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跳,撫額道,“是不是——和我有幾分相像?
穀之華驚愕地答,“是,你怎麼知道?”
“那是我侄子,”恐怕那時我就在那船上,隻不過,應該還沒醒,“第三個問題,你們與那船反向而行,有沒有看到一艘船,裝禎精致花俏——”
穀之華想了想,“有——”她臉紅了紅,道,“我們駛出一裏不到,就看到這麼艘船,船裏還有人唱歌,唱得很好聽,隻是不知道唱的是什麼。”她頓了頓,又說,“世遺哥說,後麵這艘船,和前麵那艘是一起的,大小外形雖不同,但立帆,掌舵的手法卻一模一樣,他說有些船隊為了避免風雨或觸礁,不會跟的很緊,中間留有距離,這樣即使一艘船遇到危險,也來得及及時通知後麵的船隻。”
歎了口氣,神情也凝重起來,“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到金陵來?”
“俞白囿正在金陵——”
我揉了揉自己的手指,開始幫她處理傷口,這名字耳熟得很,“鎮衙司俞白囿?”
穀之華道,“上個月已升遷兵部了。”
“噢”了一聲,這人我知道,沒什麼長處,就一股蠻勁,旗人當中難得的好官了,“怎麼插手起朝廷的事?記得你們都最厭惡政事了——”
“這不是政事,是天下事:沿江十口倭寇橫行,兵部侍郎十二員,隻他一個肯出兵抵製——有人要殺他,我們不能讓他死。”
得了得了,聽得我頭痛,心裏有了個大概,真像你們兩個的作風啊,為國為民,天生一對。
“知道是誰要殺他麼?”
穀之華麵色已漸漸好了起來,“不知道,我們......正在查。”
仔細包紮好她的傷口,淡淡一笑,“我知道——”
穀之華這才真正吃了一驚,“是誰?”
我搖了搖頭,“還不能確定,你現下身子覺得如何?”
穀之華慢慢自己試著坐了起來,動了動手,喜道,“除了仍有些麻痹,已無大礙了......”
我笑一笑,伸手按了她下去,道,“不對,你傷得很重,至少還要昏迷三天。”
她忙道,“厲姑娘,我真的已好多了。”
我板起了臉,道,“誰說的?我用盡了全力,又紮又蒸又去骨剔肉,你還是沒醒,知道麼?”
穀之華也不笨,眨眨眼,聽話地躺下了,我拿了她那把劍,小心地放到她床內,用棉被壓著了,外麵看不出來,我笑道,“這就對了,誰要是以為你中毒了就想來占便宜,那人可就倒黴了......”
歎息一聲,穀之華側過頭來看著我,想了想,道,“為什麼要弄個大浴桶在這裏?難道要藥浴?”
我幾乎笑岔氣,藥浴?那麼高深的事我哪裏懂?“其一,是故弄玄虛,讓他們相信你的情況真的很嚴重,而我在用非常的法子救你——”
她笑了,“其二呢?”
我攤了攤手,起身去結衣扣,“其二,我紮針紮得一身汗,準備拿來洗澡的......”
出來的時候,也算是精神奕奕了,泡了兩三個時辰,秦詩居然也忍住了沒讓人來打擾,應該是明白他自己來我不會讓他進去,派別人來鐵定什麼都打探不出。
穀之華不知我製住了她的世遺哥,裝睡裝得頗為安心,我歎口氣,回頭合上了門。
堂堂一派掌門,被我帶壞了......
跨了出來,果然秋碧,玨瀧一邊一個,離了十幾步遠,立在樓梯口。
還是不放心麼,我笑著走過去,“你們公子呢?帶我過去。”
秋碧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問,“穀姑娘如何了?”
我眯起眼,“沒死,不過要醒過來,也要好幾天......”看她們落後我半步,不動聲色將退路堵住,也覺得有些好笑,果然是怕我跑了——正事兒我還沒辦,讓我走我也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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