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俘虜》:寫這篇小說時,我竟然曾想到過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1 / 2)

�\u0018�\bV�說來真有些不自量!並不是那故事,那人物,而是那撲朔迷離的氣氛。

《俘虜》是篇帶有寓言味的散文化抒情小說,以細膩詩意的筆調描繪了一群孩子們的世界,展示出童貞的人性美,並對少男少女朦朧、美好的性意識進行了細致的刻畫。在鐵柱,正是對異性無邪的純愛,蘇醒了他一顆“剛硬的心”。蕭乾一定鍾愛他,以至將自己10年後出生的長子小名也叫“鐵柱”。

蕭乾寫小說《俘虜》是在讀了哈代的《還鄉》和一本周作人譯的《黃薔薇》之後,他明白了將背景與人事混雜起來會產生更大的藝術效果,並同時感到當時許多小說對人物性格的刻畫太呆板,太缺乏變化了。而且,他心裏正對兩性關係有著一種古怪的質疑,夢想一場浪漫純情的戀愛。寫《俘虜》的那個晚上,已是七月節的前夕,皎潔的明月和房簷下的荷花燈,令他想起許多兒時的事和同伴。在那些稚嫩的小身影裏,他還記起鄰家的一隻貓。於是,藝術的靈感使這些影象浮雲一樣凝聚了。哈代的《還鄉》是在一片鬱蒼淒迷的“愛敦荒原”背景上展開,蕭乾也學會了把詩意的背景與兒時的記憶編織起來,對兒童的心理進行了細膩、貼切的描寫。他著重作了兩種練習,一是烘托氣氛;二是試著寫人物關係的變化。在小說中,他想再現黃昏時分童年常玩耍的“大院”裏觸及視覺、聽覺和嗅覺的一切景象。天上飛來飛去的蝙蝠,草棵裏唧唧悲吟的秋蟲,人們邊打盹兒邊拍著蚊子,孩子們則滿世界跑來跑去,做著各種遊戲。

小說的情節極其簡單,畫麵小,人物少,與曼斯菲爾德的有些小說頗有異曲同工之妙。13歲的少女荔子(20年後出生的蕭乾的女兒,小名也叫“荔子”。)性意識初萌,勒著媽媽頭發呱唧呱唧拍打的爸爸,使她幼小的心靈認識到男人的惡,見了不快意的男人,便狠狠罵一聲“討嫌的”。當鄰居開玩笑問她幾時嫁,她就爽快地回答,才不嫁給討嫌的臭男人,沒有男人就寂寞?我的小咪咪要比一個男人溫存多了。這分明是一顆受傷的心,荔子以為天下的男人都像他爸爸一樣粗野,而寧願與一個小生靈溫存。她甚至不和年齡相仿的男孩子一起玩,而總是和幾個相投的女孩子,抱了她的小咪咪,走到另一人跡稀少的黑黑角落裏,低聲唱著“小白菜兒地裏黃”,安閑地學說著各由媽媽處販來的故事。

自稱“托塔李天王”的孩子頭鐵柱,帶領一群頑皮的男孩子打破了她們的寧靜。孩子間的性格衝突使情節的發展出現了轉折。鐵柱硬要荔子跟他們商量七月節晚上預備什麼燈,荔子執意不從。在她眼裏,十四五歲的鐵柱同樣是“討嫌的男人”。鐵柱命令“護衛們”動手,幾個笨拙的孩子就遵命上手捉那雙纖小的手臂。性意識初萌的男孩子大都好玩這種“英雄崇拜”、互相懲罰的遊戲,對異性也一樣,他們往往能從中得到一種朦朧的快感。可荔子一聲尖銳的嚎叫,把草坪上納涼的大人喊了來。鐵柱挨了打。“英雄”的自尊心受到屈辱怎能甘心,他和夥伴們逮住荔子的心愛物“咪咪”,想迫使她跪著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