肉”,是最富生命力且使人挺立長久的東西。莊子在《山木》篇中講到了東海有一種名叫“意怠”的鳥,這種鳥非常柔弱,總是擠在鳥群中苟生,飛行時它既不敢飛行在鳥隊的前邊,也不敢飛到鳥隊的後邊;吃食的時候也不爭先,隻撿其他鳥吃剩的殘食。所以,它既不受鳥群以外的傷害,也不引起鳥群以內的排斥,終日優哉遊哉,遠離禍患。從這則故事可以看出,柔,並不是卑弱和不剛,而是一種魅力、一種處世的方法。
古往今來,有多少功臣名將由於過於“剛”而遭遇不幸。關龍逢、比幹由於剛直不阿、直言進諫,而慘遭夏桀和商紂的殺戮;海瑞由於秉性耿直乏柔而一生坎坷不受重用。在曾國藩看來,剛柔互用不可偏廢,太柔則靡,太剛則折。柔是手段,剛是目的,以退為進,以柔克剛,實現真正的自立自強,這才是柔的實質。
“柔弱勝剛強”是老子的一個著名的論斷,他說:天下沒有比水更柔弱的東西了,但是水可以衝擊任何堅硬強大的東西,沒有勝過它的,因為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替代它。以柔製剛,以柔克剛,運用於人格的自立自強上,往往會產生特殊的效果。
做人,要懂得在什麼樣的情勢下該爭,在什麼樣的情勢下該退,要根據客觀情況審時度勢,剛柔並用。片麵地依靠“剛”而忽略“柔”,或片麵地依靠“柔”而忽略“剛”都將導致失敗。在大是大非麵前,在天下興亡的大義麵前不爭何待?在人生難行的地段、在名利場中、在富貴之鄉、在人際的是非麵前,退讓一下有何不好?所以說為人處世,善用剛柔,才能長久挺立,自立自強。
剛柔相濟陰陽互補,剛性太強以柔掩之
“無剛則不立,過剛則易折”,剛柔之間委實有一個很難把握的度。曾國藩“剛柔”功夫可謂修煉到了極致,在自己鼎盛之時,看到剛性太強,便以柔掩之,並強調剛強與剛愎的不同,值得人深思。
《菜根譚》中說:“處治世宜方,處亂世宜圓,處叔季之世當方圓並用。待善人宜寬,待惡人宜嚴,待庸眾之人當寬嚴互存。”其意為:與不同的人相處,要持有不同的態度,與善良君子交往應寬厚,與邪惡小人相處須嚴厲,對待平民大眾應寬嚴相濟。其根本就在於強調保持中正、靈活變通的處世之道。
其實,這種觀點也一直是我國古代文人所奉行的一種處世準則,它對於任何時代的人而言,都是非常值得借鑒的。一個人倘若僅憑一腔熱情及赤子之心,卻置現實環境於不顧、不知變通地去待人處世,非但抱負無法實現,往往還會為自己招來禍端。
正所謂“廓然懷天下之誌,而宜韜之以晦。牙堅而先失,舌柔而後存。柔克剛,而弱勝強”。太過剛強畢竟容易招致禍端,豈不聞“出頭的椽子先爛”嗎?所以,越是胸懷大誌,就越應該韜光養晦,以靜製動,以柔克剛。
曾國藩募練湘軍,終成大功,這事情給予湖南人很大的刺激,結果“從軍”成為湖南人的一種風俗。
曾國藩堅忍卓絕的意誌,挺毅不屈的氣度,使他成為一個“說不盡的曾國藩”。但是,在他那“挺毅”的形象背後,確實有個令人驚歎的“柔”字。
曾國藩曾認真研究過《易經》,在其著《冰鑒》一書內就有《剛柔篇》,下分“總論剛柔”、“論外剛柔”、“論內剛柔”三節,專門探討盈虛消長的道理。他說:“日中則昃(太陽偏西),月盈則虧,天有孤虛(指日辰不全),地閾(缺)東南,未有常全不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