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不可太張揚,行事須有一個度數。鋒芒畢露顯然不是處世之道,不識時務難免遭受打壓。為人處世,要曉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時候必須屈,什麼時候可以伸。其實有時候,糊塗一點才是真正的清醒。
過剛易折驕矜招禍,為達己任忍辱負重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獲得成功不能硬著頭皮往前衝,而是要有以退為進、以守為攻的方法。當然,這是一種很高的智慧。在清廷“抑製漢臣”的大背景下,曾國藩知道硬著頭皮往前衝,隻能自絕生路,被強大的對手打倒!莫不如靜待時機,證明自己。
能忍辱者可分兩種:一、真正膽小懦弱之人,見勢則怕,苟求安穩,往往為人所輕視;二、為達己任,忍辱負重,伺機成大業者。毋庸置疑,後者忍辱並非膽怯,而是“忍”有所圖,乃是成大事者的一種謀略,更值得大家學習。
人生如棋,一味衝撞的陣前卒子很容易丟掉身家性命。唯有將帥者才知道何時該衝鋒陷陣,何時該韜光養晦。做人處世需知過剛則易折,驕矜則招禍,必要時需忍辱負重,剛柔並濟,進退有度,謀定而後動。既應有泰山壓頂不彎腰的骨氣,又要有躲避狂風暴雨,以保存自己的機智。這也是成功者一個必備的智慧。
曾國藩晚年很後悔,說自己應該當攻下天京時退隱江湖,如果這樣,就不會有“剿撚無功”、“津門受辱”等“畫蛇之筆”。實際上,正如曾國藩所聲辯的那樣,僧格林沁剿撚數年,也沒有一句責備的話,他剿撚伊始,就期望過高,好像他一出山,撚匪就該如鳥獸散一樣。他說這不公平,他也沒有這個本事。這聽起來,似乎是無奈之歎,實則為一種進退之道,當撚軍衝過他設計的賈魯河防線馳入山東時,調入京師的官文抓住把柄,大肆煽動,並再次放出暗箭,射向曾國藩。他利用位高權重的有利條件,暗中煽動那些滿洲貴族,重彈多年老調,認為曾氏兄弟及其湘、淮係統大將占據地方的許多高位,並非國家之福,規勸太後和皇帝,重視漢人宜防的祖訓。當太後不以為然之後,官文又拉攏一批滿員,聯合地方權貴,收買言官,掀起反對曾國藩的一個浪潮。這就是曾國藩所不理解的,為什麼“河防大計”僅僅在一次戰役中失利,就出現一群言官上疏彈劾,而皇帝也接連下旨申斥的原因了。
同治五年(1866年)九月間,官文用重金收買禦史朱學篤,上疏重劾曾國藩誤國、庸陋等六大罪狀,疏中極盡挖苦譏諷之言詞,幾乎不是對一個“有功”之臣,仿佛麵對一個罪犯,必欲置其於死地。最令曾國藩不解的是,慈禧太後將此彈劾折發交廷臣議處,這無疑是一個信號:清廷已不信任他了,該“兔死狗烹”了。由於有此波瀾,曾國藩回兩江也很沒有麵子。所以他上疏寧可留在軍營效力,也不回兩江。隨後幾天,又有法國人上書清廷,講恭親王不勝任軍機大臣之職,應該撤掉,將王爵讓給李鴻章。又說李鴻章兄弟同任封疆大吏,“東南已非國有”。這無非是離間之計。在此內外的煽動下,曾國藩感到十分灰心。他連上三疏堅拒回兩江。同時,陝西巡撫劉蓉、陝甘總督楊載福等同時乞休。清廷見湘係大吏紛紛“救援”,隻好下旨斥責禦史朱學篤,又安慰了曾國藩一番。
本來慈禧太後在曾國荃對官文的劾案後已和平解決了曾、官的矛盾,對此案反映出的滿漢矛盾也采取了和解的政策,但經官文暗中一撥弄,京內外便掀起罷斥曾國藩的風浪來。太後和皇帝也改變了態度,對曾國藩及湘、淮大員,尤其是湘係地方大員開始了大刀闊斧的裁製。曾國藩當時對形勢估計不足,他對“河防”的暫時失利不服氣,而對清廷的下旨申斥表示了自責,但他自刻了一枚寫有“會辦中路剿匪事宜”的“木戳”,上奏要求開去各缺,仍以散員身份留在軍營效力,他滿有把握地認為清政府會發下“溫旨慰留”,讓他繼續留任前線統帥,直到把撚軍鎮壓下去為止。
但是這次他想錯了,等了一個多月,卻於同治五年十月二十一日(1866年11月27日)等來了一通“嚴旨切責”。
這一次的“以退為進”遭到了徹底的失敗。曾國藩接旨後心裏很是氣惱,他給曾國荃寫信說:“昨奉十四日嚴旨詰責,愈無庸徘徊。大約一連數疏,辭婉而意堅,得請於己,獲禍亦所不顧。”他心裏仍不想離開前線,嘴上說打算向皇上“一連數疏”,申請回家養老了事。然而他又估計錯了,信發出去才兩天就接到朝廷諭旨,令他把欽差大臣關防“齎送徐州”(此時曾住濟寧)由李鴻章護理,休假一個月後回任兩江,曾國藩見清廷對他如此無情,幹脆說他既然不能勝任欽差“剿撚”之任,不如連兩江總督之任一同開去落一個幹淨。10天之後,上諭以日遞500裏的速度送到濟寧曾國藩行營。上諭說:“曾國藩當體仰朝廷之意,為國分憂,豈可稍涉嫌慮,固執己見!著即懍遵前旨,克期回任,俾李鴻章專意剿賊,迅奏膚功。”寥寥數語,使他看到了慈禧太後那憤怒的麵孔,於是不再堅持己見,隻得怏怏南返,回任兩江了。
曾國藩回到兩江總督任上,認為對不可抗拒的力量隻能順從,否則一味較勁,對自己則是一無所益,因此隻有在權勢者的輕視、冷落中麵向未來再圖崛起,重建新功,讓世人包括薄情於他的當權者重新認識到他的重要。
古往今來,多少人雖有誌成就一番事業,但最終隻能在人生的風雨飄搖中遭遇不幸,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他們不諳形勢,逆勢而上,最終倒在了自己的莽撞之下。或許,隻要他們能忍耐一下,哪怕是委屈自己借以自保,靜待時機,就未嚐不可東山再起。
做人,不能逞匹夫之勇,該低頭時就低頭,該忍辱時就忍辱,切不可為爭一時之氣,急躁冒進,如此隻會讓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尤其是在實力不如對手時,忍耐和取信於對方是很有效的辦法,可以讓對手放鬆警惕,從而取勝。在工作生活中,適時的隱忍也有助於人際關係的和緩。當實力不如對方時,不妨默默忍耐,靜候時機。
每個人都會遭遇困境,隻有常懷隱忍之心,才有可能挺過難關,東山再起,成就大業。無論是示敵以弱,還是韜光養晦,這都是為人處世的深奧哲學。
能大能小能升能降,識時務者是為俊傑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作為臣子,如果希望獲得朝廷的信任與重用,學會尊重朝廷的決定是第一要訣。無論官職多高,都不能忘記一點——自己是在輔助,而不是決策,即便朝廷的決定不如人意,必要時,也得低頭順從。這也是曾國藩一直謹記於心的為官守則。
很多人崇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英雄氣節,無論何時,隻管高昂著自己那驕傲的頭顱,結果往往是被碰得頭破血流。其實,這未必是明智之舉。當然,我們並不是說有氣節不好,而是要提醒大家,“氣節”也要用在該用之處。麵對一件無關緊要、不值一提的小事,倘若你拘泥於“氣節”二字,就很難擺正心態,你的處世哲學自然也很難為別人所接受。
聰明的人大多懂得順勢而曲,保存實力,坦然麵對屋簷的存在。他們隨機應變、能伸能屈,從而避免了很多忌妒與是非,因而,他們的人生之路大多走得比較順暢。
意氣用事,隻能進不能退是用兵的大忌,每個人都應該掌握這種聰明的做事方法,不識時務、隻知鬥一時之氣的人絕對算不上英雄。
世間的英雄就像龍一樣,能大能小,能升能降。大可以興雲吐霧,小可以隱藏於無形;向上升可以升騰於宇宙之間,向下降可以潛伏於大海的深處。
俗話說,形勢逼人強,識時務者為俊傑。龍蛇之蟄,以求存也。隻能大不能小,隻能算條蟲罷了。
從某種角度我們可以這樣說,一個人是能夠成為雲中龍還是草中蟲,是大龍還是小龍,不僅僅是你有無誌氣,還由你做事是否聰明決定。
曾國藩對清廷的許多問題都有自己的看法,但他不輕易表露。太平天國應如何平定,他與清廷的看法也不盡一致。對太平軍北伐,清廷一直心有餘悸,因此始終把“北防”作為戰略重點,要湘軍北上。對此,曾國藩在認識上予以疏導,指出“自古辦竊號之賊,與辦流賊不同。剿辦流賊,法當預防以待其至,堅守以挫其銳;剿辦竊號之賊,法當剪除枝葉,並搗老巢”。建都天京的太平天國正是“竊號之賊”,與石達開、撚軍等“流賊”不同,如攻其必救的天京、安慶,就不會“北竄”;因為,“竊號之賊,未有不惜死力以護其根本也”。
曾國藩與胡林翼擬定四路進兵計劃,並於1858年底至次年初取得了勝利,曾國藩部已進駐安慶二十餘裏外之高橋。多隆阿軍於4月進至桐城外圍,李續賓軍進駐桐城之青草塥,分兩路策應。
正當湘軍擺開陣勢,進攻桐城、安慶時,清廷因江南大營潰敗,命曾國藩領軍東援。曾以兵力單薄加以拒絕。4月19日,清廷以曾署兩江總督,認為“為今之計,自以保衛蘇常為第一要務”,仍令其馳援蘇常。蘇州易手後,清廷仍認為如安慶“指日可複”,可先攻取再東援;否則,就應先保浙複蘇。因為蘇州為“財賦之區,且係數省咽喉,自應以急籌攻複為上策。現在賊勢已直趨杭、湖,勢將糜爛兩省,尤為刻不可緩”。顯然,在清廷看來,保浙複蘇更重於攻取安慶,是戰爭全局的關鍵所在。
與之相反,曾國藩認為,以往戰爭經驗證明,必須以上遊為“立腳之根本”,“自古平江南之賊,必踞上遊之勢,建瓴而下,乃能成功”。而攻奪安慶是尤為關鍵一戰,“目前關係淮南之全局,將來即為克複金陵而張本”。江南大營正是因未踞上遊而失敗,如棄安慶不圍而援蘇常,那就既蹈其覆轍,又打亂皖北部署。同時,他又根據當時形勢,進一步分析不能東援的理由:江南大營以蘇常為根本,蘇常已失,這個“根本”已不存在;湘軍以兩湖為根本,湘軍東援,就遠離可恃之根本,處於無可依托的困境;更為緊迫的是,太平軍在東線獲勝,奪取蘇常後,勢必西征,爭奪上遊。因此,必須“竭五、六兩月之力,辦江楚三省之防”,以迎戰西征的太平軍。總之,湘軍立即大舉東援,保浙複蘇,在戰略上是錯誤的。
但是,初膺重任的曾國藩不願一開始就頂著不幹,給清廷留下不馴的印象。為此,他於1859年6月11日,將大營由宿鬆移至皖南祁門,並奏報立即組建新軍,數月後大舉東援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