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態度突然冷漠,是對我,還是隻對我。”
她睡得很沉。
枕頭上的手機在不停響起電話鈴聲,是林鹿潯打來的。想了很久都沒人接聽,手機再次了恢複平靜。
片刻,又響起兩聲信息提示音。
一隻手忽地抓起手機,指尖摁住電源鍵,直接關機。
古紀瀾掃了一眼棠見岄,手握成拳用力砸向她的後背,又結實的給了她一耳光。
見床上人依然是沒什麼反應,她狡黠一笑,目光變得猙獰,
“嗤,真是難熬!不過,馬上就能得到一千萬了哈哈哈——”
古紀瀾帶上手套,把棠見岄小時候的日記本中的一頁撕下來,放在床頭櫃上,轉身離開房間。
遺書已經備好,現在就等安眠藥起作用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窗外的天烏雲依舊很沉,煦日的光怎麼也掙紮不出。
溫池焰和季扶歌兩個小時前剛到春苑。
兩人一眼就看到江嶼煋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試圖叫他回去,卻始終敵不過他的執拗。
“江嶼煋,先回去換身衣服吧,濕噠噠的穿著也不好受啊!”
“是啊,你就聽哥的吧!”
“不回去。”
他的嗓音很是嘶啞,溫池焰和季扶歌對視一眼,心下驚慌,趕忙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
“靠!這溫度,都能攤雞蛋了!”
季扶歌皺眉,忍不住擔憂,“嶼煋,聽哥話,先回去!”
江嶼煋困的說不出話,下意識躲開他們想要拉他起來的手,固執的倚在牆上,視線始終盯著那棟樓。
溫池焰重重的歎了口氣,剛才讓林鹿潯給棠見岄打電話,也沒人接。
這微光大大還真是,挺冷漠的。
舅舅和舅媽,更是忙到一年都聯係不上兩次,更別說能見到一麵了。
這可怎麼辦。
似乎是想到什麼,季扶歌摸出手機,給江嶼舟打去電話,說明了情況。
“……”
“事情就是這樣,你這做親哥的,能不能先回來一趟?”
江嶼舟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站到窗邊,隻手叉腰,麵上急切,
“我這兒走不開啊,上千人等著我去開會給出方案,這……你們先把他弄醫院去啊!”
“江總,他們都到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催促,季扶歌讓他先忙,自己在想想辦法,就掐斷了電話。
溫池焰問他,“哥咋說?”
季扶歌歎氣,“他在忙,抽不出身來。”
“那這咋辦?我們都……”
“滴嘟滴嘟——”
突然,大門口來了一輛救護車,側耳的鳴笛聲穿破雲層,烏雲也跟著顫了顫。
溫池焰騰的起身,目光順著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往不遠處那棟樓去,他問江嶼煋,
“微光大大是哪棟樓來著?”
江嶼煋頭也沒抬的應聲,“三棟。”
溫池焰麵上一頓,嘴巴隨著雙眼漸漸張大,指著對麵,“是不是那棟?”
江嶼煋下意識抬頭,“嗯。”
溫池焰急了,“剛他們抬著擔架就是上那樓了!會不會——”
“不會。”江嶼煋麵不改色打斷他,心裏沒來由爬上一絲恐慌。
溫池焰點頭沒說話,悄摸給季扶歌使了個眼色。
——想到辦法沒?咋哄他回去?
季扶歌搖頭。
——沒一丁點兒頭緒。
……
“啊——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死的好慘呐!你怎麼這麼傻!留下我和你爸怎麼活啊……”
忽地,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進三人耳底,江嶼煋順著兩人的目光望去,胸腔裏仿若是石頭落地的聲音。
那股說不出來的恐慌感又來了。
溫池焰急忙起身,好奇張望。
視線落到被藏在擔架上,那張蒼白的麵孔,他身軀明顯一震,目瞪口呆。
雙手不停亂晃,像是在尋找什麼。終於一把抓住江嶼煋的頭發,他哆哆嗦嗦出聲,
“那!那是微光大大!真是她!!”
江嶼煋剛要打開頭上的狗爪,下一秒他的話直接朝他落了下來,猝不及防。
他僵在原地,從頭到腳一陣寒涼。不可置信的開口問他,嗓音忍不住的顫抖,
“你說,誰?”
“哎呀!微光大大啊!棠見岄啊!”
猶如一道五雷轟頂,江嶼煋猛的一頓。
半晌,他回過神來,顧不上高燒導致的全身無力,瘋了一般的朝著救護車的方向衝了過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車已經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