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3)

“這是紙牌對決遊戲。”

“怎麼辦?”小慧揪緊季秋的衣衫,“我對賭博的牌戲不懂啦。”

“那你還敢參加賭局!”一想到這個,她還真想扔下小慧一次試試看。

“不要緊。”一張張牌在那女子手中翻開,“美貌。智力。財富。健康。運氣。這些是決定人生的五種元素。是我創造的牌戲。”漂亮的眼眸掀起,向著嬌小的小慧輕輕地睞去,“非常、非常簡單喲。隻用五張牌進行的遊戲。”

“舉例說明——財富與智慧可以相互創造,故而平局。而智慧和運氣則可以不斷創造財富,因此這兩張相加,就大於財富牌。健康是最重要的,沒有好的身體,什麼都是假的。但如果智力低下,那一切照樣免談,甚至不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能知道自己是否幸福。這些牌彼此間相互抵消,雖有固定大小,卻可以依靠不同組合而改變牌的贏麵。除了健康可以克財富,而智力與財富平,剩餘每張牌單出都輸給賭富。但美貌+智慧,智慧+運氣,則又可以贏過財富。但值得注意的是每種牌都隻能使用兩次。”

“隻能使用兩次……”季秋臉色難看地呢喃,“這比隻能使用一次還要糟。”

“嗬嗬。沒錯。聰明的小姑娘發現了嗎?”那女子兜袖微笑,“沒錯。隻能用一次的話,很簡單就可以計算出對手剩餘的牌了。這怎麼可以呢?人生,隨時發生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至少要再給一次機會。每種牌,都是兩張。”手指翻動,再次向前推出五張一樣的花牌。

“此外,”就在小慧和阿喜臉色蒼白心中默算牌麵大小相生相克的同時,女子已經狡猾的翻出了第六種牌,“王牌。”

“還有?”小慧慘叫。

“王牌——愛情。不管是何等的聰明、美貌、富有,任何人都無法逃過無情的丘比特。因此愛情是王牌,它可以占勝任意搭配。但是唯有這張王牌,”塗畫著桃紅口紅的嘴唇勾動,“隻許出一次。”

四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也許一共十一張牌的人生撲克遊戲並不複雜,但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諳熟搭配,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原來這裏還是在服從者之路,他們除了按照對方的要求對賭,沒有任何拒絕的可能。

“沒關係。”所有化妝都很濃厚的女子抬頭輕笑,金色及肩的耳綴不斷碰撞發出清鳴脆響。

“你們四個人可以逐一分別來與我進行遊戲。隻要有其中一個人從我這裏獲勝,就放你們全部人過去。”

這麼好?季秋與千佳麵麵相覷。

“但如果全都失敗了。”被夜霧所環繞的女子挪開翡翠扇,流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你們就要在這裏停下腳步。成為我的奴隸。”

驟然向上掀起的眼睫深處,眼珠烏黑卻如死魚沉寂。在串串桂花頭飾的掩飾下,明明是像麵具般極度欠缺情感的臉孔,卻又被惡意充斥褫虜。

一瞬間,對視上有如年歲幼小卻又形如妖婦的女子視線,聽著過分寂靜的風聲裏唯有發飾相互交錯發出的清泠之音,小慧等不由得全身都激起了寒意。

第一個被派出應戰的,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小慧。季秋想要借由小慧當炮灰,把牌局的進行清楚地看一次,也算了解這個女人的打牌手法。

在擺出兩列的條形盒子內,嵌入的牌是一張還是數張,相距兩步遠的雙方無法看清,每次放好牌後,才宣布開牌。

小慧戰戰兢兢地選擇了財富,而女子出的則正好是組合牌。接下來小慧出的單牌智慧,又輸給了對方的單牌健康。再接下來開始擔憂的小慧使用了智慧與運氣的組合,結果對方雖然輸的,浪費的卻隻是一張美貌牌。再接下小慧祭出了可以戰勝三種牌麵的財富,沒料想這回遇見了對方的王牌。小慧幹脆使出王牌,贏了一張運氣後,旁邊季秋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因為小慧已經使出了兩張財富,所以對方沒必要繼續保存運氣牌。而小慧能戰勝對方的牌麵則漸次縮小,果然沒有幾下,小慧就出局了。

對此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的魔女,反而流轉出極度毛骨悚然的意味。

季秋為難地看著千佳。後者也正擔心地瞧著她。

“我、我去。”她說。因為阿喜的大腦是“零”狀態。隻有把千佳留在最後,用來翻盤。

“阿秋。”他從後麵叫住她,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卻總是無法說出口。

“我相信你!”那個為了他而來到這裏涉險的女人,衝著他打開了笑顏,“所以,”捏緊他的手指,那個女子不無自豪地挺胸拍肩,“也請你相信我吧。我才不會輸給所謂的魔女呢。”

不管是健康,愛情,財富。本姑娘全要擄獲在手!

屏氣凝神,言季秋以一夫當關的氣魄,坐在了盛裝美女的麵前。

五分鍾後……

“嗚嗚嗚嗚。”

某女與小慧在樹後抱頭哭。

“我是個廢物。”

“嗬嗬嗬嗬嗬。”展袖高笑的女人妖嫵回眼,“這位少爺。那麼,接下來,由你們誰來呢。”

千佳微微蹙眉。雖然名義上,還剩下他和阿喜可以挑戰。但實際上擁有戰力的,卻根本隻有他而已。

所謂的十一張牌遊戲看似簡單,但對方卻是研究過無數次排列組合,憑經驗就可得出勝負的高手。

這裏是形如賭博的競技遊戲。不可能向莊家要求所謂的公正。

“如果我輸了,你就要求啟動救人權限。”最後,他隻能這樣叮嚀阿喜,在諸人不安的注視下,走上與魔女對弈的牌局。

十一張牌握在手中。尤若一把命運籌碼。

盯視牌麵,他心如擂鼓。季秋在對麵向他遞來不要緊的安撫視線。他也知道即使輸在這裏,他們也不會落入最糟糕的境地。因為警察先生也在這裏,到了最後那個人一定會救他們。但是正如季秋先前所言,配合吳越,遠非千佳來此的目的。

為了他自己的願望,在進入最後關卡,與莊家見麵之前,他都絕不能輸。否則,他就失去了來這裏的意義。

“健康。”

“財富。”

第一把,柳千佳贏。

“智慧。”

“運氣。”

第二把,柳千佳贏。

“財富。”

“美貌。”

第三把,柳千佳贏。

小慧不覺高興起來,“季秋,也許我們會大翻盤。”

“真的是這樣嗎?”季秋卻越來越擔憂。因為雖然千佳暫時領先,可是他用以組合取勝的牌麵卻在不停減少。相較之下,對方則保留著大量可以靈活變動的關鍵牌麵。

“如果柳千佳輸了,我們真的要留下來做奴隸嗎?”小慧的聲音因恐怖而變調。她並不知道吳越也在這裏更早有一番聯絡部署,因此單純陷入恐怖之境。而仿佛在驗證季秋的擔憂並沒有錯,千佳在連贏三盤之後進入不停的輸局。

“隻要對方出第一張,我就會明白這個人的戰略。”魔女吃吃地笑著。而千佳的牌越出越慢,這樣拖延時間也沒有意義。

小慧因焦急溢出了眼淚。

身後不遠處,因花樹屏障的掩護,看不到的黑暗處,不斷傳來的尖厲慘呼,更讓她嬌小的身體陷入不停的戰栗。

“不要輸啊!千佳!”

麵對這樣的小慧,即使是不想勉強千佳的季秋,也不由得握拳呐喊。

然而,這是一條事與願違的道路。

命運之路,不會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偶爾,就是要挑戰自己不擅長的科目,並在命運安排下的絆腳石前屈服。

“一切,都結束了。”魔女揚起的衣擺洋溢著花鳥騰紋的圖案。隨著最後一張王牌由指間砸落。

柳千佳,也在這裏輸掉了。

麵色難看,但是金發青年第一時間向後看去。坐在那裏的阿喜同時高舉手臂,“要求救人。”

“呀。救人權限。”魔女笑眯眯地按下通話鍵,“對方向莊家申請救人。”

隻要賓客願意付錢,已經落敗的千佳,就可以重返戰局。

坐在舒服的賓客室內,接著莊家問詢電話的霍格·華滋,幾乎是愉快地回答:“啊。我拒絕。”

“但是霍格先生,你的隊伍,隻剩下一個人了。如果他也輸掉,今年你就全軍赴沉了。”有著豔色波浪發的青年莊家,微笑著探詢,“而且,你派出的支援者,也在輸了的行列裏呢。即使是你。我也不會給他人情,讓他離開的。無論如何,規矩就是規矩。要救他,隻有現在。霍格先生。”

“沒關係。”霍格華滋笑著回答,“願賭服輸。我尊重海倫大人的賭局。”

“這樣啊。”眼中有微微詫然閃過,但青年很好地掩飾著,隨後下達指示。

“不好意思。”彼端,魔女切斷了通訊。

“你們的救人申請被拒絕了。”

果然如此。千佳臉色難看。他早就知道霍格華滋不會救他。因為霍格的目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萬裏丟棄在這裏。能夠逃避過家族的譴責,把萬裏無後顧之憂扔掉的地方,也隻有這兒。

所以至少,他想要憑著自己,殺到最後一關。

“一切,結束了。”魔女微笑著轉頭,視線凝注的地方,是頭發散亂掉的小慧,“可愛的小鳥……”

一隻手自黑暗中探出,阻斷了她洋溢著惡意微笑伸出的尖長指套。

“女士。”唇瓣挑起,有人沉穩地問候,“您是否忘了什麼。”

“嗯?”

“第五位參賽者,本人,還沒有上場啊。”

坐在黑暗處,一早被大家視為無用棄子的阿喜,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上了對弈的賭台。

“沒用的。阿喜怎麼可能……”小慧的話說到一半,因那個男人帶著溫醇微笑回眸的表情而停止。

站在那裏,第一次發覺他是那麼高大挺拔的男人,雙手微張,接住了一抹以流線型自空而墜的零星小花。

“女孩子的頭發怎麼可以亂掉。”手指伸來,他攏上小慧的亂發,那朵粉色小花,也就同時別在了她的鬢角。

“明明就有我在這裏,卻還讓女孩子哭泣。這種事,就算死,我也不允許它發生。”比誰都溫柔的語聲,卻也訴說著比誰都強悍的內容。

“所以啊。比起死。失憶那種事,又算得了什麼呢。就讓我來跨越給你看。”

“阿喜!”季秋驚察,“難道、難道你……”

站在那裏的男子回過頭來徐徐微笑。

“我無法忍受女人的眼淚。如果在這樣的時候,都不能醒來。那麼存於這個身體內的意誌,”他單手按胸,“就將會粉碎。”

無數飛花於夜色中繽紛點綴。站在那裏口吐豪言的男子帥氣無匹。而存於一旁的柳千佳卻忽然感覺他礙眼無比。

“那個人是阿喜?”震驚,“他怎麼忽然變討厭了?”

“隻有你才會這麼認為吧!”言季秋雙手叉腰涼涼地看他,“人家本來就是那種優雅熟男!太好了,總算恢複正常了!”雖然阿喜本來是怎樣的人,言季秋一無所知。但隻要恢複到相遇那夜時的氣度,就夠讓她感覺驚喜了。

信手撚開十一張牌,在從額角覆落的黑發前一搓手指令它如扇麵抖開。有著夜空色眼眸的男子款款微笑。隔著點點落花,眯起狹長眼角。

“就由我,來當這個遊戲的終結者吧。”

控製室內,一抹栗色人影穿梭而過。披著豔色及肩卷發,擔任莊家的年輕人撥開控製台的操縱者。

“把華滋家派出支援者的那隊調出來給我看。”

“唔。有什麼問題嗎?海倫大人。他們的簽運不錯,走的是最以規則論輸贏的服從者之路。現在已經遇到了談判魔女。不過馬上就要全軍覆沒了。”

“調出來了。”一旁的男子按大播放鍵,“就是這隊。”

特意離開賓客席,避開那邊的粗俗吵鬧。年輕人眯眼靠近放大後的單一屏幕。

“霍格華滋好像有點問題。雖然普通參賽者的死活隨便,但支援者每家即使出於麵子,也不會連一次都不救啊。既然毫不想贏,來我這裏到底是幹什麼?”他擔心,他有別的企圖。

“等、等等海倫大人!”站在他身後的服侍者忽然渾身僵硬,伸指抓住了他。

“幹什麼。”

“您看這裏!這個人好像……”

“嗯?”

“看這!”那隻手點上屏幕,“這、這個人不是迪拜船王嗎?”

“什麼?”美貌的麵孔因瞳孔凝注而陡然僵硬。

他隻是想來察看一下華滋家的支援者。怎麼會、怎麼會……

“那個人怎麼會在這個比賽當中啊?”

盛大的怒意使得那張陰性美貌的臉孔瞬間浮起一派冰冷毒氣。撐在桌上的手指因而用力蜷曲。

“霍格華滋……難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先生!這可不行。如果那個人在我們這兒出了意外。事情就複雜了。即使是賓客裏,也有不少人要仰仗迪拜的石油經濟。而與那些石油大亨來往最密切的,就是、就是那位船王殿下啊。”

“霍格華滋向我要求了自動組隊權,難道他是故意的嗎?”一瞬間青年浮想聯翩。

“華滋家畢竟是****。也許他們是接了暗殺船王的計劃,才會派支援者混入吧。表麵上的是參加我們的賭博,暗中,是為了讓那人刺殺船王。最後,還把這個黑鍋嫁禍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