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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新一輪改革潮,如滾滾春雷,由南至北而來……
大跨越
6月的驕陽夠熱了。可是,阿城市委在兩千八百多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又點燃了一場改革的烈火。
1992年6月16日,是黑龍江省阿城市史上永放光輝的日子。這一天,阿城市委隆重推出了《阿城市機構改革總體實施方案》。掌管全市各方命脈的副科級以上幹部從四麵八方走來,參加市委召開的全市機構改革動員大會。五大班子全部到場,容納一千四百餘人的影劇院座無虛席,會場氣氛寧靜莊嚴,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市委要求:各部門機構改革與幹部人事製度改革同步進行。局級幹部任命,中層幹部聘任,一般幹部擇優上崗。此舉涉及在座的每一位幹部,在全市六十多萬人口中引起強烈震動。人們坐臥不安,有疑惑,也有不滿,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和希冀。
消腫機構,精簡人員,轉變職能,興辦實體。市委決定從市直機關這個龍頭改起,農、林、水、畜、糧、農機、商業、物資、外貿等12個委、辦、局分兩批全部轉變為公司;撤銷工業、二輕、建材、物價、人防等10個委辦局,組建新經委和商貿委;市委與市府機關兩個黨委合並;市文化局與市體委合並;檔案局、市誌辦、廣播電視局等行政部門改為事業單位;大檢查辦、老幹部局等部門降半格歸口;84個非常設機構先撤掉73個,加強鄉鎮統攬經濟工作職能,將農機、經管、水利、財政、電業、土地等15個站(所)的人、財、物權下放給鄉鎮管理。通過轉、並、合、撤的改革方式,精簡黨政機構28個,占原機構總數的38.3%,行政人員中僅工口和農口就減少195人,占原有人員的57.5%。這次改革步伐之大,令人震驚。
要知道,阿城市並未被列入哈爾濱市機構改革的試點縣(市),這樣做很容易引起非議。更何況,4月7日,阿城市委剛剛召開過一次全市機構改革動員大會,當時宣布的還僅僅是在農口搞試點,時間剛過兩個月,何故一步上千裏?
追兵不舍
一個縣級市,能否在縣級綜合改革中的一項或幾項改革上有所突破,關鍵是那裏的領導班子是否真的解放了思想,是否有改革的膽識和決心。本著鄧小平提出的“三個有利於”的改革標準,阿城市的領導班子大膽推進了縣級機構改革。
不出所料,種種非議很快撲麵而來。
“出頭的椽子先爛!”還想吃“太平飯”的人這樣批評改革。中間層是這次改革的重點,阻力較大,因為從“條條”上改下來的東西是權力,改就把權力改沒了。
“你們這樣改有什麼根據?”“不要鋒芒太露!”“你把我的局撤銷了,我下去時吃飯都沒地方。”這些話來自省及哈市一些主管部門那些“好龍”的“葉公”之口,笑談中不無抱怨和責難。
麵對這些非議,阿城市女市委書記陳淑蘭堅定地表示:“省、市領導要求各部門不要幹預基層改革。阿城就這麼幹了,找誰也沒用!”她在市體改委主任高海寬交來的一份“情況反映”上重重地批了一筆:“看來改革的難度很大,要堅持你的韌性,把改革方案進行到底!”很有一股敢坐火山口的氣勢。
也難怪!阿城市計劃經濟的架構早已壓得人透不過氣來。據講,阿城市計劃經濟已微乎其微,每年隻有200噸鋼材及其它少量物資屬計劃管理,商品經濟已經成為主體。然而一成不變的計劃經濟管理模式卻還在束縛著人們的手腳,嚴重拖了商品經濟發展的後腿。僅二輕係統17個企業的產值就在原地徘徊了整整10年。機構臃腫,部門重疊,人浮於事。1984年搞了一次精兵簡政,可是到1992年又膨脹了一倍左右。不少機關幹部不知道工資是從哪來的。此外,諸如市鄉(鎮)關係不順、機關人多低效辦事難、財政負擔過重等通病更是一言難盡了。
曾任阿城建市後第一任市長的陳淑蘭說:大政府小服務培養了一種惰性。有人曾半開玩笑地說:“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經過幾年努力,我們終於成為虧損縣了。”因為虧損縣不白當,上邊給錢。我們沒有這種榮幸,但也自覺不錯:是財政上解縣,生產走在前邊,從1987年開始三赴山東、幾下江南學習,才發覺自己這個縣還不如人家一個鄉鎮,越看心裏越不是滋味,苦森森的。人家揚眉吐氣,咱們挺不直腰杆,還得聽人家挖苦“你們黨性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