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狀】(2 / 3)

執法成本高,導致查處不力

環境保護執法成本高,主要表現在以下兩方麵:

一是在許多地區,尤其是基層環保部門,由於資金嚴重不足,無力購買必要的檢測設備,甚至人員經費也無法得到保證,隻能降低監測標準,以至於常常出現環保監測不到位現象。

按照國際慣例,環境保護投入應該占GDP的2%,可是這個數字在我國卻隻有1.5%。一方麵,我國政府預算收支科目中沒有環境保護類級科目 7,環境保護投入與社會發展水平不適應;另一方麵,我國環境汙染的轉移支付製度還沒有真正建立起來,環境保護執法成本與違法成本相對背離。所有這些,都提高了執法成本。

尤其是2003年7月1日實施《排汙費征收使用管理條例》後,向企業收取的排汙費采取收支兩條線方式,10%上繳國家財政,5%上繳省級財政,其餘歸地方財政,同時規定排汙費全部要用於治汙、不能再用於環保係統自身建設,問題就變得更加突出。

正因如此,最近五六年來的全國“兩會”上,每年都有代表、委員提交“質詢函”,要求國家財政部在製定政府預算收支科目時,盡快設立“環境保護”科目,以保證各級財政對環保資金的投入得以落實。

二是我國目前4.5萬名環境執法隊伍中,有3.8萬人分布在縣(區)一級。由於環境執法會“影響”地方經濟發展,一些地方政府故意用人員、經費來卡環保部門,讓環保執法“先天不足” 8。

守法成本高,讓老實人吃虧

目前,我國的環境保護麵臨著汙染物排放量大、工業汙染排放日趨複雜、農業麵源汙染和生活汙染上升、持久性有機汙染物增加、環境突發事故增多等問題,環境汙染呈現出結構型、複合型、壓縮型特點,形勢不容樂觀。可是,由於對環保違法違紀案件處理力度偏輕,肇事者往往被罰款了事,而且罰得不痛不癢,從而出現了“逼良為娼”現象。因為“老實人吃虧”,所以原來的守法戶也不得不違法了。

例如,某味精廠建設治理設施投資2億元,平時每天的運行費用要10萬元,可是如果該廠不正常運行治理設施,排放廢水就超標,卻可以省很多錢。環保部門一旦查到,即使是省級一次也隻能罰10萬元,隻相當於它們一天的運行費用。更不用說,在地方保護傘下,一些違法企業往往會“化險為夷”,連這點罰款也不用繳 9。

此外還有,沱江汙染事故造成的損失數以億計,可是對肇事企業的罰款卻隻有100萬元。刑法雖然規定了重大環境汙染事故罪,可是全國因為汙染環境而被追究刑事責任者寥寥無幾。老百姓戲稱缺乏刑事懲治手段的環保案件處罰和治理,是一條“不通電”的“高壓線”。

布局不當,環境汙染事故頻發

最近幾年來,我國環境汙染事故頻發,越來越暴露出工業布局不當所造成的嚴重問題。

舊規劃留下環保沉屙

過去的重化工企業,大多建在大江大河附近,或者主城區內 10。專家估計,目前我國至少有2000家化工企業,地處居民區或城市飲用水源上遊。這樣做的後果是,即使一個常規性的化工事故,隻要處理不慎,就會影響到一個城市的安全。這也是我國目前已經進入環境汙染事故高發期的重要原因。

最典型的是2005年11月13日發生的吉化“11·13爆炸”,沒有被控製在廠內,而是直接引起哈爾濱等城市的水汙染危機,甚至殃及俄羅斯的城市。究其原因在於,這個國內最大的苯胺製造廠臨江而建,工業規劃和布局極不合理,加劇了事故危害性。本來是一家化工廠的一個一般事故,演變成了危害一個城市、一條河流安全的重大事故。

自1950年代該廠建成後,幾十年內,向鬆花江排放的汞累計高達150多噸,造成沿岸居民出現汞中毒的水俁病;而沉積在江中的汞,治理耗時10多年。在這幾十年內,沿鬆花江兩岸建設的小油井、小煉油廠、化工廠不計其數,江水汙染問題日益嚴峻。

除此以外,2003年12月23日,中石油川東鑽探公司在重慶開縣發生特大井噴事故,造成243人死亡,主要原因之一也是規劃不當。出事礦井離居住最近的村民不到100米,礦井周圍散布農戶,一旦發生事故就是駭人聽聞的大事故 11。

新布局留下的環保隱憂

新一輪化工投資熱潮,同樣在引起環境專家們的深深擔憂。

以石化產業為例。一方麵,2004年我國主要石化產品的產量創曆史新高,石化行業工業總產值同比增長32.3%,對GDP的貢獻份額達18%。石化產品的巨大市場需求,使得不少化工企業超產能運轉,大大增加了安全事故隱患。另一方麵,這些重化工業,不是沿江布局就是分布在環境敏感區,即使每個項目都達標排放,也會由於整個區域環境承載能力的限製,產生汙染疊加效應,造成嚴重的生態災難 12。

例如,國家海洋局公布的《2004年中國海洋環境質量公報》表明,我國渤海灣、江蘇近海、長江口、杭州灣、珠江口等局部海域汙染嚴重,而這些海域附近密布著近年來建成的大小化工園區。生態統計證實:我國1\/3國土已經被酸雨汙染,主要水係的2\/5成為“劣五類”水,3億多農村人口喝不到安全的水,4億多城市居民呼吸著嚴重汙染的空氣,1500萬人因此患上支氣管炎和呼吸道癌症 13。

問題已經十分嚴重,解決的根本措施是搬遷。可是由於問題積重難返,要對這些企業喝令開道,又談何容易!

一方麵,企業搬遷需要巨額資金,而且往往是天文數字;另一方麵,這些企業職工已經適應了城市生活,不願意搬到郊區化工園區;更不用說,即使搬遷到郊區化工園區,同樣存在著環境承載力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