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藥,

擦身,抹汗,一刻也沒停,

一切都是她自己親自來幹,

連桃子伸手幫她,

她都怕桃子手太重,會弄疼四郎。

四郎雖然醒了,

卻神誌不甚清楚,

雙眼直直地盯著柔柔,

好像根本不認識她,

好久也沒說一個字。

柔柔輕聲呼喚:“易哥哥,

你。。。

你覺得好點嗎?

身上。。。身上。。。很痛。。。很難過嗎?哦,

你覺得餓不餓?”

四郎幹裂的嘴唇輕輕蠕動著,

吐出兩個幾不可聞如蚊子叫的字:“嫣嫣。。”柔柔鼻子一酸,

差點掉下淚來,

既為易哥哥也為自己,

易哥哥一定是個真情誠心的好男人,頂天立地的偉丈夫,

這一點柔柔早就從四郎的言語行動以及他托柔柔轉給妻子的信中得出結論。。。

柔柔自己也早就下定決心要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幫他逃出虎口。。

可是現在,

易哥哥傷得這麼重,

生死都懸於一線,

別說千裏迢迢逃回大宋,

就是從床上坐起來都不能辦到,

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

如何能逃?更何況,

自己為了救易哥哥,

不假思索地當眾承認自己與他的關係,他逃了,

自己怎麼辦?

隨他一起逃?

想起來就麵紅耳赤,

難道自己一輩子的終身大事就這樣定了嗎?

想象要嫁給這個心裏摯愛著妻子的比自己大十歲的中原男人,

柔柔的心又冬冬地狂跳不止。。不由得再次仔細端詳四郎病中憔悴的臉頰,

修長濃黑的劍眉,

雖然因為痛苦而緊鎖眉頭,

仍掩飾不住那份英挺桀驁,黑的深不見底的瞳仁雖然因肉體的折磨而帶著一絲麻木和冷漠,

卻仍隱隱流露出一股不屈的威武。還有。。柔柔目不轉睛地盯著四郎的雙眼,

還有。。一絲。。莫名的憂鬱。。真讓人心動啊,

柔柔不由得抬起小手,

輕輕撫mo那棱角分明的古銅色的臉頰,

男性的剛陽之氣在這張臉上宣泄的十全十美,

柔柔細嫩的小手摸摸那幾天都沒修理的青須須的胡子茬,

嗯, 有點紮人,

卻讓柔柔有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怎麼像三歲時,

依偎在父皇身上時的感覺。。。

四郎哼了一聲,

鄒著的眉頭擰得更緊了,臉上的痛苦表情越發明顯,

柔柔有些驚慌,

忙湊到四郎耳邊,

輕輕地問:“易哥哥,

你哪兒不舒服?”四郎仍然神情恍惚,

喃喃地說:“嫣嫣。。幫。。。我。。”柔柔顧不得自己被叫做人家妻子的尷尬,

掀開被子通體上下地察看,包紮的傷口都好好的,

既沒再滲血,

也沒有腫脹化膿的跡象,

易哥哥為什麼這麼難受呢?

柔柔急得快哭了,

帶著哭腔說:“易哥哥,

你。。 你。。

哪兒難受啊?”

還是身後的桃子機靈,

小聲地提醒:“公主,

別是木將軍想要方便吧?他起不來床。。”

柔柔一聽,

登時臉紅的如紅布,

為難地說:“桃子,

這。。。 你我。。

怎麼。。好。。幫他?”桃子此時腦子還算清醒,

眨眨眼睛說:“有了。

夥房的馬嬤嬤人很好,

又是經驗老到的,

孩子都養過五六個了,一定不會難為情。。我去請她來伺候駙馬爺。。”“快去,貧嘴的丫頭,

什麼駙馬爺,

你沒聽到易哥哥叫的是他的夫人嗎?

”柔柔轉憂為喜,

佯作嗔怪地說。

幾天過去了,柔柔無微不至的照料著,

四郎似乎好了點,

但是仍然高熱不退,

神誌恍惚。

這天,柔柔正在小爐子上墩參湯,

就聽門外有人高喊:“太後懿旨到,

請三公主接旨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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