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深淵生物和外麵的生物很快變得涇渭分明。
隊伍在不斷壯大。
樊冬沒事就去外麵播播種。
隻要植物能種活,他就不要臉地把那邊劃入自己地盤。這種一點一點刮開地圖的感覺讓樊冬暗爽在心!
日子一天天流逝。
天平一天天傾斜。
沈無言終於坐不住了。
到了這種地步,沈無言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就是得天獨厚,別人不管做出多少努力都比不上他隨便玩玩。他已經將深淵的大半權力交給沈鳴,沈鳴又有這麼一群人相助,他根本無法抵抗。
沈無言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輸的。
他獨自踏入樊冬一行人圈起來發展的“地盤”。
從沈無言踏入的第一步開始,沈鳴就知曉了他的到來。
沈鳴將這件事告訴樊冬。
樊冬看著沈鳴:“阿鳴,你要和他談談嗎?”
沈鳴說:“沒什麼好談的。”從一開始,沈無言就沒有將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他剛出生,沈無言立刻將他扔到萊恩帝國,讓他淪為奴隸。直至發現沈默根本不符合他的要求,沈無言才重新來找他,那個時候他不是不知道沈無言教他的東西有古怪,可是他幾乎要絕望了,有人給他扔來一塊浮木,他能不抓嗎?
他抓了。
所以他那一次,不得不麵對和樊冬的分別,不得不來到深淵!甚至不得不時刻繃緊神經,防止沈無言把自己當成“容器”奪舍。
沒有人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
他還想活著,所以他不想再相信沈無言的任何話。
樊冬見沈鳴神色堅定,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那我去會會他。”
沈鳴一愣。接著他改變了主意:“我也去。”
樊冬笑眯眯:“機會隻有一次,你已經說了你不去,沒機會了。最近你不眠不休地分析著靈植傳遞回來的消息,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
沈鳴抿了抿唇。
樊冬說:“這不是有愛德華和羅倫叔叔在嗎?”
沈鳴不說話。
樊冬轉身去找愛德華,然後讓人準備了茶水和點心,等著沈無言到來。
沈無言沒有形體,行動得很快,沒一會兒他就到了。見樊冬在等著自己,他坐到了一邊,看著慢悠悠喝茶的樊冬。
樊冬品完深淵生物剛為自己炒出來的茶葉,笑了笑,說道:“雙生樹果然很棒,在它照耀下種出來的茶葉很好喝,清香甘甜,餘味悠長,您真該嚐嚐看。”
沈無言冷笑說:“你這是在浪費雙生樹的能量!”雙生樹應該是他用來對付深淵之主的最大籌碼,現在卻被樊冬用來種茶葉!
就算在深淵種滿了植物,讓土地長滿青草、山峰長滿喬木,讓昆蟲和野獸在這邊安家落戶,又有什麼意義?雙生樹的能量總有耗盡的一天,到那時,深淵又會陷入黑暗之中。
樊冬會永遠留在這裏嗎?他隻不過是為了自己看著高興,才這樣肆意揮霍!
樊冬說:“我聽阿鳴說,您的目標是殺死深淵之主。”他看向沈無言,“那您有沒有想過殺死他以後該怎麼做?”
沈無言靜靜地看著樊冬。
樊冬說:“難道您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複仇嗎?您的身邊還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深淵生物,它們應該都存留著斯萊克族人的記憶吧?您想過為他們做點什麼嗎?如果有一天,您真的找到了深淵之主,殺死了他——或者說,有一天您發現深淵之主早就已經死了,您會怎麼做?”
沈無言說:“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樊冬說:“如果你說的是我不理解你的想法的話,那你說對了,我是不懂你的想法!”他也回以冷笑,“我為什麼要懂神經病的想法?”
沈無言:“……”
樊冬說:“你所做的一切,和你怨恨著的深淵之主有什麼不同?你為了逼迫阿鳴來深淵而殺死那麼多人,你心裏恐怕沒有絲毫愧疚吧?一個人如果連最基本的對生命的敬畏都喪失了,那麼他離喪失理智也不遠了。而你,早就失去了理智,成為一個心裏隻有仇恨的瘋子。”
沈無言冷睨著樊冬:“希望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的時候,你能不變成瘋子。”
樊冬說:“我當然不會變成瘋子。”他認真無比,“我會保護我所能保護的人,帶著他們一起變強,和他們一起麵對危難。我絕對不會讓有意傷害我們的人得逞,誰想我過得不好,我偏要活得開開心心給他看。仇恨可以使人變得瘋狂,也可以使人變得強大——你選前者,我選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