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進過艱難的思索,也可能是出於治病救人的原則,上麵決定給我派遣一位輔導員,以挽救我這抑鬱的危險分子。可見,製度的優越性。並且同意派遣非男的。
我其實不是非要女輔導員不可,但是擔心一旦輔導員是個男的,保不準是個玻璃。這樣我就慘了。即使心中不鄙視搞玻璃的,但是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就可以。比如,上次到郊區辦事,看到兩個殺豬的五大三粗的大漢,彼此愛的死去活來的,看著他們一邊賣著豬肉,一邊相互調情的樣子,那景象就讓我不舒服,三天吃不下飯。這還不要緊,最恐怖的是宿舍的那位晚上賴在我的被窩不走,還趁我睡著的時候舔我的耳朵。以至早上起來,耳朵都發白。毒氣襲擊是改有聲變成無聲,我猜可能是這廝給肛門裝上了消音器。
雖然還得在晚上遭受那個玻璃警衛員的毒氣襲擊,還有不時地被打小報告和穿小鞋。為了擺脫這種悲劇,我甚至想到動用武力。但是,一旦動用武力,我就成了恐怖分子。因為我已經是專政對象,一舉一動都會記錄在案。一旦動武,就相當於把後半生完全徹底毀掉了。毀掉之後是受製於人。
古代的老頭都說過,小不忍而亂大謀。於是,我就想和平解決。為此請教了一位醫學前輩。曆時上的賢人,聰明人都隻有隱身兩種職業:醫生和巫師。現代已經沒有巫師,即使有我也找不到,所以就請教了一位醫生。終於找到了不讓他索要我的內褲的方法。有次經過校醫院,那個老院長我認識。於是把處境擺明,並求救。該長輩不愧是個宅心仁厚的老醫生,心底確實相當地好。他告訴我,自己醫院裏有個病人生了一種極端難治的膿瘡,可以如此如此。我聽了不禁大喜,大喜之後便如法炮製,心中難掩痛快。如法炮製之後,宿舍的那位玻璃警衛員不過幾天就滿臉爛瘡。這些瘡不僅巨大而且渾圓。渾圓的瘡流出的是黃綠色的膿液,還有難聞的臭雞蛋味道。人人見而避開,路人紛紛掩鼻而過。這景象那叫一個慘,殘不忍睹,殘不忍想。一旦想起來都會嘔吐。
以前我見到校醫院的老院長時都隨便叫老頭,比如給我來副感冒藥,或者老頭,給我打一針退燒針。但是,從這之後我見到他總是畢恭畢敬的,而且我沒有再敢到他那裏看過病,生病就自己掏錢到外邊的醫院,即使校醫院可以報銷藥費。
醫生就是醫生,特別是老中醫,懂得的東西就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不愧是社會中隱藏最深的隱士,大隱隱於醫。
雖然滿臉爛瘡,但是警衛員就是警衛員,職責所在,還是整天一刻不停地陪護。還要堅持翻閱我的每一本書,每一篇文章,每一個字。甚至,要記錄我說的每一句話,見過的每一個人,作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手勢。隻是,對我的衣服避而遠之,這讓我如釋重負。於是,躲避跟蹤,就是我的首要必修課。
由於我總想擺脫這難纏的家夥,目的是為了自由。無自由,毋寧死。這是每一位知識分子都具有的品格,但是即使我不是什麼知識分子,我渴望沒有束縛和監視的生活。擺脫監視之後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比如說可以到曠野裏邊奔跑,可以看想看的書,比如專門研究女人裙底風光的書籍,看高官秘書的裙底圖片,甚至找那位師兄研究女人的長腿和美足,還有可以滿大街看穿著裙子的女孩。僅僅因為不受監視,可以做讓自己高興的事情,這是人生的一種境界。既然人生僅有短短的幾十年,就應該做些讓自己快樂的事情。古人常說,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既然遲早都得到地獄報道,那就要每一刻都呼吸自由的空氣。而成為自由度人首先要有自由的想法。所以,我決定隨著自己的性子來,想做什麼做什麼。這些都證明自己是個怪異的人。怪異的背後其實是寂寞。
我已經二十歲了,但是那些年,還沒有真正研究過女人。我覺得她們都很神秘,心中就把她們完美化。就像戀愛的時候,男生總是把女生完美到女神的高度一樣。就像是所有的藝術作品,最美的東西都是與女性有關的。我覺得,女性神秘,並且很美。美麗的東西都是不可侵犯的東西,都讓人敬畏。但是對待女生,我一向很大膽。如果我喜歡一個女孩,我會直接告訴她。我即使沒有經過人家同意,也會在表白之後大膽地吻她。如果對方沒有極力反抗,那麼可以證明我還不討厭。如果對方反抗,或者直接一個大耳光打過來,我就知道對方反感,或者說我很令她討厭,那麼就沒有下文。我會把她當作親妹妹。我覺得表白要熱烈一點。但是也僅限於親吻,如果要進一步,那就尊重女生的意願。親吻,我覺得是一種禮儀,也是一種做人的權力,就好像我們有言論自由,出版自由,思想自由一樣。行使自己的權力沒有必要尊重他人的意見,特別是她們的意願。這也表明我的大膽。
雖然我一向很大膽,但是我沒有直接深入接觸過女人。在幼兒園之後,那個漂亮的女生和她的父母就搬到了另外一個城市,後來怎麼樣就不知道了。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這樣我很是失落,失落之後就有一種懷念。經常擔心她,有一段時間經常夢到她旅遊的時候失足落水而拚命在水麵上掙紮,或者在洪水來臨的時候抱著樹幹等著我去救她,還有就是在冬天溜冰的時候“咚”一聲掉到冰窟窿裏,然後扒著冰層喊著救命。不知為什麼,我總夢到她倒黴,沒有夢到好的事情。可能是現實社會給我極大的不安全感吧,我感到不安全,就以為那個女孩也不安全。可見女人真的神秘,讓我連做夢都想著救人家。
我很欣賞那些能夠在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聊天的時候,伸手去撫弄女孩子的頭發或者裝作說悄悄話低頭親吻女孩子的臉蛋的男生。或者見了令自己心動的女生一麵就大膽提出繁殖要求的男生。這些男生都必須受過良好教育,並且懂得尊重女性。人沒有必要把自己的本能掩飾起來,那樣就像是自我閹割,簡稱自宮。這說明敢於表達自己感情的男生也很大膽,並且表露出來。大膽的人是勇敢的人,勇敢的人值得尊重和欣賞。我也很欣賞自己,因為我也很大膽,至少我不會懷疑這點。
理由是在台風夾帶著暴雨的夜晚我也敢一個人坐在樓頂上發呆,或者在打雷下暴雨的時候爬上樹頂去淋雨。這證明我不害怕閃電把我烤焦了,也不害怕台風把我從樓頂上或者樹頂上甩到地麵上變成肉餅。別人都認定我很傻,大雨滂沱的,還在樓頂企圖看星星。其實他們更傻,因為連我在感受大自然的力量也不知道。下暴雨的時候是最安靜的時候,能夠把自己和整個世界隔絕開來。我想到更高的地方去。能夠拋開過去所遇的一切,所經曆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一個經曆過暴雨洗禮的人是沒有過去的人,沒有過去的人就像是新生的嬰兒,迎接他的世界一切都是新鮮的。我無法變成嬰兒,也無法拋開經曆的一切,但是我總是希望有重新開始的感覺,這種感覺能夠給我一種新的觀察世界的角度。而在別人看來,這是一種企圖自殺的表現。所以他們不聰明,至少是在這一點上。我在別人的眼中就有點怪異。怪異的結果是上麵要給我配一個警衛員,外加一個輔導員。但是對待女孩子方麵,我就比較保守了。因為,我還沒有遇到一個令我有在談話中動手撫摸她的頭發或者親吻她的脖子的女生。更加沒有一位女生令我心動到初次見麵就直接提出繁殖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