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講 佛門平常心(3 / 3)

有一位虔誠的居士,他在自家屋後的花園裏種植了四季的花草。他每天都勤勞地修剪花草,把花圃裏的花草照顧得很好,所以花園裏枝繁葉茂、花香彌漫。這位居士經常把這些清香雅致的花草送到寺院裏去供佛。

某一天,這位居士遇見了寺院的住持無德禪師,他便將鮮花供養禪師。無德禪師很歡喜地道:“您每天都來寺院裏獻花、換水,這真是功德無量啊!《佛說三世因果經》裏講道,‘以鮮花供養佛,能生生世世得到端嚴的相貌’,我想您以後的生活一定錯不了。”

這位居士說:“我不求什麼,隻是覺得每天修剪花草,摘下鮮花送到寺院裏供佛,我的內心就會特別寧靜、清涼、輕安,這也正是我每天喜歡來這裏供佛的原因。”

無德禪師說:“確實如此!學佛者的心中應是無所求的,能做到這樣,當下就是清淨自在了。”

居士說:“可是,我回到家就會有煩惱,心裏不得安寧。我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我的心裏清淨自在呢?”

無德禪師說:“花瓶裏的花經過一段時間後就會凋謝,你知道能用什麼方法讓鮮花保持新鮮嗎?”

“那就要時常給花換水了。因為花的莖浸在水中容易腐爛,無法吸收水分供給花朵,所以花就容易凋謝。每天必須要換水,並且剪掉爛掉的梗及莖,這樣就能使花朵保持新鮮。”這位居士說道。

無德禪師說:“保持花的新鮮與我們保持身心清淨的道理是相同的。在日常生活中,我們要常常自我淨化、調整心念,這樣才能適應環境。我們是無法要求環境來適應我們的心的,但我們可以調治自己的心靈來適應環境啊!”

這位居士聽完後,隨即說道:“我若能常在寺院裏,不知該有多好呢!我很期待有一天能放下一切,在寺院寧靜的環境中好好地聆聽佛法,學習佛經梵音的唱誦。”

無德禪師又說道:“其實,呼吸之間就是梵音聲。隻要我們能把混亂的心念時時消除,這種天地宇宙、周圍環境,乃至於你內在的身心動作,無一不是清淨梵音聲。你兩邊的耳朵就是現成的菩薩道,身體就是清淨的道場,又何必等機會到寺院中生活呢?”

我們經常說要保持內心的清淨平和,可這清淨平和並不是要我們徹底地脫離塵世。塵世是個名利場,但也可以當作修道場啊。如若我們果真能做到時時清淨自己的心靈,打消當下生起的每一個妄念,那麼,我們身處哪裏又不是個清淨的所在呢?《維摩詰經?佛國品》中有雲:“隨其心境,則佛土淨。”我們盡管在塵世中勞碌,但我們依然可以憑借著調整自心達到清淨狀態而時刻都能做到隨緣自足。

唐代的玄覺禪師從年輕時就開始學習經論,是一位精通天台宗止觀學說的秀才居士。後來,因為研習《般若經》,他豁然有所領悟,便毅然出家參禪。六祖惠能大師的弟子玄策禪師,曾忠告永嘉禪師說:“無師自悟是天然外道。”

玄覺禪師聽到之後,反複思考卻不能有所領會,於是決定前去參訪六祖惠能大師。

玄覺禪師見到六祖惠能大師時,既不參拜,也不問話,隻是手執錫杖,在六祖的禪床四周繞行了三圈,然後又站在六祖的麵前,一動也不動,麵帶微笑。

六祖慧能大師問道:“出家人應具有三千威儀和八萬細行,您這是從何而來啊,竟然如此怠慢?”

玄覺禪師說:“無常迅速,生死之間隻是刹那,哪有時間顧及什麼禮儀不禮儀的!”

六祖大師道:“既然你擔心生死無常,那麼,為什麼不體認無生,以達成無滅的境地呢?如果是這樣,哪裏還有時間快慢的存在呢?”

玄覺禪師道:“既然已經真正地體認無生,就已經達到了它的境地,所以早就沒有快慢的說法了。”

六祖大師聽後,連聲稱讚。

這時玄覺禪師脫笠整衣,開始正式禮拜,然後就向六祖大師告辭。六祖大師見狀問道:“為什麼急著回去?”

玄覺禪師道:“自性本來就是不動的,並沒有急與緩、來和去的分別!”

六祖大師道:“那麼,又有誰知道自己是不動的呢?”

玄覺禪師回答道:“就是自己本身。”

(轉自中國佛教網http:\/\/cz.zgfj.cn\/YNZX\/2011-11-27\/13887.html)

靈明的心體本來就是我們自身,我們卻總喜歡到外部世界裏去找尋心靈的安寧和幸福。有些朋友總喜歡說要給自己的心靈找個歸宿,因為心太累了,太飄了,所以我們都想用事業或者婚姻來作為心靈的歸宿。但是,假如心是自由的,不管走到哪裏,它都能歡喜而自在地有一種歸屬感。

當我們想起最近太忙碌,太疲累,需要通過心靈體操來給自己的心靈放鬆一下,這很好,可是,這種心靈體操是沒必要等到我們的心累得不行時再去做的。就把對自己心靈的觀照放在每一個當下吧,過了這個“當下”,你也許就很難再有心情考慮給心靈減壓的事情了,因為我們總有忙不完的事兒,而通常,關於心靈建設這樣重要的事情,往往比不過對事業的追求。也許老板的一個電話就能把你從靜謐的心靈世界拉回到噪雜繁忙的名利場上;也許昨天你還神采飛揚,因為女友答應了你的求婚,而今天你就萎靡不振,因為你無法滿足她的物質要求。我們的心變化得多快啊!即使我們想讓它“平常”起來,也終究覺得沒有一點辦法。

讓心安住在“平常”的世界裏吧,不然,我們遲早會被自己的心“困死”。想要解開心靈的枷鎖嗎?那麼就告訴你的老板晚上我沒時間應酬,然後再關掉手機,也不要理會你心愛的小姑娘哭著鬧著要些什麼,你隻需要靜靜地坐下來,傾聽一下自己的心聲。問問自己: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或者,你什麼也不去想,也不要想著怎麼把“平常心”給揪出來,拜托,它不是兔子,你想找見就能找得見。你需要做得就是從雜亂的思維中慢慢平靜下來,也不必要告訴自己“我要放鬆,我要尋求安寧”,當你感覺到身心不再沉重了,你就正在向平常心靠近。

一味地逃避痛苦和困難,並不是保持平常心的最好辦法,想要保持平常心,就一定要學會諦觀無我,了解到一切事物和現象不僅是無我的,而且是無常的。我們再怎麼牽掛也沒用。難道生命會因為我們的過於執著而有所延長嗎?當然不會的!實事上,我們越是執著於生命的短暫,就越難以活出生命的真諦,創造生命的意義。

有人把名利、地位、金錢等等視為心靈的枷鎖。假如我們過分地看重這些,那它們就是枷鎖,讓我們的心靈不得安寧,讓我們的靈魂為之奔忙。可是,假如我們能用平常心來看待它們,就會知道,這些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我們在接觸世俗事物的時候,如果能夠做到內心不過分執著,不被迷惑,能夠抵禦誘惑,就可以沒有憂愁,沒有煩惱,心靈踏實而安定,自在而平和。懂得無常就在平常之中、明了無我就在一切現象的背後,這對我們感悟平常心、體察平常心都是大有益處的。保持平常心即使要以自然的心態麵對身邊的一切,不論是善緣逆緣、順境逆境,是讓我們歡喜的人,還是令我們惱火的人,也不論是金錢、名利還是地位、聲望,所有這一切都不會久長,所以,能夠了知到它們的短暫性、不真實性,就是安住於平常心之中了。

拜倫說:“真正有血性的人,絕不會乞求別人的重視,也不怕被人忽視。”我們置身於這個塵世間,假如隻是想通過功名成就來實現人生的意義和價值,博取別人的喜愛和重視,那就必然會給自己的心靈背負上沉重的枷鎖。愛因斯坦用鈔票做書簽,居裏夫人把諾貝爾獎章給女兒當玩具,也許你不能理解他們的舉動,也許我們都在渴望獲得像他們那樣的成就,不過,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告訴自己,假如某一天,我們真的功成名就,一定要懂得看淡、放下,就像那些淡泊名利卻活得自在瀟灑的人一樣。無論生活給予我們什麼,我們隻要能保持內心的明澈、寧靜、祥和,這就可以了。有人說,為了保持平常心,我拒絕要高工資,我拒絕過現代的生活,因為現代生活容易誘惑人,使人墮落。但這並不是平常心的表現。以平常心做入世的事業,是要我們既能努力地融入人群、進入世間,享受生活帶來的甘甜和苦澀,也能在成敗得失、金錢名利等等麵前保持正確的心態。平常心不是逃避,不是拒絕,而是懂得,學會取舍。

耕雲先生在《安詳集》中以平實而富於哲理的語言提醒著人們:“人,不管他物質生活充實或貧乏,隻要他心裏非常安詳,就是在過著幸福的生活;不管他處於什麼樣的地位,過著什麼形式的生活,如果心裏紊亂不安,這種生活就無異是對生命的一種煎熬。”

真正的幸福和你掙了多少錢、買了多大平米的房子、身處什麼職位、做著何種工作都沒有直接的聯係。幸福感隻能從平常心中得到。生命的真滋味,需要我們靜下心來好好地體味,假如您願意一邊品著香茗,一邊安享人生的美好時光,那麼您的生活一定是充實而又幸福的,盡管它看起來是如此地平常,然而,越是平常的,也就越能讓我們放下憂愁和煩惱,不是嗎?

以平常心做入世的事情,並非是要我們不再努力進取,甘落人後。而是在進取的同時,要端正心態。千萬不要抱著這樣的心態:我要做成什麼什麼事業,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讓別人羨慕我,讓以前打壓我的人全都害怕我,讓看不起我的人都來討好我。我們可以追求財富,因為我們需要生活就離不開物質,但我們千萬不能這樣想:我有了很多錢,我要如何揮霍,我要在花花世界裏好好遊玩一番,我要找多少美女來陪伴,我要買怎樣的豪車豪宅來炫耀。一旦有了這些想法,原本是追求理想、積極進取的心,也會因此而變得汙濁不堪。

以平常心做入世的事業,可以是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也可以是為了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創造自身的生命價值,當然,假如是為了利益眾生,那就更是稀有難得。隻要是正當的追求,都應該提倡,也都應該抱著積極的態度去對待。保持平常心並不是要我們一定要拋棄夢想和事業以及追求,而是要我們在追求理想和事業的過程中能時刻調節自己的心態,使自己能既能經受住壓力、挫折、失敗、打擊,也能承受住成功、榮譽、喜悅和讚美。保持平常心,方得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