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小村大神(2 / 3)

“各位鄉親,今天白天呢,我給大家祈福診病,到晚上就去給周老先生做法事。所以大家有事白天就辦了,晚上的時候我是不能……不能接待你們的。”雖然站在人群的最後,但張山畢竟人高馬大,台上那個“柳上人”剛說到一半兒,瞧見張山,頓時話音就打了個顫。待話說完,趕忙把眼神移到了別處。

但他這一瞬間的慌亂,全被我們仨瞧在了眼裏。

“怎麼樣?沒錯吧?”我見張山和那老頭兒對了個眼神,得意地說道。就算他們看到的是另一副相貌,但對於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來說,會看一眼就心神慌亂以至於把後麵的話都忘了?有這樣的反應,隻代表一種可能,就是台上的那個“柳上人”,絕對認識我們!

所以,從這一個眼神和動作,張山就能判斷出來,我看到的才是真實情況。

“這個老家夥有問題?”連劉雲龍都瞧了出來哪裏不對勁兒。

“你看到的……真是橋下那個老頭兒?”張山思索完,再一次向我確認。

“絕對的,我不知道你們看到的他是一副什麼模樣?但我的眼裏,就是那個老頭兒,絕對沒跑兒!”我極為肯定地說道,還用上了兩次“絕對”。

“嗯……看來他用的是一種配合著幻術或催眠術的易容手段,讓人瞧不出來其真正麵目。”張山總算相信了我的話,順著說道。

“那為什麼隻有老王能看出來?”劉雲龍奇道。

“師叔可能是陰氣太重,對於本身屬陰的東西,能夠壓製其陰氣,令這家夥無所遁形!”張山解釋完,又接著道:“這老頭兒絕不是什麼好鳥兒!甭管他打算幹什麼?咱們得想辦法先揭了他的偽裝才行!”

“這好說!上去以宣揚封建迷信的罪名,先把他帶走,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詳加拷問!”劉雲龍說著,就往人堆裏擠去。

我趕忙一把拉住了他,說道:“你先不要急,現在咱們連個身份都沒有,憑什麼上去就把人抓走?!”

“師叔說得對。”張山將劉雲龍拽回來,接著道:“瞧瞧這些村民的表情,他們早就深信不疑了。你要就這麼冒冒失失地上去,還沒說抓人呢,就先把你給撕了!”

“靠!我是警察,誰敢……”劉雲龍話說到一半兒,才想起自己連個警官證都沒有,隻得低著頭走回來。

“那怎麼辦?就眼瞅著他在這裏騙人,咱們連一點辦法都沒有!”轉過身,這家夥不甘心地嘟囔著。

“這會兒先不揭穿他。沒聽他說今天不走麼?咱們就趁晚上沒人的時候再去拜訪這個‘柳上人’吧!”張山瞅著前麵笑了笑,說道。

“你就不怕他跑了?”我不無擔心地問道。

“幹嘛要跑啊?咱們又認不出來他!”張山一邊說著一邊朝我擠眼。

……哦!~我恍然大悟,這家夥既然偽裝得這麼好,自然不怕我們會看穿他。況且他就算是要騙,白天這麼多人圍著,話都放出來了,不管幹嘛都分文不取,也不必擔心他能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如果要耍手段,他也一定會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既然決定了留下來瞧瞧這這位“柳上人”究竟打算幹什麼,我們也就不急著回鎮上,而是又拐到剛才那個小百貨店,拿了老板一瓶白酒和二兩茶葉,就著花生米邊吃邊說起來。

“你們說……他看病祈福都不要錢,咱們怎麼才能判斷出來這家夥到底是不是騙子?別到頭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小口咂著白酒,想了半天說道。

“嗯……原因不明,這也是咱們不能當著人多動手揭穿他的一個主要因素。”張山一口抽了杯子裏的酒,接著道:“不過呢,他到底想要什麼?我也猜到了幾分。”

“你知道?他想要什麼?”我和劉雲龍不禁奇道。

張山我們仨始終在一起,他也沒單獨行動過,之前也沒見過這個老家夥,怎麼我倆不知道,他反而知道?

“嗬嗬,你們不是笨,而是習慣了用常人的思維來想事情。”張山笑著說:“要知道,咱們最近這些日子來經曆的事情,可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所以,腦袋裏的想法要放開,不要把自己圈起來……”

“得得!你就直接告訴我們,你是怎麼知道的,和他想幹什麼就行了!你這家夥現在說話怎麼跟個大學教授似的,兜八圈繞不到正題上!”劉雲龍端著茶杯,不耐煩地催促道。

張山放下杯子,也不兜圈了,直接問道:“我問你們,咱們當初見他的時候,老家夥在幹嗎?”

“……在北閘口橋下……騙人?”我順著他的思路說道。

“怎麼騙人?”張山又問。

“這我知道!好像是用那個什麼瞳璽和人或鬼換一些東西。我不就差點被他騙走一百天的命麼?”劉雲龍搶著答道。

“嗬嗬,瞳璽哪兒來?”張山三問。

“瞳璽……你是說,這老家夥是專門來山裏收瞳璽來了?!”我終於想明白了。

先前還納悶這老東西為什麼如此好心,哪裏死人往哪兒跑?原來是衝著瞳璽來的!

“既然這樣,那不更好辦?咱們隻要把這個情況告訴村民,他們不是迷信麼?要是知道老家夥不安好心,還不撕碎他?!”劉雲胸有成竹地說道。

“可以!但現在的問題是,你和他,你倆誰更可信?”我早就想到了這點,瞳璽那玩意兒可不是誰都認識的,你說它是什麼都行。如果這個“柳上人”之前沒有他辛苦打造的“民心工程”,正好今天讓我們碰上了,說不定兩邊打打嘴仗,我們還有勝算。可人家現在方圓百十裏都傳開了,那是“半仙兒”,是“上人”!我們三個初來乍到的想憑幾句話就扳倒他,談何容易?!

“靠!別拿我和他一塊兒比!”劉雲龍一提起這個老頭兒就來氣兒。要說也是,當初差點被騙走一百天陽壽,對一個人來說,那可比被騙一萬塊錢還要覺得心疼。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一點,他說的話,這裏的人都信,都聽;而你說的話,有人聽就不錯了,別指望人家信。”我並不認為這樣說是對劉雲龍的侮辱。因為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事實。

我們仨喝著說著,過了會兒聽到一陣吵雜聲由遠及近。

“砰”,小雜貨店的大門被猛然推開了,我們扭頭看去,隻見店老板帶著幾十號人馬,氣勢洶洶地湧了進來。

隻是一瞬,我們仨就被他們給圍在中間。眾人站定,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問小店老板道:“就是他們三個?”

“是!就是他們!這三個人來咱們村有半天了,既不說找誰,也不說幹什麼,就賴在店裏不走!”店老板站在旁邊,向那個頭領彙報道。

“唉!你這叫怎麼說話的?!”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他們想要幹什麼,但劉雲龍一聽他這個口氣,當即就憋不住了:“什麼叫我們賴著不走?我們掏錢來吃飯,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天經地義!難不成打算幹嗎,還要再列個時間表什麼的,給您老彙報啊?”

“你……”店老板剛要還口,卻被那個領頭的人擺手製止住了。他轉過臉來,對我們說道:“幾位誤會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眼看年關將近,前幾年每到快過年的時候,村裏總有人家丟東西。今年這是沒辦法了,要給每位來村裏的朋友做個登記。所以,希望你們把找誰,來這裏幹什麼?說個清楚。”

“我們……”劉雲龍剛接倆字,就說不下去了。是啊,我們來這裏可不是找人的,那是昨晚霧大迷了路,才誤打誤撞,走到了這個村子。

見劉雲龍沒了下文,我趕忙圓場道:“嗬嗬,是這樣的,我們也是聽說‘柳上人’今天到咱們村,專門從鎮上趕來的!為的是給家人求個平安。”

“哦?這麼說……幾位是來祈福來的?”帶頭人聽我這麼一說,立刻換上了副古怪的神色問道。

“哦,是啊是啊!”劉雲龍馬上跟聲附和。

“既然是這樣,那隻能抱歉地告訴幾位,柳上人今天隻為我們的村民祈福看診。外人一律恕不接待!送客!”帶頭的人突然臉色一變,說完話,就擺手讓出一條通道,示意我們趕緊滾蛋!

我一看情況不對,八成是剛才哪裏說錯了,趕忙說著軟話:“別急別急,大家這是為什麼?我們是專程來的!”

“別扯了!沒用啊!柳上人剛才都說了,你們三個不是好東西!他老人家慈悲為懷,不和你們計較,趕快走!不然我們就通知鎮上的警察啦!”後麵人群裏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誰說的?啊?!剛才怎麼交代的?你不說話能憋死啊?!”帶頭的人聽到這幾句話,勃然大怒,張嘴就衝後麵罵道。

好嘛!敢情是這個老東西怕我們壞他事,要先下手為強啊!

劉雲龍一聽就急了,也顧不得裝樣子,站起來衝人們喊道:“靠!你們這什麼狗屁上人!見還沒見,就要趕我們走?他跟我們有仇啊?!”

“哈哈哈哈!”人群裏頓時響起一片笑聲。

“笑什麼笑?!有啥好笑的?!”劉雲龍被笑得有點毛。

那個帶頭的人忍住了表情,說道:“還是快點走吧!非要讓我們把你們攆走,就傷了和氣了!”

我和張山對望一眼,劉雲龍的言語幾乎已經把我們揭了底,現在不走肯定是不可能了。雖然我們並不怕這些村民,但偌要強行留下,就一定會和他們起衝突。所以,安全起見,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隻能選擇暫時撤出去。

不再猶豫,當下把酒和茶錢給了店老板,我推著劉雲龍穿過人群,走到店外。這群人生怕我們再折回來,始終在後麵跟著,直到從村口出來,又走了二裏地,才算站定,“目送”我們朝鎮子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我鬱悶地問張山道:“怎麼辦?就這麼回去?”

“當然不能走!”張山回頭看了看遠處的人群,說道:“反正咱們也吃飽喝足了,找個地方先暖和暖和,等天黑了,再回來找那個老家夥。”

直到轉過一個山坳,看不到那些人,才停下腳步。在山腳下找了處背風的地方,升起一堆火,邊取暖,邊慢慢等天黑。

烤著火,劉雲龍問張山道:“等天黑咱們去哪兒找他?總不能再潛回村裏,挨家挨戶的問吧?這些愚民會肯告訴咱們?”

“不是咱們去找他,而是他來找咱們!”我指著前麵不遠山坡上一個小房子說道。

那裏,就是我們昨晚借宿的“斂房”。

“他大半夜的來這兒幹嘛?”劉雲龍到現在都還對我——瞳璽——那個老頭這三層關係沒搞懂。

“有魂的地方,才能有瞳璽啊!”張山笑著給他解釋道

“哦……那咱們打算怎麼辦?你倆先給我透個底!一會好有個照應啊!”劉雲龍明白後,又問張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