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目眩,忽然就覺得好笑,明明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了厲勝男這三個字所壓負的,所經曆的,事到臨頭,一到這人麵前,還是會受氣生氣。冤孽冤孽。
這個時候,他居然怕起我對穀之華算舊賬:
怎麼說,這個女人,也和我有家仇,有私恨的。
然後呢?覺得他自己落在我手裏,由他承擔了我的怒氣,便可保穀之華全身而退?
咬牙慘笑,聲音卻微弱,有些力竭了,自己聽見,都嚇一跳。
幾乎像在呢語,失了神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從來,都沒有那麼聽過我的話......”
如今唯一一次,隻是為了穀之華......
背過頭去,蹲在床前,怔怔地看臉色蒼白的穀之華,半晌,才道,“我現在......不恨她了,這次她是要救我,我一定也會保她平安,你不用強迫自己一定要對我怎麼樣——你也並不一定是真的希望見我,也許你根本不想要見我,隻是覺得有些虧負而已,其實沒有......你愧疚無非因我曾死,現在我沒有死,便不作數;以前那些我覺得你對不起我的事,隻是我當時太過執著,其實如果你並不愛我,那就沒有錯;我以前在逼你,現在沒有人逼你,你喜歡什麼,要什麼,我不明白,希望......你自己能明白。”
他看著我,緩緩閉起了眼,苦笑道,“我明白的,之華也明白的——隻是沒想到最後,是你......沒有明白。”
我疲極一笑,“秦詩——”
秦詩苦笑道,“我帶他出去就是。”
房內剩我和穀之華。
過去床邊坐下,一指捺上她頸間動脈。
穀之華“啊”的一聲,睜開了眼,見麵前是我,稍稍訝異,道,“厲姑娘——”
我淡淡一笑,“醒了?我會封住你手少陽包心經,還能不能運功?”
穀之華點點頭。
我道,“好,看我手指動作,我按到哪裏,你要帶氣運行,一周天之後我會開始處理你手上傷口,可能會痛。”
穀之華氣息微弱地道,“好——”
我繼續道,“現在開始我要問你一些問題——時間並不多,隨時可能有人會進來,我雖然把秦詩支開了,但是他可能會讓別人進來——所以,你要聽仔細,簡略回答就好。”
一邊說,手指已開始運作,穀之華滿麵驚疑地點點頭。
我沉吟著,手指不停,道,“第一個問題,當日金世遺同我出海,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一個人回來?”
穀之華怔了怔,看著我。
我奇了,“難道你不知道?”
穀之華輕聲道,“你們去時,火焰島已沉了,筏子也散了,我正巧出海找你們,那時你們已在海上漂流了兩天,我隻找到他,沒有見著你......”
島沉了?
我頓時無語,這什麼運氣啊......雖說那島時時地震,沉了也不奇怪......
斂神,“第二個問題,你們回航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譬如,遇到什麼船隻,或是其他?”
“船隻?”她皺眉想了許久,“碰到的船不少,每次碰到,世遺哥都會去問你的行蹤——”忽然“啊”了一聲,道,“有......有一艘船,樣子很古怪,和平日見到的不同,我們去問,出來答話的居然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樣子很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