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玄清大師的簽言(1 / 2)

“蘇施主的棋藝又精進了許多。”玄清大師頷首道。

蘇傾漓低眸含笑,落下一子後,隻見棋盤上白子將黑子團團圍繞,玄清大師觀察許久,竟無處可破,不由得朗聲笑道:“貧僧甘拜下風。”

蘇傾漓忙客氣道:“大師客氣了,傾漓才疏學淺,倒是讓大師見笑了。”

玄清大師微微頷首,“蘇施主謙虛了。”

玄清大師乃是靜安寺上一任主持,聲望極高,便是當今皇上也要禮讓三分。二十年前,豐朝發生兵變,玄清大師輔佐當年仍是太子的皇上,以雷霆手段鎮壓,隻不過在那場兵變中,玄清大師受傷,導致雙腿殘廢,也是經此一役,玄清大師辭去主持一職,在靜安寺專心修佛,近年來已基本不見香客。隻是,玄清大師的聲望在豐朝卻是無人可及。

這般的傳奇人物卻與蘇傾漓待在一塊,這讓孝清心中大惑。

孝清微微頓步,耳邊傳來了玄清大師爽朗的笑聲,絲毫不吝嗇於蘇傾漓的讚揚,隻不過片刻,聲音卻又小了下去,孝清微微蹙眉,腳下行的又快了些。

“蘇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玄清大師歎息了一聲。

蘇傾漓笑意微頓,她想要報仇的事,從未瞞過玄清大師,“大師,亡母被害,傾漓身為子女,若不能為其討回公道,百年之後,又有何臉麵去麵對亡母。”

“可還記得三年前,貧僧為你所解的簽言?”

蘇傾漓麵色微沉,當年她初來靜安寺,的確是為陸姨娘祈福,隻是沒想到偶遇玄清大師,竟合了玄清大師的眼緣,當時,玄清大師當場就為蘇傾漓測了一簽,而簽言……

蘇傾漓勾起一抹苦笑,“若是命定如此,傾漓即便想逃也逃不了,何不順其自然。”

玄清大師聞言頷首,“不錯,命理運數,順其自然,莫要強求。蘇施主,你下山在即,貧僧特為你備下了三物,稍後便著人替你送來。”

蘇傾漓沒想到玄清大師竟還為她準備了東西,忙拒絕道:“傾漓這三年已得大師照顧,大師所授,傾漓已是終身受益匪淺,又怎能再拿大師之物?”

玄清大師笑道:“既是有緣,便送有緣人。”言罷,玄清大師轉動輪椅,雙手未動,輪椅卻自然而行,隨心所欲。

孝清趕至時,便隻見玄清大師離去的背影,蘇傾漓見孝清忙迎了上去,微微盈身:“臣女見過公主。”

“蘇小姐免禮。”孝清虛扶了一下,然後便起步往石桌處走去,而當餘光瞥及那盤棋局時,心中大驚,抬眸打量了蘇傾漓一眼,便在石墩上坐下,笑道:“想不到蘇小姐棋藝高超,不知蘇小姐可否與本宮對弈一局?”

蘇傾漓倒也未推三阻四,尋了孝清對麵的石墩坐下,笑道:“臣女才疏學淺,讓公主見笑了。”言罷,朝著身邊的素沂微微頷首,素沂便已會意,將棋盤上的棋子清理幹淨。

“公主是黑子,還是白子?”蘇傾漓問。

孝清也沒有跟蘇傾漓客氣,看先前的棋局,連玄清大師都敗於蘇傾漓之手,可見其棋藝之高,一般黑子先行,先行者有優勢,孝清便就選了黑子。

孝清棋藝雖也不錯,但與蘇傾漓相比,卻還是差了些。大約下了十餘子,孝清便已秀眉微蹙,落子時思索許久,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而反觀蘇傾漓好似信手拈來,落子隨意,棋風看似溫婉,卻又步步緊逼,暗藏殺機。

下了沒多久,孝清便丟了手中的黑子,笑道:“蘇小姐棋藝高超,本宮佩服。”

蘇傾漓朝著孝清微微頷首,“公主謙讓了。”

“什麼謙讓不謙讓,就本宮這半吊子的棋藝,怕是蘇小姐還是手下留情了吧。”孝清笑道,倒是比之前少了一份拘謹,多了一絲親切。

隻是蘇傾漓明白,孝清之所以會願與她交好,乃是看在了玄清大師的麵上,畢竟能得玄清大師眼緣的人少之又少,蘇傾漓有此殊榮,孝清自然不會放過。蘇傾漓微笑不語,對孝清的話也並未答複。

孝清對著棋局又看了一會,忽然說道:“蘇小姐這棋風倒與本宮那不成器的五弟的棋風甚為相似,若是有機會,本宮定要親眼看蘇小姐與五弟對弈一局。”

五皇子宜王。

蘇傾漓失笑,她乃是臣下之女,又怎會有機會與宜王對弈,不過孝清既然這麼說,難道隻是一句戲言嗎?想來,孝清是打算助她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素蕁急衝衝的跑來,臉上還帶著些淚痕。

蘇傾漓麵色微沉,“公主麵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言罷又起身,向孝清行了一禮,“臣女管教不嚴,擾了公主清寧,請公主責罰。”

“奴婢知錯,請公主責罰。”素蕁也忙跪下,朝著孝清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